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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商家兄弟雖然是名副其實的妄臣,卻不僅僅只會討京主開心,他們確實有治國安邦的才能,至少京國的強大正是多虧了他們的狼子野心。
譬如揮軍南下的目標,不是一盤散沙的晅,而是更為強大的威脅——正在重整的南暉。
提議是青嶺提出的,但他還是有點意外商羽會這麼容易同意,更意外戰況會真的如此順利。
京軍連下南暉二十六座城池,迅雷不及掩耳。
每次在青嶺率軍到達之前,前將軍商衷之子——商縝的先鋒軍隊早已做完補給,開始向下一個城池推進。京國的文官並不算多,青嶺幾乎把所有精力放在了民政之上,每據一城,出榜安民,開倉放糧,維護地面,推選屬官,忙得精疲力竭。
大軍與商衷所率領的另一路人馬匯合於達坦尼亞,已是兵近十萬,聲勢大盛,並且左接阿姆,右據薩累斯,互相呼應,京軍將領無不認為情勢大好,應該一鼓作氣直取南國國都。
青嶺不知道商羽在想什麼,至少他卻是絲毫不敢輕敵。南暉的城池大多易攻難守,而暉國和京國的軍隊一樣多騎兵,善攻不善守,再則,大漠究竟是南暉的地盤,一旦他們反應過來,開始反撲,那絕對也是雷霆萬鈞之勢。最重要的是,此時已經深入暉國腹地,那個狂妄的右丞相赫連昱牙卻一直沒有現身,到底是南暉內部紛爭的結果還是另有蹊蹺……
他必須要抓緊時間穩固現在得到的戰果。
就在他日夜不停忙於政務的時候,先鋒部隊戰敗,隨後商衷被困的消息傳了回來。
“赫連昱牙。”
該來的到底還是來了,青嶺說不上釋然還是更加緊張,
“必須立刻調集援兵。”
“……”商羽只瞟了一眼戰報:“我選精兵輕裝出發,糧糙輜重你隨後跟上。”
幾乎和青嶺預料的一樣,這僅僅是個開端。就在商羽率軍離開的同時,又一道戰報十萬火急送到他手中,後方已經在京國治下的幾個南暉城池居然在幾日前丟了,時間差不多正是京軍失利前後!
沒看完戰報就在青嶺腦中跳出一個人,一個能夠如此巧妙掌握時機的人,他根本無暇應對收到的消息。
然而,青嶺怎麼都想不到,在他的夢魘會這麼快變成現實。
突如其來的狙殺,伏擊的軍隊亮出的赫然是大晅的旗號。
青嶺完全措手不及,前面的士兵一個接一個地倒下,漸漸地,面前越來越多的翻飛的兵刃,濺起的血漿拖出一聲聲慘號嘶吼,隨即被一片濃烈的血腥淹沒。身前的護衛慢慢出現間隙,在這種近身的混戰中,任何謀略都變得多餘,他必須得拔劍撕殺。勉強砍倒衝到近前的敵人,青嶺身上已經好幾處掛了彩,感到身後有人逼近,他急忙轉身,架住襲來的兵器。
刀劍相交,金屬的錚鳴和雙手的麻痹突然消失了,馬刀,彎曲流暢的線條後是一雙狹長的銀眸。
青嶺不知道現在自己什麼表情,好象所有的感覺都遠離自己,甚至沒察覺握劍的手不能自己地震顫,眼中只有飛揚的白髮,似曾相識的帶著迷人笑容的俊美臉龐,這張臉已經比他記憶中更加成熟。
“王爺……!”
“我不知道你居然改做武官了,青嶺,京國的皇子看來也不容易?”
運足全身力氣,青嶺格開蒼嵐的刀,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你大概也想不到我會活下來吧。”
“誰知道呢?”
本以為會被陣陣殺聲吞噬的說話,蒼嵐居然有回答,用他的獨特的、不緊不慢的清晰吐字:
“這一次不知道你還會不會這麼好運?”
“你一定要殺了我?”
青嶺笑了,絕望卻深深刻在眼底,“作為大晅王爺的你……不惜幫助南暉也要我徹底消失嗎?你……這麼恨我?”
“……你覺得我恨你嗎?”
