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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
隨著屋裡的一幕映入眼中,刑夜的瞳孔急劇地收縮,瞬間升起了殺人的念頭——一個肥碩醜惡的胖子居然壓在蒼嵐身上!
他一劍將那胖子對穿,這才發現那胖子已經變成了一堆肉而已。即使如此,激盪的憤怒仍是讓他將踢開的胖子一劍釘在地上。
“刑……夜……”
辨出面前的黑影,蒼嵐緩緩合上眼,蹙緊了眉,呼吸急促卻只發出兩個微弱的音節。刑夜立刻察覺,拉過被單將蒼嵐裹住放在床上,回頭向沈昊瑾厲聲喝道,
“解藥給我!”
刑夜整個人都在忍耐,他恨不得把那死了的胖子再殺死一次!他恨不得一劍結果了沈昊瑾的性命!他沒一寸肌肉都因為忍耐而繃得僵硬!
見沈昊瑾只是貼著牆壁瞪大眼看著自己,他一拳揮出,將門框擊得粉碎,
“解藥!!”
不說沈昊瑾不能回答,就是能,他也說不清現在蒼嵐被下的藥自己並沒有解藥。
刑夜再不能忍耐,他抓住沈昊瑾的手腕一擰,立刻就是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
他殺過的人很多,卻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麼想要殺人!
沈昊瑾痛得發出一聲近乎無聲的嗚咽,面容扭曲地彎下腰,恐懼和疼痛讓他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頓了一頓,刑夜稍一遲疑的同時,門口閃進一人來,居然不理沈昊瑾,飛身就往蒼嵐抓去,正是適才外出的粗聲大漢!
刑夜不認得那大漢,卻毫不猶豫地丟下沈昊瑾拔劍撲上,不管是誰,此刻進到蒼嵐身前三尺就是進到他的格殺範圍!
劍快而無聲,粗聲大漢剛觸到蒼嵐身上的床單,忽覺得一隻腿竟短了一截,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這才發現自己的腳已不在自己的腿上!
只將床單抓到手裡,他立知不妙,正想再次向蒼嵐襲去,眼前變成一片血紅!
手上青筋暴起,刑夜費了很大力氣才讓自己只是費了大漢的雙目,留下活口。他深吸了一口氣,看也不看慘叫翻滾的大漢,飛快地除下上衣剛將蒼嵐蓋住。
剛完成此舉,跟著門外又是一陣嘈雜,衝進了四五人。卻是沈昊哲府上的侍衛,隨著刑夜留下的記號趕了來。
幾人進到屋裡又俱都愣住,見刑夜提劍而立,滲人的劍芒看上去比平時鋒銳十倍不止,大將軍的胞弟失魂落魄地靠在門邊,更是惶然不知所措。
“都出去!”
刑夜橫劍喝道,卻擋在床前半步也沒動。蒼嵐現在的樣子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看到!若非認出是大將軍府上的侍衛,他已經讓他們全部變成瞎子!
“把這些人都拖下去!”
這些侍衛也終於察覺情形不對,立刻拖了猶自捂臉痛嘶的大漢和沈昊瑾退到了門外。
刑夜回頭望了蒼嵐一眼,正要再逼問沈昊瑾解藥,卻見腳步虛浮的沈昊哲出現在視線,他抿了抿唇,終是站定了等著沈昊哲上前。
從胡同里進到破落的小院,一眼看見被拖到門外、縮成一團的沈昊瑾,憐惜和自責剎那湧上心頭,沈昊哲剛毅的臉上閃過痛苦的神色,沉重地走到小屋門口。
越過攔在門口的刑夜,他迅速環視滿屋的狼藉,在看到遍地的血跡時頓時遍體發涼,連聲音都不覺變了調,
“……陛下……陛下怎麼了?”
“……”刑夜沒有立刻回答,沈昊哲卻被他眼中的憤怒和責難嚇到,他不敢想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僅存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般,吐不出半個字。
刑夜冷冷地盯著沈昊哲良久,忽聽到蒼嵐一聲低吟,這才緊了緊握劍的手,一揮劍指向門邊的沈昊瑾道,
“解藥!”
沈昊哲聞言,方才恢復幾乎完全屏住的呼吸,他只覺一陣脫力,扶著門框轉向沈昊瑾,
“昊瑾……”
見沈浩瑾咬著唇只是垂淚搖頭,沈浩哲已看出蹊蹺,一顆心又懸了起來,向左右喝道,
“去叫大夫來!”
