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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手裡還捏著杯盞,只微微抬了一下眉頭道:“哪裡。”

  姿態端得非常高。

  司馬鄴沒料到長安如此冷淡,連句親近的安撫都不說,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異樣。支起身子後,他嘴角掛著笑,態度卻更恭敬疏遠了些:“那日鬧事小妹意外病發,多虧郡主仗義相助。鄴在此,多謝郡主大義。”

  長安淡淡勾起嘴角點了頭,並未多言。似乎見杯中茶水飲盡,她垂眸將杯盞擱到桌案上,安靜地跪坐一旁的李嬤嬤適時上前,優雅地添茶。

  裊裊茶香在空中氤氳開來,不言不語的長安身上,那股郡主之尊的氣勢就顯出來。

  司馬家幾兄弟見長安這番做派,大致也看出了長安對司馬家的態度——溫和有餘,親近不夠。且似乎並沒有太將司馬家當一回事兒。

  轉念想想也是,姜家雖說沒了男子立門楣,但大長公主尚在人世。只要這位在,姜家就還是京城一等一的家族。他們之前所想的,似乎太理所當然了。司馬鄴定定凝視了長安片刻,勾出一抹淺笑退後。身後沒走的司馬家幾兄弟面面相覷,也一一上前來行禮。

  長安不動聲色地全部收下,眼皮子都沒眨一下。

  司馬家長媳卓氏左看看長安,又瞧瞧自家夫君小叔們,爽朗地笑了一聲便上前岔開了話題。司馬鄴於是也藉口還有別的事兒,像長安告了一聲罪便又匆匆離去。

  人都散了,賓客才在司馬家下人的引路下到場。

  來人不算多,至多二十席。看司馬家親近的態度,似乎都是些多年前往來密切的好友。雖多年不見,但寒暄幾句後便熱絡起來。長安安靜地端坐在一旁,時不時有人上前與她見禮。認識的不認識的,長安都溫和地應聲兒。一來二往,氣氛很是熱絡。

  李嬤嬤全程守在長安身旁,只覺得長安不愧是姜家血脈,當真是冰雪聰慧。才回來短短半年不到,便行事如此落落大方,半點看不出在鄉下耽擱了十四年。

  心中安慰,她便又忍不住去瞥了姜怡寧。

  姜怡寧自從今兒一早走錯路,到如今人都一幅心不在焉的樣子。李嬤嬤微微蹙起了眉,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別說李嬤嬤奇怪,長安也一直注意著她。倒不是說擔心姜怡寧,而是女主是姜家的姑娘,跟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長安雖說佛系,但也不想放著好日子不過,去招惹麻煩。司馬家這場宴,若姜怡寧當真出了什麼事兒,她可是要受連帶麻煩的。

  不想倒霉,長安於是只好分出一份心神到姜怡寧的身上。若是平常,姜怡寧定然會早就湊到姑娘堆里去。然而今日她不知在琢磨什麼,端坐在一旁都沒個動靜。

  直到宴席開始,周和以突然到場引發一場震動,長安才收回心神去關注別的東西。

  司馬家的宴,周和以作為嫡親外孫,自然是會到場的。只是周和以這人自小我行我素,他何時來,又何時走,捉摸不定。司馬家早習慣了十九殿下的任性,單單置辦一席備著。長安眼看著周和以與司馬嬌嬌一道兒從面前經過,在上首右側的席位坐下。

  周和以今日是一身白底兒繡金雲紋的廣袖長袍,要封玉帶,頭束白玉冠。難得沒一身妖異的血紅,氣質倒是清雅了許多。此時安靜地端坐在上首,仿佛一尊會動的神祗。

  好吧,論起相貌,這位每回都能叫人賞心悅目。

  長安從不否認自己看人看臉,哪怕知道這位性子出了名兒的不好,也遏制不住在座未嫁姑娘對十九皇子芳心暗許。尤其同坐一席的司馬嬌嬌,眼含春水的模樣叫司馬家幾個孫媳婦的臉都黑了,卻依舊絲毫不收斂。

  一旁周和以的表情倒是冷淡,一幅不願搭理的表情,卻也沒明確將司馬嬌嬌攆走。

  兩人就這般你盯著我,我盯著茶杯的,坐在一處。

  姜怡寧冷眼看著,忽地以袖掩面,低低地嗤笑了一聲。

  長安離得近,聽得分明,就詫異地看過去。姜怡寧卻沒有與長安分說的興致,隨手在桌案上捻了一塊桂花糕咬了一口,又是那副不搭理人的模樣。兩人同坐一席,兩側都是男賓。雖說兩邊眼睛都規矩,但有許多話依舊不方面開口。

  長安沒出聲,只扭頭看了一眼李嬤嬤。

  李嬤嬤想了想,靠過來沖長安耳語道:“司馬家這位姑娘打小就是個病秧子,十九殿下與她之間不會有結果,郡主且安心。”

  長安聞言有些想笑,有結果就悔婚便是了,哪有那麼多憂心?

  想到此,長安冷笑一聲,低頭繼續飲茶。

  沈家的姑娘沒到場,長安跟大多數姑娘都說不到一起去。除了偶爾聽司馬家幾個媳婦說說話,長安全程都繃緊了後背眼觀鼻鼻觀心。蓋因周和以那傢伙,看似疏淡不搭理人,眼睛卻一直盯著她瞧,目光里還有那麼些森森的幽怨。

  完全不知他在幽怨什麼,但……

  長安發覺自己快被司馬嬌嬌的眼刀給千刀萬剮了。這位嬌嬌小姐,當眾堂而皇之地表現出對表兄的覬覦,如此直白。在這古代,長安心道自己是不是該給這位姑娘鼓個掌什麼的,畢竟如此的勇氣可嘉。

  胡思亂想的,身側的姜怡寧忽然擱了杯子。

  長安瞥了她一眼:“去哪裡?”

  姜怡寧本不想回答她,但猶豫了一瞬,翻著白眼:“如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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