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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思右想的,長安也琢磨不出什麼名堂。她現如今唯一擔心的就是真那麼倒霉,京城亂起來,溧陽王府會首當其衝。周和以作為明德帝最寵愛的兒子,本就有分量。如今手上又握了五萬兵力。總覺得若真發生兵變,她作為溧陽王妃,會是遭罪的第一波人。

  事實上,京城近來確實有些異動。京城的兵備加重,只要稍稍留心就能注意到。一些政治嗅覺敏銳的人,已經私底下在多方打聽。誰也不知明德帝要做什麼,更摸不准十九王爺的心思。一時間,京城裡人心惶惶。

  這些時日,公主府因著姜怡寧與長安的婚事,忙得不可開交。

  長公主如今為兩個孫女所累,根本沒心思去管陸承禮。這般正合陸承禮的心。畢竟他要摻和的事兒,不方便有人在一邊盯著,尤其長公主。

  出入府邸自由,他外出的機會多,其實一早就察覺到了不同。

  周和以在京郊五十里外的軍營練兵,宮廷警衛加重了一倍。前不久更是連夜封鎖城門,溫廉親自帶人挨家挨戶地搜查……種種跡象,京城定要有大事發生。雖說陸承禮不知宮裡到底出了什麼事,若是明德帝的身子出事……

  陸承禮尚未步入朝堂,看到的,聽到的,並非第一手的消息。他迫切地想歸回他熟悉的朝堂,去大展手腳。近來也在為科舉溫書,但進展實在緩慢。畢竟即便一舉必中,從底層一步步往上爬,也要十幾年。

  琢磨了幾日,覺得還是走門客這一條路更合適。

  安王經過這一遭,已經沉寂了許多。上次去安王府碰運氣沒見到安王本人,陸承禮還想再試一次。比起周德澤,陸承禮還是偏向曾經重用他的隆明帝,也就是現在的安王殿下。

  他曾經的世界,靖王就發動過一次大型的兵變。

  雖說最後撒羽而歸,但也叫隆明帝損失慘重。靖王悶聲不吭地,私養了將近十萬的精兵。養兵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十萬精兵,至少需要十幾年的心血。這輩子,他雖不知周德澤可還會私自養兵,但他下意識地便會懷疑靖王。

  靖王這個人叫人看不透,哪怕是曾經權傾朝野的安王,都比不上他如今在朝堂上的如魚得水。但他再如何優秀,巧言善辯,陸承禮就是看不上他,看不上周德澤的行徑。

  一個君王罪不能缺少的,就是胸襟和磊落。

  科舉還會繼續考,但京城的這些動靜於他來說,是機會。經過幾日的深思熟慮之後,陸承禮辭別長公主,親自投到安王府門下。

  他來的突然,到了,報上姓名,請安王府的下人予以通報。

  安王這段時日因朝堂上觸怒了明德帝被罰閉門思過,人就在府中。經過了三日的冷靜,他如今的情緒穩定許多了。陸承禮來時,他正巧在後院的竹林撫琴。聽管家匯報,先是以為耳朵聽岔。等確定真是陸承禮,不由地好奇起來。

  ……陸承禮不去巴著親妹夫,反投到他的門下?

  安王當真是驚奇,抱著瞧瞧陸承禮到底打得什麼主意,他擺擺手示意管家將人請進去。

  陸承禮一身青袍,身量修長筆直,衣著得體,眼神清明。若非周修遠知道認得他,都要覺得認不出眼前之人了。這位姜家的義子,頂著一幅弱冠之年男子的模樣,實則心智只有七八歲孩童。雖說外界盛傳他遭了一次難,因禍得福,恢復了神志,但周修遠怎麼想都覺得這事兒有些太稀奇。

  如今看著眼前的陸承禮,周修遠緩緩坐直了身子。這哪裡只是恢復神志那麼簡單,這分明就是完全換了個人!

  事實上,周修遠在打量陸承禮,陸承禮也在打量周修遠。

  兩人目光在半空淡淡交會,又悄無聲息地分開。

  “你……”

  周修遠自經這一次牢獄之災,整個人已經沉澱了下來。早前還沉穩中還有幾分輕浮之氣,如今眼神黑洞洞的,仿佛能洞穿人心。他神色冷漠地端坐在高座之上,模樣、神情,很有點他陸承禮記憶里的樣子:“當真要投入本王的門下?”

  陸承禮不偏不倚地對上周修遠的眼睛,鎮定地點頭:“自然是當真。”

  周修遠眉頭微微蹙起來。

  “比起本王,溧陽王不更應該是你的選擇?”周修遠一手撐著扶手,半支著上身盯住了陸承禮,“你為何會棄了十九,反選已經落魄的本王?”

  “自然是陸某更欣賞安王殿下。”

  “哦?”周修遠眼睛眯了起來。

  陸承禮卻好似沒看到周修遠的目光,筆直地站著任由他盯。

  周修遠盯著他好一會兒,搭在扶手上的手背青筋緩緩暴起。須臾,他收回視線,陸承禮方上前一禮道:“在下厚著臉皮來安王府毛遂自薦,自然是願意誠心誠意給安王殿下效力,望王爺能給在下一次機會。”

  周修遠下意識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表情有些是笑非笑:“你願意給本王效力,本王卻不一定會收下你。紙上談兵的事,誰人都會。陸先生要拿什麼向本王證明你的價值?”

  陸承禮不卑不亢道:“在下會向殿下您證明的。”

  周修遠目光瞬間就尖刻起來,聲音卻依舊平穩舒適:“本王憑什麼信你?你覺得憑你幾句話,本王就付諸信任,未免太小看本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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