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小姨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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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幹嘛?」那大叔四十多歲的樣子,肩上還扛著一把出頭,語氣不善的問她。

  「我來走親戚,我小姨婆姓岑,我來看看她老人家。」白娓朝大叔笑了起來,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

  大叔聽她說是來走親戚的,就稍稍放下戒心,問她,「咋就你一個小姑娘來的?家裡大人沒一起來?」

  「我同學老家是墳家村的,我也是來了之後才知道黃村這麼近,就來看看我小姨婆。叔,我小姨婆真是你們村的,前幾天我小姨婆家的表姑姑出嫁,我奶還來了哩。」白娓見到村口那顆大槐樹,就確定她小姨婆家就在這個黃村。

  她奶跟她提過村口這可大槐樹來著。

  聽她這麼說,那大叔就信了。

  前些天岑老太家閨女結陰婚的時候,確實來了親戚。

  大叔信了白娓的話,就給了她指了指路說,「你順著這條路往前走,左手邊有家貼著喜字和紅對聯的就是你要找的那家。」

  「謝謝叔。」白娓跟人道謝,就照著大叔給指的路去了。

  大叔見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也沒太往心上放。

  有人來問,他就說是岑老太的親戚。

  村里人一聽說是來走親戚的,頓時就都放心了。

  而白娓照著大叔說的那條路,找到了小姨婆家。

  院子門沒關,白娓就敲了敲門站在門口沖裡面喊,「有人在家嗎?」

  喊了好幾聲,才聽到院裡有動靜。

  「誰啊?」一個六十多歲頭髮花白的老太太走出來。

  老太太頭髮花白,穿著藍色碎花的衣服,精神頭倒是不錯,走出來看到白娓還問她,「你找誰啊?」

  「小姨婆,我是白娓,我奶是……」沒等白娓把話說完,小姨婆就笑著接過話,「你是娓娓吧?你奶前幾天來看我一個勁的跟我誇你,說你聰明,讀書好,考試都是第一名。」

  「我奶也常提到小姨婆,說你們以前在家當姑娘的時候玩得可好了。本來先前我要跟我奶一塊過來的,我爺喝了酒不小心把腳給崴了,我不放心讓他自個兒在家,就留家裡照顧我爺了。」白娓笑著道。

  「來來來,趕緊進屋,別在外面站著。」小姨婆趕緊招呼白娓進屋。

  白娓跟著小姨婆進屋,把手裡的東西都放下,邊說,「小姨婆,我來之前也不知道你在這,都沒準備什麼禮物,這點小心意你別介意。」

  「你說你人來看看我這個老婆子就算了,咋還帶東西呢?」小姨婆一邊說,一邊給白娓端了一碗水過來招呼她喝水。

  白娓端起水喝了一小口,小姨婆又問她,「你咋找來的?咱們村的路不是垮坡給堵上了嗎?」

  「是嗎?我不知道啊,我是從墳家村來的。」白娓順嘴這麼一說,眼神卻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小姨婆的反應。

  「墳家村?你咋從那邊過來了?」小姨婆聽到墳家村三個字的時候,臉色稍稍變了變。

  白娓佯裝什麼都沒發現似的,繼續說,「我有個同學老家就是墳家村的,她邀請我來她老家玩,我們來了之後我才知道墳家村隔壁就是黃村。我奶跟我說過小姨婆就是黃村的,我就說來看看您老人家。」

  「你是個好的。」小姨婆布滿皺紋的臉上多了幾分笑容的對白娓說。

  小姨婆對白娓還挺好的,見白娓來還給傻了一隻雞,拿出家裡的干蘑菇一塊燉上,老遠都聞到香了。

  廚房的大鍋裡邊燉著雞肉和干蘑菇,白娓坐在灶門口,一邊看著火,一邊幫忙摘菜。

  一邊跟小姨婆說話,「小姨婆,等會咱是幾個人吃飯?菜別做太多了,這大熱天的吃不完到明兒個早上就得壞了,可別浪費糧食。」

  「不打緊,吃不完就餵豬,把豬餵得白白胖胖的過年就能殺一頭大肥豬了。」小姨婆也不知道是沒聽懂白娓的話,還是故意這麼回答,反正說了跟沒說一樣。

  「都是肉呢,餵豬好浪費的。小姨婆你平時都一個人在家幹啥呢?我奶跟我爺就跟小孩似的,成天鬥嘴吵架,我爺之前還把錢藏在枕頭底下,我回家給收拾東西全給抖出來了,我爺又挨我奶一頓罵。」為了不引起小姨婆的懷疑,白娓說問了兩句,還故意把自家爺奶也拿出來說。

  小姨婆被她繪聲繪色的說法給逗得笑個不停,一邊切菜一邊說,「你奶人好,就是那張嘴有時候氣人,你爺老實,啥都讓你你奶,年輕時候就這樣。」

  「小姨婆,我奶年輕時候是不是長可漂亮啊?我聽我大婆說,當初我太爺爺本來是想給我爺說別家的姑娘,我爺非看上我奶,就要我奶,我太爺爺拿他沒法子才找媒人去說了我奶,是這樣不?」白娓小臉上滿是好奇的問小姨婆。

  小姨婆也被白娓逐漸帶回以前,想到了年輕時候的事。

  「可不,你爺瞧著是個老實的,脾氣也犟得很,說要娶你奶就非要娶,家裡不答應他都不聽。」小姨婆就跟想到什麼好玩的事似的,自個兒抿嘴笑了起來。

  「哇,我爺原來年輕時候是這樣的,還真沒看出來。」以前白娓還覺得自己的顏控是隨了自家奶,現在看來也有她爺的功勞。

  兩人說了一會兒,白娓忽然問小姨婆,「小姨婆你當初怎麼嫁黃村來了?這好遠的,我奶跟我說了,要從我們家來這兒,得坐好幾個小時的車,還得爬坡,好遠好遠的。」

  「我當初跟你姨公在一個地方幹活,可不就遇上了麼。緣分這東西啊,沒法說。」小姨婆說到姨公的時候,白娓明顯感覺到有情緒有些變化。

  「那我姨公人呢?咋沒見著他?」白娓好奇的問。

  「沒了。」小姨婆沉默了幾秒鐘回了白娓一句。

  沒了?白娓心中有些詫異。

  沒聽她奶說姨公沒了這事兒啊?

  但這種事又沒發問,她趕緊對小姨婆說,「對不起小姨婆,我不是故意的。」

  「沒啥,這都好多年了,我老婆一個人過得也挺好。你兩個表叔全家都在外地打工,你表姑嫁出去了,等會就我們兩吃飯,這菜得少弄點,可不能浪費了。」小姨婆忽然說。

  小姨婆家裡竟然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白娓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詫異的。

  農村一般兒子出去打工掙錢,兒媳婦和孫子孫女都會留在家,很少有小姨婆家這樣,兩個兒子全家都在外面打工,留小姨婆一個老人家在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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