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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夜的脖子刷地通紅,黑眸閃動著點點喜悅,卻如同雨後晴朗的星空,勝過一切回答的言語。

  蒼嵐頗為尷尬地發現,自己用輕浮來轉移罪惡感的方法完全失敗。他明知面前的人一點逗弄不得,這並不是可以和他玩玩而已的對象,偏偏有時候越是按捺不住,如果是可以單純玩過就算的人,那事情也會簡單很多……

  伸手掠過刑夜的頭髮,有意無意擢住都要滴出血來的耳垂,指尖輕輕撥弄了一下,立刻感到對方整個人都綁緊了,緊張地伸手去握腰間的佩劍,似乎只有這樣才能使他稍微平靜。

  實在無法想像這樣的人,真會對自己懷有欲望,蒼嵐視線停留緊緊攥著劍柄的手上。

  手指修長,掌心必定已磨出硬繭……腦中倏然跳出赫連昱牙自瀆的說辭,他不覺停了動作,半晌,突兀地低咒一聲,縮回了手。

  “……主上?”

  沒能聽清蒼嵐的說話,刑夜愣愣地看過來,疑惑中更有不安。

  “……刑夜,”

  說話的男人怪異的神情,刑夜忽然有點明白對方在想什麼,

  “你知道男人是怎麼交合的吧?”

  他當然知道,甚至還親眼見過一次,刑夜急得滿頭大汗,卻哪能說出口。

  見對方一臉想找個地fèng鑽進去的表情,蒼嵐揉了揉眉心,正想著怎麼挽救下這窘境,門外已響起細碎的腳步聲。

  “皇上,”果然是小太監尖細的聲音,但卻不是送膳食來的,“庫克扎大人和屠大人求見。”

  第九十六章 樞城

  血腥味嗆鼻。

  一間狹小的民房,門窗緊閉,奇特的嗚咽聲從裡面傳出。

  確切地說,是從縮在角落的一個瘦弱人影的喉嚨里發出,似乎極度的痛苦和恐懼剝奪了他語言,只剩下一些扭曲的音節。

  “可別死了……”

  紅髮男人居高臨下地抬腳撥了撥地上那人的臉,冷森森地道,

  “這麼容易沒了的話,我該找誰算這筆帳?”

  說著用力踏在那人喉嚨上,幾乎要將對方纖細的脖子踩折一般。

  地上的人痛苦地掙扎著,勒住口唇的布條漸漸滲紅。

  他渾身赤裸,血肉模糊,身體奇怪地蜷成一團。讓人分不清是什麼的體液,紅紅白白粘滿了□,臉上血污淚痕模糊一片,一雙眼卻充滿絕望和怨毒,狠狠地瞪著男人。

  屋子裡剩下兩人見狀,拿出個物什往地上那人□一送,他立刻怪異地慘哼了一聲,顯然痛到極點,再不能集中視線,意識渙散地發抖。

  宓柯進入房間,見到眼前慘不忍睹的景象,眼也沒眨一下,只朝著男人背影跪道,

  “……主人,陛下在找你。”

  宓柯的主子自然是赫連昱牙。

  “……”

  一腳把地上的人踢到一邊,赫連昱牙轉頭,神情變化讓另外兩人吃驚不小,

  “蒼嵐?他終於也想我了?”

  對這‘難答’的問題,宓柯只能迴避,

  “奴僕不知道,不過陛下請你速回。”他如何知道皇帝怎麼想,就算他敢問,對方難道會回答?

  赫連昱牙也根本不需要宓柯肯定,他已推開房門。

  剛走兩步,又朝屋內兩人吩咐道,

  “你們兩個繼續‘伺候’他,弄些傷藥,別玩死了,也別讓他好全了。”

  轉向地上的人,紅眸中更戾氣大作,

  “你以為以前為何那麼輕易放過你?居然還敢打他的主意!你真是自掘墳墓!”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屋子。

  宓柯這才掃了眼地上的人,暗中出了口氣,幸虧他見機得快,先在皇帝面前求了情,不然自家主人這筆帳,一定也會算到自己頭上了。

  就連想投機而參與此事的馮彥晟都沒能倖免。

  舌頭上的烙印不算什麼,割斷手筋也算輕的,若不是馮彥晟還有利用價值,恐怕在騙出沈昊瑾後去見閻王了。

  而被抓到的沈昊瑾,就算能僥倖不死,這輩子都已經完了。

  他再沒可能做個真正的男人。

  沈昊瑾聽到赫連昱牙叫出蒼嵐的名字。

  無邊的恨意隨著這個名字上涌,逼出他的眼淚,在臉上劃出清晰的水跡。

  這種恨燒灼著他,比不上被陌生男人侵犯凌虐的屈辱,甚至比不上□被割掉的痛苦!

