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寒涼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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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殿裡無人不知海蒂也被責罰了。他們順著海蒂的身影飄移著視線。

  方才丁擎宇抱著奄奄一息的海娜離開時,血染紅了他胸前襯衣的一幕還深刻的印在大家的腦海中。

  斜陽下,海蒂交代了手上的工作給助手,緩緩從鷹堡正殿門口台階步入廣場,行至一樽白色歐式雕刻的圓柱旁,默然跪下。

  塞拉斯無比哀傷的眸光溫柔的望著門外廣場上那團蜷著的身影。

  第一次體味到什麼叫做無能為力。

  隱秘城堡里,那個暴怒氣勢逼人的男人在窗前望了眼外面,便轉身走到了沙發前坐下。

  「鷹少要喝茶嗎?或是來一支雪茄?」

  蒼斗揣測聖意。

  「都要。」

  「好。」

  蒼斗從沙發間的方形茶几抽屜里拿出雪茄盒,動作迅速的給費夜鷹點燃一支煙。待他疊著雙腿斜靠在沙發上吞雲吐霧時,他又叫來擅長煮茶的女傭進屋伺候。

  或許旁人都只看到了他涼薄不近人情的一面,卻不知道他身上承載了多少情感。

  他清楚他下樓來書房之前,在主臥室里跟少夫人大吵了一架。

  少夫人鬧得很兇,夫婦倆鬧得這麼僵也全都是因為海娜自作聰明。

  要不是少夫人那句『我根本就不愛你』,恐怕也不會徹底惹怒他。

  蒼斗醞釀了許久,才開口,「鷹少,關於咱們從黑礦地心采出來的超軟水,VE研究室那邊目前開發出兩款可以用於護膚的化妝品。」

  金色的夕陽仿若流光溢彩照耀在冷冽的男子面龐上,將他俊美無暇的臉襯托得更加無可挑剔。

  他紋絲不動的望著窗外,眯著漆黑深邃的眼眸。

  「……所以,研究室那邊在問咱們,是註冊一家化妝品公司來售賣這兩款產品還是——和別人合作。」

  「不過他們也質疑這個超軟水的提取量,所以您看……」

  費夜鷹右手兩隻夾著雪茄,左臂伸直搭在沙發扶手上輕輕敲著。

  他非常清楚,這件事必須三個股東來一致決定,尅是黛兒如今這個模樣別說讓她來決定,連她的心智都還沒到小學生!

  「你約一下高偉坤。」

  「時間定在?」

  「明天吧……讓他上山來和我說。」

  讓人家上門來談合作?又不是人家求著咱們。

  蒼斗點頭,「那我這就去辦。」

  煮好了茶,小女傭怯怯的給主子斟茶,然後乖巧的恭候一旁。

  「你出去!」

  「是。「

  小女傭飛也似的逃出書房,好像主子會啃了她一樣。

  北美高偉坤律師事務所,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內,瀰漫著嚴謹肅穆之色。

  助手接到黑鷹財團的來電,立刻將電話轉進了高偉坤辦公桌上。

  「明天?不行!」

  「高律,鷹少說,因為最近少夫人身體抱恙脫不開身,只能請您來鷹堡一趟。」

  哼!

  高偉坤俊朗非凡的臉頰微微斂著,「這件事我自會安排。」

  「你的意思是您來定和鷹少的談話時間?」蒼斗不確定的問。

  「VE研究室我說了算,不需要他摻和進來。」

  「可是鷹少也是股東——嘟嘟嘟……」

  斷線聲提醒著這端的人,對方已經掛機。

  蒼斗苦著一張臉,硬著頭皮回到費夜鷹面前如實匯報。

  「你說什麼?他做主?」

  費夜鷹嘴上的雪茄倏地拿下來,上身前傾,好像聽到了絕好的笑話。

  「高律是這麼說的。」

  「混帳!我明天親自去會會他!」

  「要帶上少夫人嗎?」

  「帶她幹嘛?」

  費夜鷹高聲責問,語調生硬。

  難道還嫌他們吵得不夠凶?要是讓黛兒見了那個男人,指不定有會鬧出什麼么蛾子。

  高偉坤掛了電話心頭忽然記掛起那個孩子來。

  一個奇怪的念頭湧上來,他抬眸,注視著放在辦公桌一角的木製相框,裡面是孩子媽咪燦若雲霞泛著甜笑的模樣。

  他伸手拿過來仔細端詳著在雪山上,穿著厚厚防寒服坐在他拉的雪橇上撒雪的景黛兒,她笑得那麼開心,無憂無慮。

  如今,她就要為人母。所以……他也想為她做點什麼,就算是為那個即將出世的孩子做點事。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費夜鷹的電話。

  等了幾秒,電話里傳來費夜鷹冰冰涼涼的嗓音:「你想怎麼做?」

  「我是通知你:那個超軟水我要用來開發嬰幼兒護膚品!」

  啥?嬰幼兒……

  費夜鷹腦袋一下打了結似的,不明白這個詭計多端的男人有在搞什麼鬼。「你有兒子還是有女兒?」

  孤家寡人一個!屁都不是還要做一款專門為小孩子用的產品!

  高偉坤冷笑著說,「我很快就要有孩子了,你不必恭喜我!」

  「你有孩子關我費家何事?」

  「哼!超軟水就這麼決定!」

  「你想被我起訴?」

  「哦對了,黛兒一定沒有提醒你這個急於加入VE研究室的股東,她的那一票投票權永遠在我手上。」

  「……你!」

  費夜鷹氣得兩眼昏黑,倏爾拿下手機掛掉電話。

  「蒼斗,你親自去蘇黎世查一下當時簽的合同。」

  「我想高律不至於胡說八道的,應該就是吧。」

  「砰!」費夜鷹鐵拳重重的捶在沙發上,凹陷了好大一個洞。

  絕對不能被那個男人牽著鼻子走!費夜鷹嚯地起身出了書房,大步朝樓上走去。

  樓下恭候著的一干人頓感氣壓驟然間降低了很多,暴風雨前的黑暗好像有來臨。

  費夜鷹回到臥房,見女人還安靜的沉睡,氣嘟嘟的走到她面前坐下,擰著她的小鼻子把她弄醒。

  「……嗯……」女人嚶嚀一聲便醒了過來。

  景黛兒揉了揉眼睛望著男人黑著面孔,從薄被中慢慢支起身子來,「你幹什麼啊?」

  「白天睡這麼多不怕晚上失眠嗎?」

  「啊?」

  「起來我們談談。」

  景黛兒坐起來,狐疑的看著男人,「談什麼?」

  「從你嫁給我的那一天開始,難道你就沒有愛過我?」男人說話的音調稍顯生硬,毫無溫度。

  「我什麼時候嫁給你的?」她可是一點都記不起,「我愛不愛你很重要?」

  「對!如果你愛我——我身為你的丈夫自然要替你行使你的權利!倘若是、若是你沒愛過我……」

  景黛兒打了個哈欠,完全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便又滑進被窩裡躺著。

  一雙星眸輕輕打量著神色千變萬化的男人,「我還想睡覺,你陪我。」

  小手拉扯他的手。

  溫熱的手指觸碰到他的剎那,費夜鷹心頭堅硬頓時化為泡影,棲身過來凝視著什麼都聽不懂的女人,「黛兒,你一定要愛我,記住了嗎?」

  景黛兒腦海里還沒忘記他們吵架的原因,懵懵懂懂的覺著男人在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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