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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晅軍截在峽谷入口,有意留下缺口,反覆放出小股敵兵,再全部剿殺,十數次之後,臨薛軍終於心神俱疲,放棄了突圍,退到峽谷開闊處結營。

  三日過去,沈昊哲得知赫連昱牙出任晅國右相時,蒼嵐也繞路回到中軍大營,稍加整頓,留下二十餘萬人馬,其餘軍隊繼續北進,一舉攻下臨薛王城。

  破城之後,晅軍拒絕臨薛王投降,將其生擒斬首,王室子弟無一倖免,臨薛王宮焚為灰燼。

  誰都料想不到,得以倖存的,竟是宮中十來個‘鬼族’奴隸。

  除了城中的萬餘人,大部分晅軍駐紮在臨薛王城外,營盤星火點點,山風獵獵。

  也不知在糙地上坐了多久,一件披風覆在肩上,蒼嵐木然轉頭,見是刑夜,不自然地頓了一下,

  “……青嶺呢?”

  自從被庫克扎打斷後,蒼嵐再也沒做過任何超過的舉動,甚至有意無意地避免兩人獨處。刑夜早有所覺,握緊劍柄,語氣卻是一如既往,

  “仁王殿下在幫沈將軍,布置肅清臨薛王城的舉措。”

  對如何安置臨薛人沒有絲毫興趣,蒼嵐微一沉吟,道,

  “告訴赫連昱牙,招降峽谷中的臨薛軍。超過一月不降,全部殺掉。”

  經過血腥的戰爭,短時間內要化解仇恨已不可能,最直接最有效方法,就是將敵人徹底消滅。

  殘酷的手段雖然不能獲得人心,卻也能鞏固統治。

  不出十日,赫連昱牙就決定了峽谷中士兵的命運。

  臨薛號稱五十萬大軍實則三十萬餘,大敗於臨薛安野,其中十萬餘活戰死逃散,近十萬士卒被晅軍炸毀山壁,活埋於峽谷中,降者不足五萬,全部收往晅國充作奴隸。

  臨薛幾近滅國。

  磔單、庫克扎留駐臨薛,代替臨薛王治理此地,往後長達幾百年之久。

  大晅歷晅安五年冬,晅軍凱旋。

  晅國官制重編,地方大員軍政分立,且啟用任期制,由大晅皇帝選拔任命,浩軒王朝君王獨裁由此遠超歷朝歷代。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出遊

  京都又是漫天大雪,城中談不上歌舞昇平,經過一段時間恢復,已漸漸顯出它該有的欣欣之象,至少,附庸風雅的富家少爺們已有了興致賞雪。

  當然,他們最喜愛的去處,還是西郊灩湖邊的鏡花樓,那裡不僅有美景,更有美人。

  從樓上,可以看見冰封的湖面上畫舫停泊,其間鶯鶯燕燕輕歌曼舞,更有人冒著嚴寒,點出一葉扁舟盪向湖心。

  蒼嵐怕冷,對風雅之事也沒什麼偏好,只是不想呆在宮中。

  出宮這幾天,青嶺卻是心情恬逸。因為落雪悄然,如柳絮沾身,萬籟俱寂不似人間,也因為暖酒一壺,淺斟慢酌,與心系之人涓涓相伴。

  艙中烘著暖爐,蒼嵐就隔著小几半臥在對面,披著暗花緞面的大氅,昏昏欲睡。青嶺不時將蒼嵐的酒杯滿上,或是專注於銀髮落上的一兩朵雪花,拂動髮絲將它們輕輕撥去,纏繞指尖的銀絲,柔和醉人。

  不過蒼嵐允許侍人上船陪侍後,這種靜謐很快變了味——

  這人眉目如畫,肌膚勝雪,美艷中又夾著些清雅,他跪坐在蒼嵐腳邊,小意逢迎卻談吐得體,絲毫不顯鄙俗,顯然經過精挑細選又再苦心栽培。

  回到晅國不足兩個月,將這種人送給蒼嵐的事,發生了不下十次。蒼嵐照單全收,更讓一些權貴卯足了勁,四處搜羅美人,其中不乏一些貴胄的庶出或是旁支。

  青嶺推斷著這美人的來歷,見蒼嵐睜開眼,抬起其中一個的下巴,詫異之色一閃而過,迅速調開視線。

  那侍人借景傳情,詩詞參夾,娓娓道著湖山昔往,卻不知蒼嵐有沒有在聽,暗自揣測皇帝喜好,正想換個方法時對方終於有所動作,不禁心中狂喜。

  本來,男兒之身要屈從另外一個男人是件屈辱的事,但要看被服侍的人是誰,眼前這個人就是其中的例外。

  他不僅是萬乘至尊,所建功業,在歷代帝王中也是屈指可數。

  短短數年,重振奄奄一息的浩軒王朝,平定內亂,空前強化皇權,壓制強鄰,把版圖一再擴充。

  這樣一個人,集上天厚愛於一身,別人做來再荒yín的事,他做來都是理所應當,甚至推崇備至。

  更何況他俊美張揚,風華無雙,足以令不少人目眩神迷。

  那侍人順從地抬頭,望向蒼嵐,一雙明目瞬間晶亮無比,頰上紅雲浮出,竟是痴了。

  對方不再挖空心思提這附近的‘名勝’,蒼嵐縮回手,淡淡道,

  “你想讓朕去那邊鏡花樓?”

