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你的肉乾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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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俊恆一過來,就看見顧誠玉快速又優雅地往嘴裡塞肉乾,還在想著這少年一大清早的,胃口真不錯啊!他這兩天吃乾糧吃的都要吐了。

  顧誠玉很想翻白眼,卻又不得不笑著打招呼。

  人越來越多,就連孫賢和鄭倫他們也過來了。

  「誠玉!你可真早啊!」鄭倫看到顧誠玉雙眼一亮,他就知道顧誠玉會比他們早。

  剛靠近顧誠玉,他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兒,「你身上是什麼味兒?你的肉乾怕是壞了吧?這麼大的味兒你還吃?」

  鄭倫他們還不知道顧誠玉得了臭號,以為是顧誠玉考籃里肉乾和饅頭的味道。

  顧誠玉一噎,差點要翻白眼,趕忙拿起一旁的竹筒,灌了口水。

  這特麼不是來看他笑話的嗎?沒看到閔峰臉上的笑,已經止都止不住了嗎?竟然還往後退了兩步,好像對他避如蛇蠍。

  顧誠玉深吸一口氣,他都聞習慣了,竟然覺得身上的味兒其實也不那麼大吧?

  「我給分到臭號了。」顧誠玉故作淡定地說了句。

  鄭倫和後面趕來的葉知秋他們傻了眼,接著鄭倫乾笑了聲,「那你繼續。」

  隨後幾人也坐到了顧誠玉的對面,顧誠玉見狀氣結。

  其他考生則都是同情地看了顧誠玉一眼,隨後也往旁邊跨了兩步。

  顧誠玉心想,等過三天來,他身上的味兒更濃,到時候他就往他們中間一站,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哎呀!那可真是不幸吶!」說這話的是劉浩南,他的表情極為誇張,還向後跨了一大步。

  第二場考的是策論,也是五題。

  顧誠玉將一件外袍撕下一塊布,做了個簡易的口罩,戴在了臉上,果然覺得比剛才好了許多。

  顧誠玉看了一下,覺得沒什麼難度,與之前考試的策論很相似。他有些奇怪,這次會試的題也太簡單了吧?不過,想寫出彩可能不容易,畢竟題目只是尋常,考生也很難寫出新意來。

  其實顧誠玉不知道,他覺得簡單,別人覺得難啊!

  在號舍又熬了三日,顧誠玉依舊早早交了卷,去了過道處。他的頭有些暈,可能是被那毒氣熏得。

  「誠玉!再熬三天就成了,你可一定要堅持住啊!」孫賢見顧誠玉的形容有些憔悴,連忙安慰道。

  顧誠玉想到聞著身上的味道,還是覺得有些想吐,他今兒已經吐了一次了。

  顧誠玉擺了擺手,「還有三天,我當然能熬過去。」

  「也不知前兩日抓的那個考生如何了,誠玉!他好像就在你對面吧?」葉知秋想起了前兩日作弊的考生,他們出不了貢院,所以也不知道那考生如何處置的。

  「說來也奇怪啊!據說是抄在外袍上的,怎麼搜子沒搜出來嗎?」孫賢也覺得奇怪,他想到了買通,只是這兒卻不能說,那邊牆角處還有兩個差役看著呢!

  「誰說不是呢?唉!叫我說,那些作弊的真是可恨,咱們為了考試,說是懸樑刺股都不為過,他們不努力,就想投機取巧,也太異想天開了。」

  一個考生見孫賢他們聊起了作弊的事,義憤填膺地插進來說了兩句。

  第三場考的是四書文,顧誠玉聽國子監的博士說過,今年會試可能會改變四書文的格式,較之前的格式更為嚴格,顧誠玉立刻想到了八股。

  待考捲髮下來,顧誠玉仔細看了眼題目,這是七道題,每道題都有字數規定,短則二百字至三百字,長則六百字。

  顧誠玉看了第一題,題目是「維民所止」,這是出自《詩經·商頌》中的一句,「「邦畿千里,維民所止,肇域彼四海......」

  看到「維民所止」,顧誠玉就想起了前世雍正時期發生的文字獄。

  還好這個不是截搭題,若是只寫「維止」,那肯定有很多考生真不知道出處了。

  顧誠玉又接著看第二題,題目「王速出令反」。這是什麼題?顧誠玉想了一下,才想起這齣自《孟子》中的「王速出令,反其旄倪」。

  顧誠玉搖搖頭,剛才還說沒出截搭題,現在就出來了。

  還好下幾題比較規矩,一直看到最後一題,這一題只有一個字「二」。顧誠玉簡直想噴一口血,只有一個二,誰知道出自哪裡?

  看來這場會試的難度在後頭呢!也是,哪可能讓你輕輕鬆鬆過會試?最後一題他可能要花些時間想,他打算先做前頭的考題,最後一題,等其他都做完了再說。

  顧誠玉花了兩天時間將前面的考題都做了出來,輪到最後一題,他開始苦思冥想。

  顧誠玉想到了《論語》中出現二的章節很多,到底是哪一個,他還得仔細推敲。

  突然,他靈光一閃,接著信心十足地在草稿紙上破題,他覺得這個「二」字是個獨立斷句,「曰:二,吾猶不足,如之何其徹也」。

  這句話出自《論語·顏淵篇第十二》,顧誠玉可以肯定,這絕對是出自這篇,這齣題的官員也是夠「二」的。竟然出了這樣的題目,他可以想像,考生們會在心裡如何謾罵。

  這幾道題很有些難度,這次錄取三百人左右都夠嗆,不要說最後一道題了,就前面的也能擋住許多功底不夠紮實的考生。

  還好顧誠玉擁有近似過目不忘的本領,不然到了古代考科舉,也難著呢!文章要做得好,還得活學活用,光死讀書是不行的。所以,這就需要閱歷了,難怪古人都喜歡出去遊學。

  顧誠玉對面的號舍是空的,也不由得感慨,那老兄如今是想聞茅廁的臭味,也聞不著了。

  天色暗了下來,顧誠玉製作了一半,就將考卷和筆墨收起。他已經做得夠快了,之前的考題已經都撰抄在了試卷上,只待最後一道題寫完就成。

  將蠟燭吹滅,檢查了一番,顧誠玉就脫了外袍趟下。他覺得他身上的衣裳像極了鹹菜邦子,皺皺巴巴地不說,上頭還有一股濃郁的臭味。

  他在心裡給自己打氣,今兒再熬一晚,明兒做完了卷子,他就離開這臭號。真是一日也忍不了了,簡直是對他的摧殘。

  尤其那些路過的考生,他就是個隔著磚牆,也能感覺到他們同情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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