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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松笑笑,拍拍水仲楚的肩:“就我一人,你們這麼多高手還護不過來嗎?我都不擔心,你們擔心什麼。這城裡現在正亂,剛打完仗,傷者眾多,又死了不少大夫,相信正缺人手呢,我也想趕緊回去看看,正好一舉兩得,你們抓你們的叛匪暗樁,我辦我的事。仲楚,我相信你們一定能把我護周全的。快把這事解決了,公子和韓姑娘就能早些回去,水丫頭還等著上山治病呢。”

  一席話也說的在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同意了,是啊,這麼多人,護著一人總該是沒有問題的。

  事實也證明,果然沒問題。實際上,薛松大大方方的跟著他們進了城,一回去就立馬加入了治傷醫病的工作中,他忙了兩天什麼事都沒發生,甚至一點危險的跡象都沒有。而他們嚴把城門,只准出不准進,外城之人也嚴禁進城,封城狀態下又再全城搜查了一遍,依然沒找出可疑人物。

  於是,聶承岩和凌越山決定,進城!

  喜獲麟兒

  雖然聶承岩和凌越山他們推遲了三日進城,但城裡的狀況還是很糟,被燒砸的屋舍店鋪殘骸仍在,傷病求醫的從醫館裡排到了大街上,大多都纏著繃帶拖著傷腿傷胳膊的。水若雲透過馬車車窗往外看,如此慘景讓她心裡很難過。

  凌越山在她身後將她摟著,與她一同在看,轉頭瞧她悲兮兮的小臉,在她太陽穴上輕輕吻了吻:“別難過,壞人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水若雲抿著嘴點點頭,紅著眼眶:“只可惜我沒本事,不能幫他們做些什麼。”

  “別傻了,你只要健健康康的,平安無事,我就感謝老天爺了。可不能讓你太利害,要你真是到處行俠仗義,那不得把我的心肝嚇死。”凌越山做狀的拍拍心口,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樣。

  她被他誇張的樣子逗樂了,靠著他懷裡,終於有了笑容。凌越山撫撫她的發,囑咐著:“雖然你不是那些人的目標,不過這城裡現在混亂,保不齊會發生什麼事,你自己一定也要多加小心,在上雲霧山之前,都不要離開我身邊,知道嗎?”

  她用力的點點頭,她還要一直一直陪著越山哥哥的。

  馬車掩了他們的蹤跡,防衛也多擺在暗處,為的就是防止引起躲在暗處的叛賊注意。他們低調的進了城裡的一處宅子,暫時住下。宅子似是聶承岩的行宅,宅中修整的道路平整,凡有台階的地方都修了小斜坡,所有屋子均沒有門檻,明顯是為了方便聶承岩的那張輪椅。但這宅中布置簡單,東西很新,似鮮少有人使用,役仆們也個個小心翼翼,殷勤有加,卻少了點什麼,不象是常年隨身伺候的。

  凌越山心念一動,遂問道:“這宅子裡不會有什麼新來的婢僕之類的吧。”

  一旁的管事嚇得臉都白了,他忙緊張的向聶承岩道:“公子放一百個心,小人絕對是按了吩咐嚴查了府中各人,全是可靠的,而且都是在這幹了五年以上的老人了,五年以下的都遣出去了。”

  這管事可是深知聶承岩的脾氣,之前他的貼身隨衛已經先行進城探查,連山上都下來了人手,又在宅子裡前前後後的搜查過,管事看這架式當然也明白事態嚴重,早已按吩咐清理過宅中各人。尤其聽說此事涉及到韓姑娘,管事更是小心謹慎,生怕出了什麼差錯。凌越山這一問,象是質疑這宅子裡的安全,可不把這管事嚇得冷汗都出了。