第八十一章 解藥
“給我鬆開……”蒼嵐低沉的聲音暗啞到幾不可聞,卻有磁性般滲入耳鼓。
刑夜一震,看了一眼面色擔憂的沈浩哲,終於沒說什麼,轉進了屋內。
從他轉身的空隙,沈昊哲分明看到蒼嵐身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痕跡,腿上更有滑亮的液體,難道他真的被人……
刷白了臉,沈昊哲想走過去卻一動也不敢動,他一點點回頭,目光停在沈昊瑾頭頂的空氣,他沒有看向那張臉,
“你……得償所願了?”這是他同胞的兄弟,他怕……怕自己不能原諒對方!
餘光之中,沈昊瑾機械地搖了搖頭,沈昊哲閉眼,良久,深吸了一口揮揮手,示意侍衛將沈昊瑾帶走,背對著屋內再沒說話,臉上的表情也再分不出是喜是悲。
猶豫了一下,刑夜將蒼嵐抱在懷裡,抽劍把繩索割斷扯下,然後飛快地按捏著蒼嵐手臂上的捆痕,
“主上,大夫就要到了,請再忍片刻……”
也不知道是不是刑夜生澀的推拿起了作用,發麻的手臂很快就能活動。蒼嵐抬起手,想拔掉胸前的銅扣,幾次嘗試,卻使不上勁,下身腫脹得幾乎生疼,熾烈的欲望使他難受地蜷起身體,
“主上……”
刑夜不由自主地將蒼嵐抱得緊了一些,伸手探向蒼嵐胸前。
對方溫熱的氣息靠近,蒼嵐更覺難熬,他睜開眼,雙眼深暗地看向刑夜,只要是男人都能明白這種眼神,那是最原始的本能,壓抑著的滿溢的欲望,想要宣洩或者掠奪。
刑夜手指瞬間僵硬,觸到銅扣的同時,細膩的觸感碰上指尖,驚得他幾乎縮回手去。
“大將軍,大夫到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屋外通報傳來。刑夜一顫,知道不能再猶豫,捏住銅扣微微用力,卻不防蒼嵐身體一縮,悶哼出聲,被銅扣夾住的地方竟滲出血絲來。刑夜大驚之下仔細看去,這才發現銅扣夾子內側的倒刺早深入肉里。
蒼嵐一直未出一聲,他竟未察覺,適才自己拔動銅扣,蒼嵐定是痛極。刑夜又驚又怒,忙運勁掰開夾子,果然下面血肉模糊。
為了握劍,刑夜的手一向都很穩,此刻竟不覺有些發抖,等到他小心將銅扣都取下,蒼嵐的額上已泌出冷汗,他忙用衣物將人一裹,叫了大夫進來。
“這位爺似乎是中了迷藥之後又被下了媚藥……”
一番望診,那大夫欲伸手翻開蒼嵐的眼瞼,被刑夜沉著臉一擋,忙不迭縮了回來,道,
“迷藥倒是好解,這位爺此時的症狀,應是已服了迷藥的解藥,只是解藥和那媚藥相衝,未盡全效……加之媚藥下得極重……”
聽著大夫絮絮叨叨就是不動手醫治,刑夜已有些焦躁,低喝道,
“那就快開出解藥來!”
“……回大人,常言是藥三分毒,再用藥強解對身體損害很大……”
大夫又是一揖,整個人都矮了半截,面露尷尬之色道,
“……何況這位爺服下的藥早開始發作,如今需行了敦倫之事方可解得……”
說著匆匆掃了眼蒼嵐的臉,
“而且越快越好,這位爺像是克制不少時候了,再不得脫,怕會遺下不治之症……”
那大夫越說越覺得刑夜的臉色難看得很,忙底氣不足地補道,
“好在這附近做什麼的都有,隨便找個青樓女子就可……”
“你胡說什麼!”刑夜一聲斷喝,差點沒抽出劍來,嚇得那大夫兩腿發軟,一屁股跌坐在地。
沈昊哲目光連閃,上前站在兩人中間,向那大夫道,
“管好你的嘴,我家主人不是在這煙花之地出入的人,你到此間看診之事也只能爛在肚子裡,若向任何人提起,小心你項上人頭!”
說著正要叫人拿些診金給這面如特色的大夫,聽得外面一聲慘叫,隨即有人報導,
“大將軍!有人偷襲……”
傳報噶然而止變成兵器交鳴之聲,刑夜立刻挪動位置,握劍退到蒼嵐身前,沈昊哲卻是一個箭步跨了出去。只見院中二三十打扮各異的蒙面人,正與自己府上三個侍衛戰成一團。
“先抓浩軒蒼嵐要緊。”
沈昊哲循聲望去,認出那人正是從府中劫走蒼嵐的家人之一,這才想起少了這一臉精明的沈福。
只見他話音未落,已破窗而入躍進房中,整個人向刑夜撞去。
刑夜根本不避,倒轉劍尖一劍刺下,卻是金屬碰撞的聲音,原來沈福竟將刀身一側去擋刑夜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