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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忍了這麼多年了!你在外面怎樣,我不會管也不想管了!我只想清清淨淨的過個年,難道這也不行嗎?”女人抽泣著的聲音幽怨而又憤怒,若龍無措的站在門邊。

  “呯!”門被大力撞開,若龍促不及防的被撞在門邊的牆上,兩個男孩子從外面沖了進來,一臉壞笑的看著年幼的若龍,那是他的兩個異母哥哥,乘風和乘雲。

  若龍倚著牆,雙腳一點一點的向左挪動著,不是第一次了,他很清楚他們要做什麼,過去的幾年裡,若龍每回到這個“家”中過一次年,回學校的時候必是帶著滿身的傷痕,比起象是有些發育過晚的若龍來說,乘風和乘雲都生得很強壯,他不可能打得過他們。

  打不過,只有逃,父親是不會來管他的,從記事起他就知道自己是一個私生子,是父親“外面”的女人生的,這個“家”從不歡迎他,除了過年時父親會接他回來,其他的時間他都是在一所封閉式的學校中渡過的。

  看著目光四下搜尋退路的若龍,乘風和乘雲嘻嘻笑著對看了一眼,猛的一起撲了上來,早有防備的若龍迅速一低頭,從兩人中間的fèng隙處竄過,逃去門邊,但,顯然他已來不及了。乘風撲到了他的一條腿,將他拽倒在地上,若龍情急之下另只一腳踹了出去,正好踹在乘風的手上,乘風一痛,鬆了手,若龍急忙爬向一邊,卻被乘雲過來一腳踢中了頭部,若龍連忙兩手抱住了頭,兩兄弟撲上來一陣拳打腳踢……

  十歲……

  “我……今年想留在學校,有的老師不回家過年,我可以跟他們一起過……”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忙音,若龍放下電話怔怔的站了良久,嘆了口氣,轉過身無奈的走向前來接他的汽車。

  “阿姨好。”若龍站在客廳的門口,規規矩矩問了聲好。

  “陳嫂,燕窩燉好了沒有?”那一身珠光寶氣的華貴婦人悠悠然站起了身,視若無睹的走入廚房去了。

  一陣風聲從腦後傳來,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誰在身後,向前一低頭,風聲從頭頂掠過,乘風抽冰陀螺用的小皮鞭甩了個空,若龍不敢怠慢,接著向左斜步側身,閃開了合身撲過來的乘雲,然後急退兩步,站定下來,微帶輕蔑的看著他的異母長兄。

  乘風臉上現出怒色,什麼時候起這小子敢用這樣的眼神來看他了?皮鞭一甩,便向他臉上抽來,若龍後退一步,一手抓住了鞭梢,向懷內一拉,乘風一驚,急忙用力回奪。若龍不及他力大,用手將那鞭梢在腕上繞了一下,另一隻手抓住了鞭身,乘雲見了便又向他撲了上來。若龍微微一笑,兩手突然一松,乘風正自用力,不防他突然鬆了手,全身的力量便反作在自己身上,一跤跌坐在地。

  這邊乘雲已撲了上來,若龍聽得外面隱有車聲,料知是父親回來了,便不再還手,只一邊躲一邊向樓梯處退去。乘風一跤跌得大失面子,心中更怒,爬起身來揮鞭又上,“唰唰”兩鞭迎頭抽了下來,若龍向後躲閃著,舉起手臂遮擋。乘風抽了幾鞭,覺得鞭子過細,打不多疼不解氣,便將那鞭子反轉過來,揮動木製鞭柄兜頭向他打來。

  若龍看準時機,一步退到樓梯的一側扶手邊,正當龍四海推門而入之時,看見乘風的鞭柄狠狠的一下擊在若龍的額角,若龍撲倒在樓梯上,乘風跟著踏上一步,再一鞭揮出,樓梯旁一隻明代官窯的一人高細瓷花瓶被鞭柄砸中,登時碎裂。

  那是農曆二十九的晚上,乘風和乘雲各自被父親狠打了一頓,雖然明知父親多半是為了心疼那古董花瓶,才懲治了他的兩個兄弟,但卻終於讓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帶著頭上的傷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過了個年。

  十四歲……

  若龍疑惑地走到校門口,在離來人稍遠的地方站定,除了過年,這是他第一次在學校見到與他的“家”有關的人。

  “你沒見過我,我…我叫蔣琦,是四爺手下的人。”來人顯然是有些慌亂,一邊說話一邊左顧右盼著。

  這是個很普通的男人,三十五六歲,相貌平平,若龍上下打量著他,每次回“家”的時候,都是父親的親信和叔來接他,從學校直接到“家”里,從未讓他見過其他人,當然了,他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嘛。若龍微微冷笑的看著來人,並未開口說話。

  “我沒時間了,就直接和你說了吧。”蔣琦向前走上幾步,不安的又四下看了看,咬咬牙,似乎下定了決心,“你母親快不行了,宇文芷,你的親生母親!她想在死前見你一面,你跟我走吧!”

