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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一段,凌越山突然想到什麼,暗道聲糟糕,急匆匆的往駐地那方趕。果然,大老遠便聽到兵刃擊碰和打鬥聲響。他讓水若雲藏身樹後,自己衝進戰區。

  原來休憩的地方已經打得亂成一團,敵手正是剛才那個妖媚的女人還有另外二名男子,其中一個眉間有一刀疤印記,另一個則是倒吊著三角眼,顯得很是陰毒。

  梅滿他們以四敵三,正打的吃力。年心芙與肖冉微對陣那妖媚女人,竟也處在下風,年心芙痛叫一聲,臂上被劃了一刀。凌越山一躍而入,順腳踢了兩塊石頭,咚咚的彈向那女人手中短刀,年心芙趁機就勢一滾,躲過殺招。凌越山隨即搶入,甩肩展臂,一掌拍去。他一運氣用招,胸前傷口痛的利害。那妖媚女人扭腰跨步旋身,躲開掌招,定睛一看,來者居然是剛才那位俏郎君,眼睛一亮,媚笑道:“喲,小郎君,看來我們倆真是有緣呢。”

  那個帶疤的飛腿掃向鍾啟波,抽空瞥了一眼凌越山,冷哼一聲:“九尾,你真是越來越不挑了,嫩的也想吞了。”九尾毒娘子邊打邊有餘力嬌嗔,道:“怎麼,只准你們掐嫩芽,我就只能啃那硬皮囊?”她媚眼帶笑,出手之間還能分神出來上上下下的一個勁打量凌越山,那眼光流欲,似是扒掉凌越山一層衣服。凌少俠那曾見識過這個,只覺噁心欲嘔,勃然大怒。

  那三人功夫極強,出招刁鑽毒辣,不一會便將他們幾個逼退一邊。三角眼一劍挑斷綁著中年男子的繩索,九尾毒娘子順勢一腳踢他穴位上,罵了聲:“沒用的東西。”

  形勢非常不妙,凌越山他們這邊五人里,三個是受傷初愈,其中凌越山還只是好了大半截而已,剛才那一陣對招,傷口已然復傷,胸中血氣翻騰,氣力不續。他們五對三本就勉強,現在中年男子被解了困,五對四那是更沒什麼勝算了。

  果然,梅滿的長槍虎虎生風,在他們這邊最顯狠戾,對方的狠招先招呼的就是他,梅滿氣勢有餘,但根基不穩。對招的那帶疤男子內力驚人,瞅準時機,收拳扭臂,避開梅滿的橫槍一掃,一掌直取梅滿胸膛,梅滿見勢不妙,急急回槍來擋,卻被震得雙臂發麻,逆血上涌,咣當一下長槍落地,喉間一甜噴出一大口血來。五人里最先被擊倒下。

  這邊三角眼是對上凌越山,他接了幾掌後驚訝道:“居然是乾坤神掌。哈哈,只可惜氣滯力虛,不過癮啊。”凌越山不管他的廢話,只顧悶頭使招,小心應對著。九尾毒娘子在那邊嬌嬌媚道:“我就知道這是個好貨色,狼眼,你別太下狠手,這小郎君我要了。”狼眼沒跟她瞎應話,凌越山雖有傷在身,但確實功夫底子渾厚,硬拼硬的,狼眼還是吃了幾招。他打足十二分精神,這高手對招不傷人便傷已,他才懶理那毒娘子。但凌越山帶傷硬扛,已無勝算,時間一久,體力漸弱,應招動作慢了下來,終於胸口被狠狠踢了一腳,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鍾啟波和年心芙兩姐妹更不消說,在中年男子和九尾毒娘的步步緊逼之下,早已負傷,敗相已露,眼看著就要被拿下。

  就在這危急關頭,卻見原本綁在樹上的幾匹馬鬆了韁,揚蹄邁腿的往這邊沖了過來,那輛馬車也伴隨著大馬嘶的一聲叫,衝著這邊也狂奔而來,只見水若雲駕著車大喊一聲:“快上來!”對陣的雙方被這勢頭一衝,分開了來,鍾啟波他們一看,紛紛上馬的上馬,上車的上車。九尾毒娘子幾個豈容他們逃掉,狼眼和帶疤男齊齊出手去拿年心芙和肖冉微,毒娘子卻是直取凌越山。