  “奴才不敢……!”

  被點破心思,侍人面色一變,這才記起收斂心神,察言觀色。

  對面的人支著頭,白色睫毛微闔,一線冷漠的銀色瀉出,不帶絲毫感情卻似可以洞察一切。

  他何曾見過這麼懾人的目光,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好在他到底是世家子弟,還算知曉進退,驚惶之中已俯首道,

  “只是族中長輩……備著皇上疲乏之時,或會在附近歇息,確實在樓中有所安排……”

  “你告訴他們我在這裡?”

  “奴才萬不敢透露皇上行蹤!奴才只是念及族中長輩對皇上一片赤誠,讓族中稍作準備,他們並不知曉侍候的是皇上……”

  “你膽子還不小。”

  蒼嵐起身出艙,跪坐在身後的刑夜立刻跟了上去。

  青嶺也知他欲意何為,向岸邊的望去,樓中竟不見幾個人影,顯然被人包了下來,明知勸不住,還是皺眉道,

  “陛下白龍魚服出遊數日,怕已有人覺察,不如早些回去……”

  “無妨。”

  蒼嵐想都沒想就駁回了,倒不是真的對這些小花樣感興趣,而是玩這手段的人。

  鏡花樓是陳海經營的地方之一,多的是貴介子弟一擲千金,但也正因此,要包下這地方,不是有足夠的人脈,就是要開出讓人都啞口無言的天價。

  眼下的晅國這樣的家族可是少得可憐,而且並不包括送來侍人的這家。

  鏡花樓大半建在湖面之上,從樓下的泊船的水道進入廳中,湖水浸過的格木扶梯漆黑髮亮,上到二樓,臨湖的長廊斗拱繁複,紗帳掩映,古樸的雕花欄杆上,盞盞方燈渾然一體。

  最裡面的樓閣,也是鏡花樓最奢華之地,懸於湖面,灩湖盡收眼底。

  時下隆冬,鏤空地下和廊柱中灌入蒸汽,一縷縷白霧縈出長廊,漫出湖面,混入洋洋灑灑的雪花,漸漸消弭。殿中的地板卻是封閉得極為嚴實,毫不見水汽又溫暖異常。

  這番奢靡比起皇宮中也過猶不及,難怪被那些紈絝子弟趨之若鶩。

  撩開幔帳進到殿中,見到侯在裡面的幾個少年,蒼嵐腳下一頓。

  這些少年都長極為秀美,兩眼落在蒼嵐身上,都是停了停,隨即波光流動,微擰腰身俯地見禮。圓潤的肩膀露出拉低的領口,再款款抬身,下巴輕揚,欣長的頸項曲線優美。

  一伏一起間,胸前猶如緞子般的肌膚上,兩點紅纓若隱若現,說不盡的溫順和魅惑,更透著在男人身下承歡無數次才生得出的勾人媚意,顯然是豢養的孌童或是接客的小倌。

  蒼嵐還未開口,青嶺已帶著幾分薄怒道,

  “這就是你們做的準備?”

  找幾個小倌來伺候皇帝,那可不是討好逢迎,而是讓賤民衝撞聖駕,是足以殺頭的大不敬!

  身後的侍人早嚇得失了魂,聽到青嶺的低喝,方驚醒拜倒,

  “主子恕罪,族人愚鈍……定是不知主子親自駕臨……”

  這辯解也不無道理,誰會想到,堂堂一個皇帝悄沒聲地說來就來。

  青嶺面色稍緩,皺眉道,

  “讓他們下去……”

  “不用,都留下。”

  一眾小倌難掩失望,在聽到這話後,又都變成殷殷之色。他們早在風塵中打滾,就算不知道蒼嵐是誰,也看得出他值得他們用盡手段。

  看著蒼嵐漫不經心地進殿坐下,幾個小倌隨後靠了上去,青嶺一窒,轉頭看了眼刑夜,見對面毫無反應,只能暗嘆了口氣,向遠遠跟著的侍衛打了個手勢,沒有進殿,只望著湖面出神。

  刑夜並不關心青嶺使了人去做什麼,他背對著殿口站在廊中,卻對裡面的情形一清二楚。

  紗帳里靡靡之音時斷時續,身邊的小倌淺笑嫣然,不斷滿上酒盅。刑夜很想讓勸酒的小倌離蒼嵐遠點,雖然那人很難喝醉,但這樣暴飲最是傷身。他就要忍不住進殿的時候,樓下忽然一陣騷動。

  也不知喝了多少酒,蒼嵐半躺在榻上,腦中終於一片空白。

  感到趁勢偎進懷中的人袍子下面什麼也沒穿,他抬手,剛觸到一片細膩,隨著驚叫聲起,身上一涼,熟悉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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