  若龍瞪大了眼睛,不一會兒,他就想明白了來人說的是實話,他點了點頭,在蔣琦詫異的目光下,毫不猶豫的跟他上了車。

  “謝謝你相信我。”蔣琦開著車,目光看向坐在身邊神色冷漠的少年。

  若龍一聲輕笑:“你沒有必要騙我,如果你想要脅我父親的話,我是沒有這個價值的。”

  城外百公里遠的一個小村鎮,小路兩旁的樺樹林被秋天染得一片金黃,車子在一座小小的院落外停住,院門開處,一個五十歲左右的鄉下女人抱著個差不多兩歲大的玉雪可愛的嬰孩兒迎了上來,看見若龍,微微一怔。

  “阿嬸,芝芝還好吧?”蔣琦伸手抱過嬰孩兒,不安的問道。

  “還好,剛才還說疼的,不過這會兒感覺精神了。”蔣琦抱著嬰孩兒向她道了謝,那女人便出門去了。

  蔣琦看了看懷中抱著的嬰兒:“那是我們的鄰居,芝芝是你母親的化名,這孩子……是我和阿芷的兒子。四爺趕她出來的時候她受了點刺激,我偷偷把她藏了起來,這幾年她才慢慢的好了一些,可是又患上了肝癌,查出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你……還是先進去看看她吧。”

  若龍按耐住胸膛中怦怦跳動的心,跟著蔣琦走入屋中。

  不大的屋內擺著幾件簡單的家俱,有些零亂的床上睡著一個看起來約四十歲左右、蒼白瘦弱的女人,蔣琦走到床邊將嬰兒放在床上,溫柔的握住女人的手:“阿芷,我把他帶來了。”

  若龍向前走了幾步,看見床上那奄奄一息的女人眼中突然一亮,她向他伸出手來,他卻再也移不過步去了。這是他的母親,他知道她是,她的那漂亮的蝴蝶鬢和那被病痛折磨得有些扭曲了的小而精緻的五官同他的簡直是一模一樣。

  蔣琦面帶著求懇的看著他,無人看管的嬰兒嘻笑著向床邊爬來,在嬰兒跌落床下的那一刻,若龍本能的伸手接住了他,那孩子並不認生,反而像覺得很好玩似的“咯咯”的笑了,這愉悅的笑聲融化了若龍心底的那一絲抗拒,他輕輕抱起嬰兒,默默的坐到了床邊。

  女人欣慰的笑了,伸出瘦得枯乾的手,似乎是想摸一摸他的臉,那嬰兒卻先趴在了他的臉上,胖嘟嘟的小臉帶著嬰兒特有的柔軟和溫熱,濕嗒嗒的口水沾上了他的面龐。

  女人無限溫柔的看著這一幕,含笑閉上了眼睛,若龍心中一陣窒息的絞痛,放下孩子,轉身飛跑出院門,沖入了外面的樺樹林中……

  三天後,若龍突然被從學校接出來送到了美國。

  十年後,自海外學成歸國的若龍悵然的站在那一片樺樹林邊上,眼前再不見那小小的院落,低矮的磚房,蔣琦和那嬰兒早已不知所蹤,他也沒有見到任何可以看得出裡面埋著他的母親的墳墓。

  小傲番外之——錯中錯局誰之錯

  五歲……

  “茶。

  香葉﹐嫩芽。

  慕詩客﹐愛僧家。

  碾雕白玉﹐羅織紅紗。

  銚煎黃蕊色﹐碗轉麴塵花。

  夜後邀陪明月﹐晨前命對朝霞。

  洗盡古今人不倦﹐將至醉後豈堪夸。”

  孩子微帶著奶氣的稚嫩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悅耳,獨孤桓按耐著心頭的狂喜,不動聲色的向孩子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動手了。

  紫砂茶壺、茶盅、品茗杯、聞香杯、滌方、杯托、電茶壺、置茶用具、茶巾一一擺好,茶壺與茶盅並排置於茶盤之上,聞香杯與品茗杯一一對應,並列而立。電茶壺置於左手邊。胖乎乎的粉嫩小手用茶匙將茶葉輕輕撥入茶荷內,然後顫微微的用左手拿起電茶壺,注滿紫砂茶壺,接著右手拿壺,注入茶盅,這個過程叫做溫壺。

  溫壺不僅要溫茶壺,還要溫茶盅,將茶壺內的熱水分別注入聞香杯中,用茶夾夾住聞香杯,旋轉360度後,將聞香杯中的熱水倒入品茗杯。同樣用茶夾夾住品茗杯,旋轉360度後,杯中水倒入滌方。

  茶荷的圓口對準了壺口,粉嫩的小手靈巧的用茶匙輕撥茶葉入壺,投茶量為1/2壺。獨孤桓輕揚了一下眉,那孩子雙手高舉電茶壺,將100攝氏度的沸水高沖入壺。蓋上壺蓋,淋去浮沫。立即將茶湯注入茶盅,分於各聞香杯中。這是洗茶,洗茶之水可以用於聞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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