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退無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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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二皇子可是中宮嫡子啊!自古以來都是立嫡不立長,且皇后娘娘恭順賢良,這些年來職掌後宮也算公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還請皇上三思。」

  戶部尚書沈士康再也忍不住了,出列為自己外甥辯駁!

  他說的話可是有理有據的,並且皇后娘娘與皇上是少來夫妻,之前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自家妹子更是與皇上共進退。

  難道皇上真的能不顧及往日的情分,寒了自家妹子的心?

  沈仕康這話一出口,二皇子就知道不好,暗暗嘆了口氣。

  舅舅這是拿往日的情分來要挾父皇啊!父皇對母后有情分不假,可是要論父皇如今最寵愛的是誰,那非賢妃莫屬了。

  三弟不就是仗著其母得皇上的寵愛,才有了和他們一起角逐的底氣嗎?

  否則就憑三弟這樣的性子,還敢覬覦太子之位?

  父皇如今對母后只有敬重之情,如今舅舅拿往日的情分要挾,他可以想像接下來父皇的面色該如何難看。

  果然,皇上陰鷙的雙眼看向沈仕康,呼吸都比剛才急促了幾分。

  「沈愛卿的意思是朕不選老二作為太子,就是對不起皇后了?」

  此話一出,殿內的大臣都神色各異。

  有那幸災樂禍的,有面無表情的,還有滿臉焦急的,可沈仕康此時哪還有閒心去看別人的臉色?

  他剛才也是為自家妹子鳴不平,之後說出那樣的話,他的心裡不是不後悔的,可他也是憋得久了。

  他們沈氏一族可是有從龍之功的,當初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若是沒有父親和家族姻親的支持,皇上能不能登基還是兩說。

  父親仙逝前曾說過,沈氏如同烈火烹油,已經惹了皇上的忌憚,讓他們韜光養晦,莫要強出頭。

  他們這些年一直十分低調,如今朝中只有他一人身居高位,其他的族人不是品級低的官員,就是還未出仕。

  族人都被族長壓著不敢抬頭,可誰知皇上竟然還不滿意,難道他們沈氏做得還不夠嗎?

  沈士康心中湧現出一股悲涼之意,他不敢想若是皇上立了其他皇子為太子,他們沈氏又該如何自處。

  這些年若不是有族長壓著,族中許多子弟怕是早就出仕了。

  二皇子這些年更是不敢猖狂,瞧瞧身為嫡子的他,被壓製成了什麼模樣?

  可笑身為中宮之子的二皇子,怕是連猖狂二字為何物都不知,三皇子都過得比他要恣意些。

  若是這次角逐太子失利,那些族人還能壓製得住嗎?他又如何與族裡交代?

  這一刻沈仕康下定了決心,若是二皇子無緣太子之位,那他沈氏也不能坐視不理。

  族人該出仕的出仕,該往上爬的就往上爬,父親的遺言用不了一輩子。

  皇上已經將他們沈氏打壓成了這樣,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二皇子不能再忍讓了,事到如今已經退無可退。

  等新帝登基,會放過二皇子嗎?他們沈氏也將不得善終。

  自二皇子出生那一刻起,他們沈氏就已經與二皇子綁在了一起。

  日後是榮華富貴,還是不得善終,這就要看二皇子能不能登上皇位了。

  「微臣不敢!皇上剛才說可以暢所欲言,這就是微臣的想法。只是太子之位還需皇上定奪,微臣只是提出了建議而已。」

  沈仕康心中有了打算,也就不再如往常一般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事已至此,皇上就算心中不快,難道還會將他殺了不成?

  二皇子的額角不由沁出了許多汗珠,大殿一角的冰盆對他毫無用處,他的裡衣已經被汗水浸濕。

  他知道父皇已經有了怒意,待會兒少不得要為舅舅求情。

  唉!舅舅真是太衝動了。

  既然立太子一事剛才已經挑起了頭,之後又有其他官員暢抒己見。那此時父皇就算心中不滿,但也不會對他有太大的成見。

  只是舅舅拿母后說事,父皇心中怎能暢快?

  這就等於指著父皇大罵負心漢,過河拆了,父皇還能與他們不計較?這次真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這些暫且不說,若是父皇以為母后在自己和舅舅面前抱怨過什麼,怕是還要遷怒於母后。

  「哼!」皇上輕哼了一聲,叫大殿內的官員都嚇得噤若寒蟬。

  不過,這次皇上到底壓抑著怒火,皇后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不然也是丟了皇家的臉面,畢竟是母儀天下的中宮。

  皇上豈能不知沈仕康心中所想?他也知道前些年將沈氏一族打壓得太厲害,導致沈氏一族心中早已不滿。

  當年他登基之時,沈氏也算出了不少的力。他心裡也不是不感激的,不然這些年他對皇后也不會這般敬重。

  但國丈死後,如今的沈氏卻圖謀不小,說低調也就是表面功夫做得好罷了!

  沈氏若是沒有圖謀,又怎會將沈氏二房嫡長女嫁給老二?還不是想一門雙皇后?

  老二性子綿軟,他就怕老二成為太子之後,被沈氏拿住。

  等他百年之後,這江山還姓不姓趙都是兩說。

  他當初就不同意老二娶沈氏女,只是當時沈氏比現在可猖狂得多,他也是被迫同意。

  沈仕康怕是忘了他家老爺子當初是如何逼迫他的了,沈仕康叫屈,他又何嘗不是心緒難平?

  所以他一直下不了決心,老二有沈氏掣肘,他自然得考慮清楚。

  對於老大,還是因為其性子太過乖戾。就拿當初那銀子來說,所作所為,讓人難以接受。

  他怕老大做了太子,甚至是皇上,就恣意妄為,視人命如草芥,倒時必將惹了眾怒。

  所以他這些年一直在調教老大的性子,只可惜成效不大。

  若是能改了那乖戾的性子,多一點仁心,那就是太子的最佳人選。

  至於老三,皇上的心中只有畏首畏尾、心狠手毒的印象,也是難當大任吶!

  唉!皇上深深嘆了口氣。

  他看了眼站在前頭的幾位皇子,當看到四皇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皇上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老四真的沒有結黨營私?剛才三位皇子都有官員幫著搖旗吶喊,唯獨老四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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