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第195章 報應
譚宗明的手機響了，他皺皺眉頭，急忙轉身出去，以免打擾了那邊的一家三口。
打電話的人和他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聯繫了，是和他一起下棋的忘年交。
譚宗明輕笑一聲，將電話接起來，「我沒時間下棋。」
對方儼然不相信他的這種說法，「年輕人，不要把自己的時間都交給工作，這樣會累死你自己的。出來散散心也好啊。」
譚宗明說：「我最近很忙，焦頭爛額。」
老鄭沉默了一下，然後笑起來，「聽起來不像是工作的事情。」
「為什麼這麼說？」
「你不像是一個會被工作打敗的人。」他似乎在喝茶，頓了一下才繼續說，「能年紀輕輕走到今天這一步，生意上能夠你的對手的沒幾個。」
譚宗明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說：「很高興認識你，也很開心能夠和你學下棋。」
「等會兒。」老鄭說，「說著說著，怎麼聽你說的這麼傷感啊。下一句不會說再見吧？怎麼，嫌我老頭子招人煩啊。我知道你們年輕人，都不喜歡我們這樣笨手笨腳的老傢伙。」
「不是那樣的。」譚宗明嘆口氣，「公事、私事，我都遇到一些麻煩。你不知道我是做什麼生意的。或者說，你根本不清楚，我都涉及哪些交易。老鄭，我們不一樣。我把生活過的很糟。而你，一直在尋找自己想過的生活，這個和年齡無關。我很羨慕你。」
「我就是一個孤寡老頭子，你羨慕我？這不是笑死人嗎？」
「老鄭，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如果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一定會主動遠離我。就這樣吧，以後別再聯繫了。」
譚宗明掛斷電話，沒有去跟尤爸爸尤媽媽打招呼，直接離開了。
譚宗明坐在自己的車裡，沉默了好一會兒，手機再次不合時宜的震動起來。過了一段時間，在手機要自動掛斷的時候，他才有些不耐煩的將手機拿出來，接了。
「先生。」
是韓雲墨的聲音，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跟他報告過調查的情況了。
譚宗明微微皺了下眉頭，身體稍微坐直一些，說：「有線索了嗎？」
「是啊，我想我們已經找到她了。」
韓雲墨說完，等著譚宗明的吩咐。
譚宗明抓著手機的手，不自覺的越來越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半晌，他才哆嗦著嘴唇，說：「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韓雲墨說：「我們已經做過鑑定，能夠確認就是這個女孩。」
「先生，先生？」
譚宗明說：「我在聽。」
韓雲墨再開口時有些猶豫，「恐怕，您要親自過來一趟，她不肯跟我們回來。」
譚宗明說：「我早就想到了，你們照顧好她。我最近有些棘手的事，要先辦完了，會儘快過去的。」
「是，先生。」
掛了電話，譚宗明閉上眼睛，靠著後面的靠背，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他找了是多少年啊，終於找到了。他現在眼前還浮現著，她年幼時童真的模樣。
譚宗明回到家裡的時候，沈黎耀正要去找他。
「之前鄭先生是通過鄭喬喬給我的消息，你通過鄭喬喬給送個信，明天我和鄭先生必須見一面，關於船隻和運貨的時間、交貨的地點都得商量一下。」
沈黎耀立刻應承下來，「是。」
譚宗明匆匆的往別墅的方向走著，沈黎耀急忙叫住他，「先生，小院那邊，恐怕得麻煩您過去一趟。」
譚宗明擰緊了眉頭，臉上露出一些疲色，「那瘋婆子又幹嘛了？」
沈黎耀說：「她喊著要見你，不然就虐待老爺子，我們沒辦法，只能先把老爺子接出來，安排了個別的住處。」
譚宗明氣沖沖的走向小院，一腳踢開門。
裡面的人可能是聽見了動靜，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便從裡面出來了。
「宗明。」她的聲音不大，有點怯怯的。
譚宗明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直到看得她渾身不自在，才輕啟薄唇。「你又耍什麼花樣？」
「你放我走，你不就省心了。你這樣關著我，對你有什麼好處？」女人低頭嘆息了一聲，「你可以繼續這樣，不過，我也告訴你。我不會再照顧你父親，如果你敢把他送過來，我就天天虐待他。讓他做我的出氣筒。」
說著，她忍不住大哭起來，「他是你父親啊。你要是心裡還有他，就不該讓他過這種日子。你會遭報應的。」
譚宗明冷哼一聲，淡淡地說：「我做的孽等著天來報應，你們做的孽，由我來報應。」
他很忙，很累，也很頭疼，不想跟她在這裡浪費時間。他忍不住抬手掐了掐鼻樑，然後沉聲說：「說吧，你找我幹什麼，別扯沒用的，你心裡連你兒子都不顧了，怎麼可能有你丈夫。」
「你說的對，我是一個自私的人，可誰是不自私的呢。」女人跪在地上，「宗明，我知道你很痛苦，你乾脆把我扔出去吧。不顧我的死活，我一樣會在外面過的很苦。讓我受天譴，你不是更開心嗎。」
女人等待著譚宗明的回答，卻發現譚宗明正在看著某個方向發呆。女人仰著頭，屏住呼吸，靜靜的看著譚宗明。
過了好半晌，譚宗明說：「我找到我妹妹了。」他的聲音很輕，好像什麼畫面就浮現在他的眼前一樣，讓他看著那裡，不肯錯開眼神。
女人也不禁轉過頭，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裡一片空曠，除了塵土，什麼都沒有。
女人往前爬了兩步，抓著譚宗明的褲腿說：「宗明，我知道你們母子三人讓我害苦了。但是我知道錯了，你就讓我自生自滅吧。」
譚宗明慢慢扭過頭，看向她，然後抬起手，捏住她的下巴，「你這就受不了了？」
女人的下巴被捏的生疼，對方好像要將她的骨頭都給弄碎一樣。她曾經親眼見過他們一家人過的有多悽苦，自然也清楚譚宗明有多恨她，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她閉上了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