一絲複雜的神色飛快閃過蒼嵐的臉,隨即被尖銳的嘲弄替代,
“你以為自己有讓我追著不放的價值?我會在這裡,只不過是不能讓你們任何一方坐大而已。”
“……蒼……嵐……”
以為已經麻木的地方痛得讓青嶺要窒息一般,身體的關節、甚至血肉好象都凝結,連發出兩個乾澀的音節都變得困難。
周圍的撕殺瞬間漫過兩人,飛快隔阻了亂軍中白衣勝雪的男子。
“殿下,葉大人……”
刑夜緊緊護在蒼嵐身後,順著他的目光看著青嶺在混戰中越來越遠,以為不會有回應的人忽然回過頭,輕輕說出兩個字:
“你去……”
腥臭的血液黏糊糊地沾滿了甲冑,腳下踩著濕滑的東西不知道原本屬於人的哪一個部分,青嶺只能拼命抵擋著攻擊,身不由己地往後退。不斷跌倒又站起來,手裡握的早已不是原來的配劍,那是不知道多少次脫手後胡亂從戰場上抓起的兵器,滿面血污的他狼狽之極,即使如此,他不能放棄掙扎,就這樣在那個人心裡毫無價值地死掉!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黑暗裡,周圍的人逐漸減少,他似乎終於從拼殺的中心脫離,耳邊慘烈的喊殺聲小得再也聽不見,青嶺知道自己不能有片刻停留,追兵隨時會出現,但身上的疼痛忽然排山倒海地湧來,摧毀了他最後的意志。
連同原本屬於晅國的七城,車騎將軍熠岩一舉攻下京國十座城池,濟水之南各據一方的諸侯紛紛望風而投,至此,大晅王朝九州六十一郡,至此已有大半歸於熠親王治下。
右丞相赫連昱牙誘敵深入,一舉殲滅京國大軍五萬有餘,宴會是必不可少的——特別是在南暉的達坦尼亞,暉國國主親自駕臨與熠親王訂立盟約。
蒼嵐回到自己的房間子時已過,一切都如他所預定的進行著,只是這樣的場合,右丞相赫連昱牙居然沒有出現,讓他稍感意外。
擯退左右正準備更衣,忽然覺出一絲異樣,蒼嵐伸手推開裡間的門,挑了挑眉,站在原地沒有動,
“您不參加宴會就是為了潛入我的房間嗎,尊貴的右丞相赫連昱牙大人。”
裡面沒有掌燈,借著屋外的微光,床上的紅髮男人翻起身來,半裸的上身披著幔帳,腰腹線條分明可見,
“您這樣子……還是說奉暉王之令款待我?”
“你說對了,”
被抓住衣領拽進屋內,蒼嵐皺緊了眉,還沒開口,赫連昱牙已將他重重摁在床上,整個人壓了上來,
“把腿張開!”
下身粗暴的手讓他痛得蜷縮起身體,隨即感覺赫連昱牙擠進了兩腿間,蒼嵐深吸了口氣,對上兩簇烈焰般的紅眸:
“我還以為您稍微長進了一點,看來手段還是一樣低劣。”
“這是報答你的,你最好乖乖享受。”
“……別忘記我們現在是盟友。”
“我沒忘記,我正要好好款待你。”赫連昱牙一字字道。
“千里迢迢來幫你們卻是這樣的款待,我可不保證盟約會有效。”
“你會讓它有效的!”
扣住蒼嵐的手腕,赫連昱牙泄憤般狠狠咬在頸上,“還敢說幫我們……得到好處最多的就是你熠親王浩軒蒼嵐,在你手上的三座南暉城池還有浩軒廣安的人頭,你都要和我們結盟才能放心拿!”
“你還真了解我想做什麼。”
痛,蒼嵐側了側頭,更覺得頭痛。
“想要結盟能順利的話,最好乖一點……”
腿被分得更開,跟著長褲被扯了下來,赫連昱牙更加肆無忌憚地玩弄著蒼嵐的□,手指越來越往下,
“不過你抵抗也沒用,我知道這次不會再有人來救你,你那個侍衛居然沒跟著你……”
“他又沒被我抱過,有什麼必要追著我跑……”
“你給我閉嘴!”
掐住的胯骨猛地向下一拖,赫連昱牙的欲望差點直接插入體內,滾燙的前端濡濕著穴口,惡意地摩挲著,
“除了求饒,別讓我再聽見你說出其他的話……”
“……放手,我不喜歡在床上用暴力。”蒼嵐垂下眼瞼淡淡道,一對銀色的眼珠看不出任何感情。
“看來你是想說不出話!”
被平靜的聲音徹底激怒,赫連昱牙把抵在穴口的欲望一挺,蒼嵐幾乎是同一時間擰腰,身體整個翻轉過來,把對方壓在身下,
“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用膝蓋頂住赫連昱牙的腹部,蒼嵐冷冷看著對方因為疼痛和驚訝而扭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