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第376章 說來聽聽
譚宗明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接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老爺子，你說的這是什麼鬼，我和她什麼關係都沒有。她以後當然要過自己的人生，我們兩個只是普通朋友。不，應該說是比較談得來，僅此而已，再說了，她喜歡的也不是我，看來您剛才沒有聽清我們的對話。」
「她是喜歡我手底下的一個人，想要我把這個人給她。但是我沒同意。」
鄭老爺子已經鬆開了手，「為什麼？」
「因為，她玩的起，可是我的兄弟玩不起。」
「你說什麼？」鄭老爺子氣的鬍子都要歪了，「怎麼到了你這裡就是男人成了更加脆弱的。」
譚宗明臉上掛著無奈到底笑容，他看向窗外，說：「世界上的事，不就是這樣嗎，有錢就是爺，有權利就是太爺爺。什麼都沒有的，連孫子都不算，蟑螂都不如。親戚是什麼，看到你不好，一個接著一個的罵你，以一種高姿態批評你，好像是對你好，嗯，聽在誰的耳朵里都是對你好。他們是什麼，等你發達了，有錢的時候，就滿臉堆著笑，等上門，給你送吃的，送喝的，再說兩句奉承的話。最後，兩手一張，你這麼有錢了，得給我們掏點，這個點有多大呢？不大，你只要給自己留口吃飯的錢就夠了，他們是不是特別仁慈？是吧。」
「他們真的是好人，大好人，可是我偏偏是個惡人。」
譚宗明指著窗外說：「你看那片雲，是不是很美，你知道她是誰嗎？我的媽媽，我一直那麼愛我，一直在看著我。我想我做的這些，她未必贊同，但是看著我好，她也會很開心的。」
鄭老爺子覺得譚宗明的狀態很不對勁兒，剛才的所有不解和怒氣都消失了，只是靜靜地看著譚宗明。
「我說，年輕人，你是不是之前被自己的親戚騙過？」
「人啊，要騙不就騙和自己有關係的嗎，你騙別人，人家信嗎？」譚宗明看著陽光，微微的眯著眼睛，「可惜啊，我就是一個大惡人，他們說什麼我都拒絕。他們沒有辦法，只能罵罵咧咧的離開。那句話怎麼說著，啊，白眼狼，對了，就是這句話，人家全心全意的為你，到頭來，你恩將仇報，不識好歹，你有錢了，就不認人啦。哈哈哈，是不是特別有意思。」
譚宗明嘆口氣說：「我呀，走到今天這一步，也真是夠骯髒的了。如果有一天橫死了，我一點也不覺得冤枉。我覺得這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很好的結果，至少，無論怎麼死，最後都是死得其所，不用覺得憋屈。」
譚宗明回過頭，正對上，老爺子打量的眼神，他笑了笑說：「我可以下車了嗎？」
鄭老爺子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他已經聽的入迷了，總覺得譚宗明經歷過很多令他心灰意冷的事情，他想要繼續聽他說下去。
譚宗明到了餐廳就好像將剛才自己說的一切全都忘記了一樣，走到鄭老爺子提前定好的包間，隨便找了一個位置拉開椅子，坐下。
譚宗明緊接著毫不客氣的將菜單拿過來，他看了幾頁，點了幾道菜，鹹的辣的甜的都有，最後，他將菜單推到鄭老爺子面前。
「我說，您能讓這些人也去休息一下嗎，每天就這麼跟在您的身邊，他們不累啊。不用吃喝拉撒？」
鄭老爺子指著他笑了笑，說：「你這小子啊。」
「行了，大家都坐下吧，一起吃飯，咱們今天多點，都想吃什麼，別客氣。還有，那邊那幾個，你們去隔壁，用不著跟我這麼推來推去的。」鄭老爺子一划拉，「這麼多人還保護不了我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麼。」
一聽老爺子都發話了，也就聽從命令吧。很快，多出來的幾個人也就離開了這裡。
桌子滿滿的坐了一圈的人。
鄭老爺子忽然響起譚宗明在車上沒有說完的話了，探著頭問他，「你是不是個鳳凰男啊，一步一步打拼上來的？」
譚宗明搖搖頭，又點了點，說：「對，可以這麼說，不過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隻鳳凰。」
「哦？那你覺得自己是什麼？」老爺子笑笑說，「難不成是金龍？」
譚宗明比他笑的還開心，「我是土鱉。」
鄭老爺子看了眼周圍的人，「你好不容易過來了，我應該照顧房間讓我和你單獨吃頓飯才是，這樣吧，咱們倆換個地方。」
譚宗明搖搖頭，「不用了，你不就是想聽我繼續說嗎？沒問題。」他忽然想起什麼對，其他人說，「誒，你們有沒有什麼要抱怨的也說來聽聽啊。今天就算是開心聚會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明白譚宗明的意思。
他也沒有多做解釋，只是自顧自地說：「我呀，七八歲的時候吧，我爸媽就離婚了。我爸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我媽是一個很堅強的女人，既然如此，沒有關係，她始終相信可以靠著自己的實力將我和妹妹養大。」
「後來呢？」有人問。
「後來……」譚宗明呵呵的笑笑，說，「你覺得呢？是不是應該女人自已帶著孩子，一路挺過來，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文學源於生活，往往將生活美化。」譚宗明端起面前的酒杯，晃了晃，「女人帶著兩個孩子，還要上班，一個女人想要在都市立足，得到一個棲身之處實在太難。為了能夠將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她沒有辦法，只好將自己的孩子送到人家裡去生活。」
鄭老爺子忍不住插話，「不用說你被送到了親戚家，看起來你在那裡的生活並不好。」
「不止我一個，還有妹妹。」譚宗明淡淡的笑著，好像在說著無關自己的事情，他搖搖頭，明明嘴裡翻著苦澀，卻雲淡風輕。
「那時候，我就想著，忍忍吧，媽媽不是比我們更難過嗎？可謂是他們容不下我們，一天到晚，都在念叨著，一家人再有什麼好，還是一家人，我媽媽就不該離開我爸爸。我爸媽之間感情出現了裂痕，別人對她們之間的感情都沒有權力去干涉。那些親戚，不過是想說，我媽不該將我和妹妹送到他們那裡去。只一個星期不到的時間，我媽媽就將我們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