  水若雲早有準備,她一早看好時機,此刻高立馬上,揚鞭抽甩,一堆火星煙柴直衝毒娘子而去,哪個女人不愛美,九尾毒娘更是惜容護顏,生怕火星子燒了頭髮衣角,急急後退。這邊狼眼和疤印也不知被什麼香粉末子撲了一頭一臉,耳中聽得水若雲揚聲喊:“宗氏花毒,百步噬心。活膩的就來追吧!”

  就這麼風馳電騁的一瞬間,九尾毒娘他們連馬上站的何人都沒看清,水若雲他們幾個已經策馬竄出數丈開外,那狼眼和疤印生怕那毒粉真有古怪,手忙腳亂的撲騰,也不敢再追,另二個看著馬車背影也只好做罷。

  冒險求救

  水若雲緊咬牙關,努著勁拼命抽打馬匹,一路狂奔十多里地,換了個方向,又跑了一陣,這才慢了下來。幾個人都是氣血翻騰,沒了力氣,挺在馬上硬撐著。水若雲鑽到車裡,看凌越山慘白著臉躺那,心疼的眼淚立馬下來了。凌越山笑笑:“別哭。”伸臂把她摟了摟,贊道:“我媳婦兒如今越發的利害了。”水若雲抹了淚,心有餘悸:“我都害怕死了。”

  她仔細的看了看他的傷勢,又跑到車前駕車去了。鍾啟波策馬在前面探著路,這樣被盯上了,那大道城鎮是不能去了,得先安置好,把大夥的傷先看一看再做打算。他們幾次換了方向,又行了十多里,找了個安靜的小村莊。村里農家是不敢去的,他們人多又都帶傷,太過顯眼,於是在近村的邊上尋了個廢棄空宅先停了。

  鍾啟波四處巡察了一遍,然後回來跟水若雲把他們幾個扶了進去。

  這四人傷的不輕,梅滿和凌越山都倒著,年心芙姐妹身上也餵了血口子,鍾啟波也有外傷,倒還能撐著,只有水若雲是安然無恙。她與鍾啟波分頭收拾了屋子,勉強打理出乾淨能留人的空間來,把女的扶到裡間,男在留在外間,分別給包紮上了藥。

  凌越山坐在那運氣打坐,察覺水若雲挨了過來,睜眼沖她微微一笑。她跑前又跑後,找了水絞濕了巾子,輕輕給他擦了擦頭臉,又到屋後灶房清理出爐子來,支了火,給大家燒水弄藥。

  鍾啟波跑到屋外,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將馬匹和馬車藏了起來。又到附近再轉了一圈,把他們進來的馬車輪印和蹄印清理了一下,進了村子看了看情形。這村子住家很少,在另一個方向有進出村的路口,他們藏身的那個空屋在村後外圍,一般人不來,還算妥當。都巡完了,他回到屋子,看到水若雲拿了水給那幾個受傷的餵傷藥丸子。

  一眾人都打點完畢了,大家開始想對策。現在能動的,也就是鍾啟波和水若雲了。這羅艷門打的是年心芙她們的主意,從鴻武鎮一直追到這,看來是頗為執著。現下那九尾妖婦又相中了凌越山,怕是也不好了結。百禽門那邊,遲遲不見救援出現,不知是否是出了什麼意外。所以眼下唯一似乎可行的辦法,就是出村子去找宗氏花谷的人手幫忙。

  凌越山他們出谷前,宗潛月是有將他在谷外的有人手安置一事告之,並給了一個尋花令牌,若有些什麼緊急事務,倒是可以去尋個幫助。鍾啟波自告奮勇,想連夜出發去搬救兵。但卻遭到了水若雲的反對。“如果是去搬救兵,我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凌越山一聽這個,眉頭立馬打結。水若雲又道:“越山哥哥,你們先別反對,讓我先說完。我知道我在咱們這些個人當中,最沒本事。但是,眼下我是唯一沒有受傷的,而且剛才與羅艷門的那一戰,我沒有露臉,他們不認得我,就算在路上遇見了,也不會來擒我。”這一點,其實她是說到點子上了,大家沒有任何可反駁的理由。