  聶承岩聽了那管事的話,只冷冷看他一眼,沒有說話。管事緊張的不敢多言,心裡又迅速的想了一遍沒有漏了哪裡沒查的,沒漏,全是查過的,他暗舒了一口氣。倒是韓笑在一旁微笑著道了句:“辛苦陳叔了。”這陳管事慌忙點頭謝過,今天天氣很好,不冷不熱,可他已經想擦汗。

  韓笑看他這模樣,忙讓他先領著凌越山他們到客房安歇,算是替這管事解了圍。她推著聶承岩進屋,摒退了屋中的丫環僕人,將他推到床邊,一邊動手鋪了床一邊道:“躺一會吧,一路折騰這麼久。”

  聶承岩表情終於溫柔起來,為她對自己表露出來的心疼感到歡喜。他自己撐著床邊往上挪,韓笑趕緊過來用肩膀搭了他另一邊胳膊,一使勁,順利把他搬上床。她替他脫了鞋襪,接著又脫外袍和褲子,一邊跟他道:“你對陳總管就別太嚴厲了,都這麼些年了,你還記恨呢?我都跟你保證過了不會再走了,你就別再給他臉色看了。”

  “哼!”他自己倒在床上,拉了被子蓋住,扭頭到一邊,不想接這個話題,一說這個他就生氣。當年每個沒把她攔住的人他都記著呢,他本就不是個和顏悅色的,有這根刺在他心裡插著,他當然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臉色。

  韓笑把他腿上的被子掀開,把腿擺正了,給他按摩起來,他的腳筋是無法治癒了,雙腿不能行走,只能在平日裡多加按摩和活動,防止雙腿肌肉萎縮退化。聶承岩舒服的在心裡嘆口氣,他的腿的確有些發僵了,正繃的難受,按摩讓他舒服多了,他的笑笑總是知道他需要什麼,他把頭轉回來,看著她熟練的動作,心裡被暖意包著,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夫,她能治癒他的心。

  聶承岩忍不住向韓笑伸出手,韓笑正把他的腿慢慢彎起再放直,做著腿部的運動,看他伸手過來,笑了笑:“好了,主子,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羅嗦了。別惱我,讓我把腿按摩完。”

  他伸著手不肯收,看韓笑不握,皺了眉要支起身來抓她,她忙停下手邊的活,將手伸到他的掌里,讓他如願將她拉過去,躺在他身邊。他也不管她身上衣服鞋的,把她往被子裡拖。這慌得她輕嚷起來,掙扎著把鞋脫了去。

  他如了願,卻摟著她不語,半晌突然道:“我知道你想去醫館裡幫忙,雖然什麼也沒查出來,但現在情勢不明,我依然覺得有危險,你別去好不好?”

  韓笑心裡一動,她知道他的擔心,所以一路回來,看到慘狀,依她的性子早衝到醫館裡去醫治傷病號了,就是知道他會擔心,所以一直壓著念頭,連提都沒敢提。想不到他還是看出來了。她輕聲應著:“好,都聽主子的。”

  他又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又道:“山上已經準備好了,待我把城裡的這些事都安頓好,我們就回去。那個凌夫人治毒的事,我都吩咐好了,我們回去的那天,讓他們依規矩派馬車下來接病人。她的毒,也夠你研究一陣的,其它的就別想太多,那些叛匪的事,我會處理,你別擔心。”

  “好,一切由主子安排。那個凌少俠跟夫人,鶼蝶情深,真的讓人感動。我一定會把鬼涎香之毒治好了,這段時間我琢磨了一些方法,應該會有用。若是走運,那株霧芯糙結了小果就好了。或者用不了太多年,他們還有可能能有孩子。”這一切,都是不能跟外人道的,雲霧山和雲霧老人,是神秘的所在。

  他忽然笑笑摸摸她的臉:“那你呢,什麼時候替我生個娃娃?爺爺也去了,你不會死守著那些亂七八糟的狗屁誓言吧。”她要敢,他就去把老頭挖出來讓他倆重新再訂一個新誓。

  她臉紅了,嚅囁道:“那,怎麼也得等孝期過了吧,我還要想想怎麼跟爺爺交代。”