  他差點死去,但他掙扎活了下來,因為他的恨——他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浩軒蒼嵐造成的!

  那個男人不僅對他做出不可饒恕的事,更欺騙他的兄長,讓他尊敬的大哥被人恥笑,老父發配充軍,沈家支離破碎……而大哥還被蒙在鼓中,深信那個惡鬼會依諾放過自己,仍然盡心盡忠。

  而浩軒蒼嵐不僅出爾反爾,用計抓到了他,更肆意□!

  □被兩個男人撐開,灌入什麼東西,刺痛之餘更有濃烈的藥味,沈昊瑾咬緊牙關承受著。

  他不能抱著這樣的仇恨死去,他要報仇,他要打亂浩軒蒼嵐的如意算盤!只要有一線機會讓他現在遭受的痛苦討回來,他就要活下去!

  他不想死……!

  仇恨成了唯一支撐沈昊瑾的東西。

  熠岩大概永遠也無法想像有人會這樣恨著蒼嵐。

  因為在他看來,那就是近乎光明的存在,他第一次見到蒼嵐時,如同見到神祗的感覺從未改變。

  在自己卑污不堪、近乎絕望的時候,那個人對他伸出手,欣賞他的眼睛——總是被人畏懼鄙夷的眼睛。那雙銀眸中,自己和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區別,更沒把他看成怪物或者奴隸。這使他重新相信,綠海以外的人,也會接受和包容狼族的存在。

  蒼嵐對熠岩來說,有時就等同於信仰。

  他為了這信仰,可以攻無不克,蒼嵐所心往的天下,他想親手奉上。

  熠岩很遠便望見了殘陽斜照下的小城。

  北凌邊城樞。

  連綿的火燒雲布滿天空,整個曠野都是一片血紅,只有樞城伶仃地黑漆一點。

  城裡沒有聲音,沒有燈火,沒有炊煙,甚至好像沒有人。

  但熠岩知道城裡必定有人,浩軒廣安必定還在。

  他就了為了趕再浩軒廣安逃跑前到達樞城,才這樣日夜行軍,直接繞過兩座城池。這樣的險著,稍有不慎,便會被背腹受敵。

  大軍足足分了二十行的牽線陣,黑壓壓布滿整個曠野,他們雖然疲憊,但數量上來說,已經足夠讓城中的守軍膽寒。

  比起城頭的士兵,浩軒廣安無疑更加寢食難安,因為這支軍隊就是衝著他來的,

  “你派出去的探子是怎麼回事!不是說浩軒蒼嵐的人馬還在六百里外嗎?!”

  浩軒廣安差點沒把軍報丟在丞相如昕臉上。

  如昕低眉斂目,迅速低聲答道,

  “臣知罪,但探子上次來報,確是尚遠,這應該多是輕裝的騎兵。”

  “那又如何?大軍都在眼皮底下了!”

  太陽穴的青筋都在跳動,浩軒廣安怒喝,他的聲音很快消失在空蕩蕩的大殿,如同沉入無盡的恐懼中一般,他不想再忍受這種恐懼,所以想到了最有效的辦法,

  “馬上給朕準備車架,讓軍中精銳在北門等候!”

  “皇上,臣已經傳令各方結集,也向北凌請求救援,”

  如昕不用察看浩軒廣安的神色,就知道他想立刻逃走。

  他也並沒有為浩軒廣安死守的決心,如果不是已經兵臨城下,他絕對贊同棄城逃亡。早聽說浩軒蒼嵐手下的鬼眼將軍快如疾風,卻仍沒想到能如此迅速,現在帶兵出城,又怎麼可能與騎兵相抗,等同送死罷了。

  為了自己的性命,他只能勸浩軒廣安等待,

  “皇上只要能守下三日,定能解圍。”

  “三日?!”

  晅凌一向交好,邊境的樞城根本就是通商往來的小城,防禦一般盜賊尚可,對付軍隊卻是遠遠不夠。

  浩軒廣安想起不足兩丈的城牆,城外甚至連一條護城壕都沒來得及挖,早已腳底發涼,

  “你知道以為這裡是大晅的霄城?!這裡的城牆才有多高?”

  “皇上,那鬼族將軍所以這麼快,一定沒帶輜重器械,我軍實可以一當十。”

  如昕再勸,不能不鑿鑿而言。

  浩軒廣安總算稍微冷靜下來,也難怪他煩躁,手中還有多少軍隊可以調集,他完全沒有底。

  以這個‘大晅皇帝’現在的落魄,北凌恐怕根本就不會管他的死活,更何況北凌自己尚與臨薛打得難分難解,早就請過幾次援兵,都是石沉大海,

  “北凌軍可會來?”

  “浩軒蒼嵐的軍隊犯境,他們不會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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