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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寧衛東找人正問呢。”

  依著大家想,戴興懷這麼一個賭徒估計沒兩下就問出來了,哪知道戴興懷一口咬定什麼都不知道不肯說。還是寧衛東抱著試一試的念頭拿戴興懷去詐了羅三變一把,結果峰迴路轉把羅三變給詐出來了。

  “事情就是這樣……”

  楚離吃過早飯沒多久,羅三變交代了。

  ——昨晚的事故並非意外,而是他有意為之。至於目的,不是眾人想的報復劇組,根本就是針對楚離。羅三變本身跟楚離沒什麼仇怨,針對楚離也是因為戴興懷。當然又回到了那個問題,羅三變不是替戴興懷報仇,而是被戴興懷拿捏不得不賭上事業前途。至於戴興懷為什麼?除了因為遷怒楚離,覺得是楚離害他被劇組開除外,據羅三變交代戴興懷可能也是受人指使,之前他們兩人在爭執中戴興懷隱隱透露有人給了他一筆錢。

  寧衛東還想問問戴興懷拿著羅三變什麼把柄,羅三變卻死咬著什麼都不說了。但即便如此,寧衛東也已經很滿意了。事情到了這裡,就差最後一步。指使戴興懷的人是誰?可惜戴興懷怎麼都不說。

  伴隨著雨滴打落在酒店玻璃窗上的聲音,寧衛東言簡意賅地講完羅三變交代的事。蔣科在一旁分析:“這個人通過戴興懷找上羅三變,首先是一定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其次肯定和楚離有嫌隙。最關鍵的是他還得熟悉劇組拍攝進度,要知道趙導可是臨時更改的拍攝場景……”

  “照你這麼說這個人應該是咱們劇組的。”趙雲生皺眉道。

  楚離跟江行簡交換了一個眼神,羅誠的名字已經到了嘴邊。

  這個時候,寧衛東突然戳了戳楚離,提議道:“小離你有懷疑對象嗎?說個名字咱們去詐戴興懷一把,萬一詐出來呢?”

  楚離:“……”

  他用一副看“肚子裡蛔蟲”的眼神看了寧衛東一眼,肯定道:“有啊,你跟戴興懷說羅誠都說了,看他什麼反應。”

  “你說誰?”

  寧衛東震驚的反應嚇了眾人一跳。趙雲生和蔣科茫然地看過來,正對上寧衛東愕然的臉。他不敢置信地重複了一遍:“小離你說誰?”

  “羅誠,怎麼了?”

  “不是,怎麼會是羅誠呢?昨晚秦穆還跟我說他喜歡小離你,我……我是說羅誠跟秦穆一體的,你是懷疑秦穆嗎?”寧衛東腦子裡亂鬨鬨的,某個念頭不可遏制地在腦海浮現。他想起一直以來江行簡對秦穆的指控,突然不敢再想下去。

  事實上雖然他知道江行簡一直在調查江行哲車禍的事,也知道江行簡一直懷疑秦穆和他。但他自覺坦坦蕩蕩,又認為秦穆也沒有害死小哲的動機,只把江行簡的指控當做挾私報復。可如果這次是羅誠,那上次車禍呢?會不會也是羅誠,那他……

  某一瞬間,咖啡在寧衛東手裡晃了晃,褐色的液體濺落,明明溫度不高不低正好入口,但他依然打了個激靈,好似被這幾滴咖啡燙到了。他又回想著楚離昨晚跟他說的“我原諒你了”。原來不是他以為的那樣,而是蘊含著他當時沒理解的深意。

  “小離,我……我……”

  寧衛東失魂落魄地盯著楚離,想問一句昨晚楚離說的到底什麼意思?卻沒勇氣問出口,猶豫了半晌垂頭喪氣地轉身去詐戴興懷了。

  大約是懷抱著“戴罪立功”的心思,又有著詐羅三變的經驗,寧衛東表現得像是條瘋狗,終於撬開了戴興懷的嘴。

  果不其然,他背後的人是羅誠。

  ……

  趙雲生報了警,警察冒著風雨很快趕到劇組帶走了三人。消息一出知道內情的人頓時譁然。羅誠買兇害楚離?那秦穆知不知情?畢竟大部分人跟寧衛東一樣,看待羅誠和秦穆是一個整體。如果羅誠找人對付楚離,那和他利益一致的秦穆會是無辜的嗎?雖然暫時警方沒有帶走秦穆,但誰也不知道羅誠會說什麼,萬一……

  劇組的風言風語來的比想像中更快,處於風暴中心的便是秦穆和楚離,不可避免的已死的江行哲又一次被牽扯了進來。

  聽到流言的寧衛東又是自責又是懊悔,鼓了半天勇氣才出現在楚離面前。他沒敢看楚離,小心翼翼問:“小離你說原諒我是真的吧?不管我作了什麼都原諒?”

  楚離懵然問:“你又做什麼了?”

  “沒有,我什麼都沒做。我就是想到車禍那天晚上……”寧衛東說不下去了。

  楚離反應了兩秒才意識到寧衛東再說什麼,有些沒好氣地看著他:“寧小狗我不是說原諒你了嗎?再說已經過去了,我現在挺好的。”

  寧衛東眼睛一紅心裡有些小小鬆口氣,轉而又想到一個問題,沒忍住問:“你跟江行簡……是不是就是因為他堅持調查車禍的事?”

  “也不算是吧。”

  “可你們是兄弟啊?”寧衛東還是不甘心,血緣兄弟怎麼能在一起呢?

  “誰說我們是兄弟的?”江行簡打完電話回來正好聽到寧衛東的話,順口接了一句。

  寧衛東自從知道自己在江行哲的車禍中扮演了幫凶的角色後,在江行簡面前下意識便低了一頭。聞言沒有如之前般炸毛,只是小聲嘟囔:“行哲跟你可是親兄弟。”

  “事實上我跟行哲也沒有血緣關係。”江行簡不緊不慢道。

  “什麼?”

  寧衛東脆弱的小心肝在一天之內受到了第二次暴擊,他茫然地看看江行簡,又看看楚離,懷疑自己剛剛是出現了幻聽。他喏喏想要找楚離確認,然而響起的敲門聲不肯給他這個機會。隨著江行簡一聲“請進”,趙雲生一臉為難帶著秦穆走了進來。

  看到秦穆,寧衛東立刻警惕地跳起:“你來做什麼?”

  被他針對,秦穆沒有說什麼,視線跳過江行簡落在楚離身上。

  “我想跟小離單獨說幾句行嗎?”

  “不行。”不等楚離說話,江行簡跟寧衛東同時拒絕。

  秦穆似乎也猜到了這個結果,臉上苦澀更甚,望著楚離輕聲道:“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說昨晚的意外我並不知情,還有……車禍的事……”他並不傻,很容易就從昨晚的事推導出車禍的真相。跟寧衛東一樣,在最初的震驚和愕然之後,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幫凶”的身份。說不出什麼感受,好似喝了一大杯黃連水,砸到他心臟最嫩的那塊肉上,又苦又澀地慢慢收緊,慢慢流出了鮮血。

  沒有人說話,秦穆頓了頓,心知大家未必相信他。窒息的憋悶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他好似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小離對不起。”

  楚離依舊沉默,腦海中浮現出兩人的過往。記憶其實是個特別自我的東西,隨著人的心情封存過往的經歷。有些記憶會幫你美化修飾,無論何時想到都是歡愉美好。而有些則隨著時間流逝斑駁褪色,像是美人遲暮一臉的皺紋讓你不願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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