  “這有什麼交代的,生個孩子又沒有破誓,在你心裡,難道爺爺比我重要,你只管跟我交代。爺爺那邊我去說。”

  她不說話了,再說下去,他又該不高興了。她的沉默讓他覺得她默許了,反正她許不許,他也總有辦法的。他把她又摟緊一點,道:“最遲五天,我會把城裡安頓好,然後我們就上山。”

  不過這五天上山之願,並沒有實現。事情出在凌越山和水若雲這邊。

  話說凌越山他們住下後,也立馬開始安排自己這邊已入城的人手,協助聶承岩和護國將軍,而且雖然自在鬼域受傷中毒那時,到現在百橋城之戰,一直未見童天策的身影,但他們始終覺得此事與童天策有關,可這時卻終於收到了探子的回報,說童天策前一段病死在府里,說是之前替朝廷辦事時被偷襲受傷,由此一病不起,終於撐不住過了世,朝廷還給他安排了厚葬。因為怕事情有異,探子又多探訪了一些時日,確認真的下葬了才來報,所以耽擱了一段。

  這事讓凌越山覺得很蹊蹺,按時間推算,說童天策被偷襲受重傷,應該正是他們為了年心芙動手的那次,童天策武藝之高,內功之深厚,怎麼可能那一戰讓他受了傷就能一病不起,最後還去見了閻羅王。而且童天策此人詭計多端,城府之深,為了焚陽五絕功能潛伏十年的陰謀不動聲色,連年心芙與喬英這般親近的師徒關係都未察覺,可見其心思之縝密。鬼蠶毒之事,處處透著童天策的行事風格,有他陰謀的影子。這讓凌越山也著實不放心,如果薛神醫和韓姑娘有點什麼差錯,雲霧山出了什麼事,就這意味著水若雲身上的毒沒有了破解的希望,所以凌越山是絕不敢掉以輕心。

  這日,聶承岩要親自去城裡的幾家受害的醫館,處理被砸搶和大夫被殺的事,這幾個,跟雲霧山平素也有往來,如今遭此橫禍,他自然要親自出面安撫以表姿態。韓笑不消說自然是陪在他身邊,而凌越山與水若雲也跟著去了。一方面凌越山覺得此事因他中鬼蠶毒而起,百橋城多少也是被他連累,另一方面,他帶著人手跟著,萬一真有什麼事,也能給護衛韓笑出一份力。

  於是他們幾人坐了輕便的小馬車去了,水仲楚和梅滿,還有聶承岩手下的一眾人,在他們出發的路線和將至的幾個醫館處都安排好了人手和暗裡影衛,低調隱蔽的進行防護。

  聶承岩他們去的最後一家醫館,被殺的大夫正巧也姓凌,醫術也是有口皆碑,尤其擅長治毒傷,想必這也是叛匪對他下手的原因。凌大夫與其夫人,還有一個大兒子全部遇難,其夫人剛剛還生了個小兒子,可憐出生才3個月便失去了親人。那日裡是被丫環抱了躲在廚房的米缸中才躲過一劫。

  那嬰孩似是知道親人已不在,已沒有了以前的乖巧,整日裡啼哭不休,甚是可憐。聶承岩他們的到來,其實已不能為這個凌家再做什麼,僕人已經散去,得力的徒弟也被殺了,剩下個苦兮兮的丫環守著嗷嗷待哺的小主子不知所措。

  或者是因為這家也姓凌,或者是因為這家的境況尤其慘,也或者是因為留下了個可憐的嬰孩觸動了水若雲從此不能生育的悲痛心思,她聽到這樣的狀況竟落下淚來。那個小娃娃躺在小床上使勁的哭,哭得臉都漲紅,那丫環慌裡慌張的將他抱起,一邊應著聶承岩的話一邊哄著孩子,可那娃娃怎麼哄都不停,急著丫環滿頭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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