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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幾筆,又將那印著花的紙膠帶貼在墊板上,從文具袋裡掏出個塑料小盒子,從裡面拿出一把刻刀。
沈澤看著她,用著那把小小的刻刀,細細的將膠帶上的一朵兒小花給剔了下來。
中間至少花了一兩分鐘,動作小心翼翼的。
沈澤是一向理解不了這些麻煩又耗時間的事的,要放在別人身上,他大概會覺得這人閒著沒事幹,但看著林棉五指纖細,握著刻刀,指甲上有飽滿的小月牙,指尖下時淺淺的粉色的小花。
沈澤居然異常有耐心的看完了整個過程,覺得還挺有趣。看她將那花完整的刻掉周圍的部分,再從墊板上取下來,最終貼在剛剛洗出來的照片的一角,內心也跟著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感受到沈澤的目光,林棉抬眸看他。
沈澤開口道:“看你弄這些,感覺挺有趣的。”
“對呀,我從高中就開始寫了,每年一本,空閒的時候去翻翻自己之前寫的一些東西,還挺有趣的。”
說起自己喜歡的東西,林棉眉眼間都是飛揚的沈澤。一雙眸子尤其亮,昏黃的燈光下,像流動的琥珀。
沈澤喉結上下滑動,遲滯幾秒,順著她的話頭繼續聊。
“那一般都寫些什麼……”
“就平時的一些小事啊,比如說去了哪裡玩,吃了什麼好吃的之類的,一般我每天都會至少寫一件自己覺得很開心的事情。”
林棉說著,將自己的手帳本向前翻了幾頁,指著其中的相片給沈澤看。
“你看,這是日出的時候照的,這是去浮潛的時候,這是之前去夜市的時候……”
林棉不翻照片還好些,翻了沈澤愈發心塞。
——這明明都是林棉和他一塊去的地方,怎麼照片裡只有吃的、小魚還有初升的紅日,就是沒有和她一塊走過同一旅程的他。
沈澤看著林棉拿著桌上細細碎碎的小物件,將自己那本子,裝飾的花花綠綠的。
字倒是沒寫多少,很小的幾排,他看不太清內容。
最後在上面拿著軟頭的筆用花體寫上大大兩人乘坐的火車編號“K3”,才徹底將頁面填滿。然後開始慢騰騰的收拾東西。
東西才收拾到一半,就傳來列車員挨個的敲門聲。
火車嗚——的一聲,速度慢慢減緩,最後車身一晃,緩緩的停了下來。
兩人走出包廂門。
黎嬌解釋到:“蒙古和俄羅斯的鐵軌比中國的寬,所以到出境前最後一站,得換輪子。”
“穿厚點再下車,外面已經零下了。”
林棉東西收拾到一半,匆匆忙忙套上羽絨服下車。
這站停站的時間長,大家可以站內站外活動一陣,買買東西,但這深更半夜,又是大冷天兒,大部分人都縮著脖子,站在換輪室裡面,沒有出去。
換輪室里沒有暖氣,即使在室內,沒有大風,但寒氣依舊一絲一絲的,從腳底鑽上來,滲到骨子裡去。
林棉本來就怕冷,今天又特殊時期,站了一會兒,就覺得小腹墜墜的疼。
“這還得換多久啊?”林棉跺了跺腳,手插在羽絨服袋子裡,隔著厚厚的羽絨,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
“可得一陣子,至少還得一小時。”黎嬌見她臉色不大好,問到:“穿少了麼?我不冷,圍巾給你好了。”
沈澤站在一旁,聽見黎嬌的話,目光撇了過來,落在林棉暴露在外,沒有遮擋的白淨的脖子上。
“我……我不冷。”
沈澤離她有些遠,林棉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湊到黎嬌身邊,說到:“只是……有點痛經。”
黎嬌眉頭微蹙:“這大冷天,車上也買不到止疼藥什麼的。”
“沒事兒,等下回車裡,暖和些,就好了。”
黎嬌揉了揉林棉細細軟軟的髮絲,安慰她。說著“我北方人,經凍。”堅持將自己的圍巾解下來,套在林棉頭上。
林棉將頭埋在軟乎乎的,帶著體溫的圍巾里,衝著黎嬌笑出兩個小酒窩來,抓著黎嬌的手撒嬌:“黎嬌姐最好了。”
星√空√團√隊√day√整√理
換輪的時間有些長,節目組幾個年輕些的攝像在這空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的換輪室裡面,實在是有些待不下去,和黎嬌打了聲招呼,準備出去轉轉。
沈澤也跟著一塊出去。
林棉和黎嬌坐在一旁,黎嬌怕她冷,握著她的手,給她暖手,兩人一塊聊天,大概過了一陣子,其他人沒回來,沈澤倒是先回來了。
幾人下車時,外面已經飄起了小雪。
沈澤回來時,頭上落這不少雪粒,室內溫度低,並沒有化開,在漆黑的髮絲間很是明顯。
他懷裡像是抱著什麼,腳步匆忙走到林棉跟前:“給。”
“啊?”林棉手還被攥在黎嬌手裡,有些驚訝抬頭看他。
“熱水袋,剛剛在火車站台的小攤子上買的,還給我灌了點開水。”
沈澤語氣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你抱著放在……肚子上,應該能……舒服一點。”
林棉看著那熱水袋,思緒有些亂。左右看了看,沒有攝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