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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博的嘴角抽了抽,敢情這小郡主壓根兒沒與流風行那夫妻之事,只是睡在了一張床上。但他要怎麼解釋呢?這種東西,他做起來如魚得水,講起來卻是有些詞窮的。

  憋了半天,在雅歌幾乎要吃了他的眼神里,支支吾吾地道了句「哦,痛……痛……痛了大概就能懷孕了。」女人第一次,都是很痛的吧?

  「痛啊……」雅歌用自己的理解方式在腦海里為這個「痛」下了定義,隨即滿意地勾起了唇角,「我知道了。」

  馬車依舊平穩地形勢在寬闊的馬路上,華珠與顏博很快發現,雅歌的加入,給一對沉悶壓抑的組合注入了非常新鮮的活力。乃至於後面,有那麼一瞬間,他們兩個能夠暫時忘卻廖子承與顏敏之。

  連續數日的長途跋涉,每日在驛站更換一匹全新的駿馬,以保證隊伍的最高時速,終於在初八的下午抵達了琅琊海域的一號港口。

  也不知是不是過年的緣故,港口空擋得不見人影,唯獨海面上遙遙駛來的兩艘大船,輕輕打破了港口的沉寂。

  華珠、顏博、雅歌四下張望。

  雅歌摸著腦袋呢喃:「怎麼回事啊?是不是我們找錯了?都沒有人的啊?他們到底去哪兒了?會不會已經離開了?」

  華珠凝了凝眸,一種很古怪的感覺悄然滋生:「姐夫,這裡的港口是不是安靜得太可怕了?」官方港口,卻連個巡邏的人都沒有。

  顏博叉著腰,去前方偵察了一個來回,詫異地道:「是啊,連貨倉都沒人。我記得,琅琊水師每天都會派人駐守港口的,除夕都不歇息。」

  靜,靜得仿佛整個世界,他們三人是最後的生命。

  這種感覺,令華珠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彷徨中的華珠只得踮起腳尖,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了朝港口緩緩駛來的兩艘大船上。

  待到大船靠近,三人才看清,這是兩艘三層樓的鐵皮大船,船身與船中建築的設計完全超乎了他們的想像。

  莫非……是大食人的船隻?

  三人在心裡不約而同地問著。

  船越來越近,甲板上空無一人,眺望台上也空無一人,好像……它是自己行駛的一樣。

  「餵——你們是誰呀?餵——回個話!」雅歌揚起手絹,朝對方拼命大喊。

  可是兩艘船隻,都沒有回應雅歌。它們只是勻速朝港口駛來,波浪被船身劃出白色的泡沫,汩汩作響。

  雅歌的心裡毛了毛,挽住現場唯一一位男士的胳膊,顫聲道:「姐夫,它們是不是鬼船啊?怎麼好像沒有人?」

  這段日子,華珠叫顏博姐夫,雅歌便也跟著這麼叫了。

  但其實,顏博比雅歌好不到哪兒去,他的心裡也一直發麻。

  不僅顏博,就連華珠都能感覺自己掌心滲出了細密的薄汗。

  終於,船隻減速,緩緩靠岸。

  在巨大如山峰的船隻面前,三個人顯得比螞蟻還要渺小。

  人可以控制自己的言行,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覺。

  勇敢如華珠,此時也被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深深地震懾了。她的目光,甚至不知該落在何處,就那麼似渙散非渙散地盯著兩艘大船。

  沒叫他們就等,須臾,兩名身著黑色緊身服、梳男子髮髻的年輕女人分別從兩艘大船上走了下來,她們手中提著兩個銀色箱子。

  踏上架在水面的木板,她們停下腳步,側身,面對面低下了頭,中間保持著兩人的間距。

  很快,另一名黑衣女子走了下來。她的眉心用金粉點了梅妝,在陽光的照耀下,瞬間奪了她五官的顏色。

  她走過二人,二人跟在她身後,隨即,三人一起面無表情地朝華珠等人走了過來。

  雅歌鬆開顏博的胳膊,挽住了華珠的:「有沒有覺得她們的氣場好強大?」

  有!

  絲毫不遜於染千樺的氣場!

  華珠沒答話。

  三人在離華珠一米處時停下腳步。

  華珠這才看清,她們三人的左胸口都掛著一塊小牌子,分別寫著:奈美、夏一、夏五。

  領頭的奈美看了華珠一眼,朝華珠的方向微微行了一禮:「我是奈美,奉命前來迎接梅莊挑戰者,請出示您的梅莊地圖。」

  華珠微微一驚,想說她沒有梅莊地圖,卻猛地發現奈美似乎不是在對她行禮。華珠轉過身,看向來人。只一眼,整個人怔在了原地。

  「子承……是……是你嗎?」

  聽到華珠的問話,雅歌與顏博也齊齊轉過了身,可當他們看清迎面走來、如獵豹一般散發著危險氣息、眼底沒有一絲人情味的黑衣男子時,驚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雅歌拍了拍顏博的肩膀:「好……好嚇人啊,他……他……他是……廖子承?」

  認識廖子承那麼多年,他從來都是穿白衣,像雲朵一般淡然,可眼前的男子,緊身黑袍,墨玉發冠,眼神冰冷,氣勢逼人,除了那張臉、那份身高,別的,與廖子承完全不同!

  顏博的喉頭滑動了一下:「我……我也不清楚。」

  話落,男子已經逼近了他們,在華珠面前,約莫一尺之距的地方站定。

  這麼近的距離,華珠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氣,但不是她一貫熟悉的蘭香,而是另一種她叫不出名字的味道。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從遠處走來,到在她身旁站定,整個過程,他看都沒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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