  水若雲接著說:“我武藝不好,內功差勁,所以喬裝打扮一下,跟普通人沒什麼不同,就算遇到了羅艷門也比較容易矇混過去。我在花谷的時間長,宗氏的外圍勢力人手不一定都能認得那個銅令牌,若遇上他們生疑盤問,我也能將花谷的事說得上頭頭道道來,更容易取信,較易搬來人手。而且你們四人都受了傷,如若真有什麼追擊殺到,有鍾大哥守在這,比我更管用些。”

  她說的條條在理,仔細一想,的確這是最合適的安排。凌越山是百般的不樂意,年心芙想想,道:“要不我們再試試放同門信號,如果我師父他們並未出事,也可多分助力。”

  “萬萬不可。”鍾啟波覺得這裡頭問題不小:“你們從一開始便著了羅艷門的道,如果不是偶然被盯上,之後契而不舍,就是根本打最初羅艷門針對的就是你們百禽門,要不怎麼三番幾次你們等來的都不是同門,卻是羅艷門的毒手。或許他們已經掌握了你們門派的聯絡暗號,四處伏機。我們現在沒有能力應敵,躲為上策,還是不要冒險暴露為好。”

  水若雲趁機遊說:“我們雖然離宗氏花谷的距離遠了,但是宗主的月影暗樁勢力範圍應該還是在附近能找到的。我騎快馬趕一趕,應該能找到宗氏的人。你們在此藏身,我把人帶來接應,這應該是最穩妥的辦法了。”

  凌越山心裡掙扎又掙扎,終於還是被說服了。鍾啟波去村里偷了些農家姑娘穿的衣裳,平常打扮的花布巾子。水若雲仿著村里姑娘髮式梳了辮子,換了衣裳綁了巾子,凌越山左看右看,還是覺得她太好看了,不能放出去。年心芙想了想,弄了些灰抹在她臉上手上,又把頭髮弄亂了些。凌越山看著看著,又嚷嚷開了:“不行,不行,哪有這麼嬌滴滴的村姑。還是不要去了吧。我們另想辦法。”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明白,這事目前最難擺平的不是水若雲的裝扮問題,而是凌小爺。於是大伙兒退去散開,留出地方來讓水若雲單獨教夫。

  “越山哥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一定搬不來救兵。”

  他搖頭,撇撇嘴,他知道自己反應過度,但他忍不住。

  “那你說說看,還有什麼方法比我這個提議更好的?”

  他說不出來,兩人對望了一陣,他耍起無賴,將她摟到懷裡嘟囔道:“我就是捨不得,我不想你去冒險。”

  她伸手回摟著他的腰:“越山哥哥,你受傷了,我也會心疼的,我很想能為你做些事。現在大家被困在這裡,不知下面會怎樣,與其我們一起坐等待斃,你就給我一個機會吧。”她直起身來,笑臉對著他:“讓我也做一回俠女吧,我期待了好久。讓我也為自己驕傲一次。”

  凌越山看著她甜甜的笑,想了又想,終於嘆了一聲,輕輕吻在她的額上:“那你要保證,一定不能讓自己受傷。如果有什麼風吹糙動不對勁,別管我們,你自己先跑。把你自己護好了,才是為我做了件最重要的事,明白嗎?”

  “嗯!”她用力點點頭。為防止他改主意,這準備工作是飛快有序的進行。水若雲很快騎了匹馬連夜出發了。

  她趕了一夜的路,終於天亮時分來到前方的城裡,羅艷門如果按正常落腳地去追查,應該也會趕到這裡,所以危險還是很大的。但這裡也是附近最有可能能找到宗氏月影組織的地方。水若雲進城前,把馬兒綁在了城門外的林里,讓它自己吃吃糙歇歇腳。自己在城門口遇到了個賣花的小姑娘,問了價錢後,把整籃花都買下了。她這會子一臉疲憊,一身土氣,倒真是象極了農家賣花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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