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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東翻西翻的,可算是在一個書架的盒子裡找到了虎符。

  “事不宜遲,”既然意識到情況不樂觀,沒必要再觀望。長安將虎符塞進懷裡,朝天花板喚了一聲,道:“方自仲你且去備馬車,你們送我去京郊軍營。”

  屋頂上悄無聲息落下兩個暗衛,單膝跪地,向長安行禮:“王妃。”

  與此同時,綠魅,白鮁遞上衣物,紫怨、藍欲也追上來。

  長安的行動力素來強,從拿到東西到做出決定再到出府,不到半個時辰。一炷香後,她人已經在去往京郊的馬車上。護送長安的暗衛是守在書房裡的夜梟暗一、暗三、暗六、以及暗十五,這四個人平素輕易不出手。一出手,以一敵百都是輕而易舉不到。

  長安是不知這四人在夜梟中是什麼身份,只知道有他們的護送,出城的這一路上似乎格外得安靜平穩,都沒遇到什麼危險。

  城郊軍營里京城五十里,馬車走得慢,長安趕過去之時天都已經亮了。

  ……

  長安一夜沒睡,宮裡頭被圍困的周家人也一宿沒合過眼。

  周和以是怎麼也沒料到,溫廉會由此動作。誠如長安所說的,溫廉是個孤臣。朝堂中安王一系,靖王一系,他那邊都不沾。但是就這樣一個不與任何人打交道的人突然向他們發難,猝不及防才叫他的了手。不過已經被困在乾清宮,進出不得,再去懊惱也無用。只有儘量想辦法出去,才是最為首要的事情。

  內殿中,太醫們還在為明德帝施針。經過一夜的搶救,雖毒素逼出來了,人卻還是沒醒。

  這一次中毒,當真是雪上加霜。明德帝的心肺本就在日漸衰竭,如今這衰竭之症,又擴散到了脾臟、腎臟。五臟六腑之中有小半的臟器不能運作,明德帝的臉上顯然已經透著死氣。太醫們竭盡全力施救,也只能暫時緩解病情,根本不可能根治。

  安王沉默許久後,開口問了這一夜的第一句話:“父皇還有多少時日?”

  他這話一出,其他六個人全部豎著耳朵聽。

  明德帝身體的頹勢已經無法隱藏,太醫乾脆也不藏著掖著,將實情道出:“若是積極用藥的話,還有半年時日。若是用藥不當,至多能堅持兩個月……”

  這話如石破天驚,炸得七個皇子都不知如何是好。

  尤其十六皇子周涵衍,他沒什麼大志。就指望明德帝長命百歲,好長久地庇佑他,叫他能繼續逍遙自在地過活:“怎麼會?父皇前些時候不是還好好兒的?怎地突然就只剩半年了?你這話好沒道理!”

  “十六殿下,”瞧這話說的,太醫真心冤枉,“陛下的心肺衰竭之症至少有一年的時日了。是下官們一直用藥溫養著,時時施針,才拖到了今日。本來繼續用藥也能拖個兩年,但陛下中了毒,這才造成了衰竭之症蔓延……”

  “本王不管什麼蔓延不蔓延!你們不是大盛醫術最好的大夫,你們想辦法救啊!”

  “殿下,這,這……”

  ……這哪裡是他們想辦法就能救的了的?太醫們嘴裡跟吃了黃蓮似的,有苦說不出。這人生老病死是閻王爺才管得著的事兒,他們醫術再高超,也救不活將死之人啊!十六王爺,這分明是強人所難!

  安王心煩意亂,冷冷瞪了一眼周涵衍。

  周涵衍乖乖閉嘴了。

  禁衛軍將乾清宮圍得跟鐵桶似的,出入的宮人都要搜身。御膳房的飯菜可以送進來,但進出都要查探,宮內的消息是極難遞出去的。乾清宮內殿裡充斥著藥物苦澀的味道,周和以靠軟榻上閉門養神,耐著性子等背後之人冒出尾巴來。

  雖說其他六位兄弟與他一起被困在此處,但周和以覺不相信這裡頭沒有這些人的手筆。

  溫廉此人雖有些才能,卻做不出這般周密的計劃。這麼大一個局且不說設局,就說用人,給明德帝下毒,光憑他如何能做到?沒有人配合,溫廉想調動禁衛軍都難。

  周和以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看向窩在角落裡東倒西歪的梁博。

  整個乾清宮,除了為父皇診脈的太醫知曉父皇龍體的真實情況,可就只剩下大內總管梁博一人。而負責父皇膳食的,也是梁博。周和以沉吟,梁博可是隨父皇從冷宮裡走出來的,相伴了一輩子的老夥計。若是梁博生出了異心,那確實是……

  長指在手腕上點了點,周和以抓緊時間眯了一會兒。暫時摸不清溫廉的意圖,保存體力以不變應萬變才是首要。

  禁衛軍統領溫廉反了,深夜調動禁衛軍,將當朝七個皇子與昏迷不醒的陛下一同圍困在前清空。這一消息如驚雷一般在整個京城上空炸響。一宿沒睡,全在等宮裡消息的朝臣們沒等來明德帝清醒的好消息,反而得知七位皇子被扣的噩耗,全都慌了神。

  大盛統共就七位皇子,七位皇子全部被扣押是什麼意思?

  換言之,大盛現任國君和未來國君都被溫廉制在手中。便是周和以京郊的五萬精兵,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周姓皇室被一網打盡,京城要亂怎麼辦?大盛要改朝換代?

  一夜之間,歌舞昇平的鏡像粉碎個乾淨,空氣中都是劍拔弩張的味道。

  長公主也熬了一宿沒睡,如今都有些坐不住了。她年紀大,這段時日接連地耗費心神,如今人都有些垮。她唯一慶幸,昨日出事之後,立即安排了長安出宮。否則稍稍晚一些,今日他們姜家祖孫可都要被扣在此處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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