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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顏難不成在外偷摸找了個?!

  “亂喊什麼。”顏冬青嘴角掛著冷笑, 不客氣的踢了國師一腳。

  他也真敢喊, 莫不是想和他稱兄道弟?

  國師大人反手摸摸屁股,臉上笑嘻嘻的, 忙改口:“大娘!”

  廖娟稀罕的上下打量他, 越看越覺得眼前的小伙兒長得俊, 忍不住打探:“哪家的娃?多大了?娶媳婦兒了沒?”

  國師大人臉色一正,瞎幾把忽悠:“大娘,我是三哥認的乾弟弟,老家擱首都, 沒爹沒媽, 二十有五,還沒娶媳婦兒。”

  算起來,顏冬青和傅冉已經來這兒十四年了,兩口子都是奔三的人了, 比花美男國師歲數還大!

  廖娟喲了聲:“瞧著像十七八的!”

  可不是,國師大人不但白嫩,還長了張娃娃臉。

  廖娟還想嘮嗑,被顏冬青打斷:“大冷的天,娘你不嫌冷啊。”

  “對對對,知道你們要回來,床都給鋪好了, 那啥。小伙兒……”

  “小楊。”國師忙道:“大娘喊我小楊就成。”

  廖娟道:“小楊,你睡蛋蛋的床,蛋蛋跟我睡!”

  國師哎了聲,嘴甜道:“謝謝大娘!”

  廖娟樂呵呵的,心裡頭高興!

  三更半夜的,大傢伙兒都睏倦難耐,匆匆洗了把臉,各自倒頭睡下。

  轉天是個大晴天,傅冉起了個大早,把熟睡中的父女兩從被窩裡拽起,給困得直揉眼的閨女穿上棉襖,又喊顏冬青收拾東西。

  顏冬雪半個月前生了個七斤六兩的大胖小子,他們得去公安大院看看。

  趕著年關,機關單位都放了假,他們到的時候,張志剛正蹲在家門口抽菸,仔細看,臉上還掛了彩。

  蛋蛋還記得姑父,大嗓門的問:“姑父,你蹲外頭幹啥?灌西北風吶?”

  張志剛碾了菸頭,一臉尷尬,哪有臉說是被媳婦打出來的。

  光顧著教閨女寫作業,把兒子忘了,奶娃子吐了好幾口奶,差不點嗆到氣管,小臉憋得通紅,哇哇直哭。

  饒是顏冬雪脾氣好,也忍不住發火跟她男人幹仗了。

  老男人又是個疼媳婦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愣是被媳婦兒撓花了臉。

  這會兒顏冬雪還氣著呢,見張志剛掀門帘進屋,惱道:“咋了,還想進來跪搓板啊。”

  跟在後邊的傅冉噗嗤笑出聲。

  顏冬青一臉同情的瞧眼他姐夫。

  蛋蛋沒心沒肺道:“大姑,跪搓板好疼!蛋蛋跪過!”

  顏冬雪:“……”

  張志剛臉漲得通紅,悶聲道:“小冉,冬青,你們坐,我去買點菜。”

  顏冬雪忙道:“家裡油也沒了,再打點豆油。”

  說完,又喊傅冉和顏冬青炕上坐。

  小羊羔比蛋蛋還大一歲,已經念小學了,性子隨她娘,軟綿綿的脾氣好,不用她娘教,知道帶弟弟妹妹玩,把灣灣圈在懷裡,教她握鉛筆。

  “聽娘說你兩在首都買了房?”顏冬雪把兒子抱出來給他倆看。

  傅冉哎了聲:“姐,你有空帶羊羔姐弟兩去玩玩!”

  顏冬雪笑眯眯道好,像是想到什麼,正了色道:“小冉,你那裁fèng鋪。你去看過沒?”

  傅冉愣了愣:“怎麼了姐?”

  顏冬雪道:“趕明個你去看看吧,裁fèng鋪原先那個老師傅。杜師傅他兒子,去鬧了好幾回,嚷著要回裁fèng鋪,王廠長拿他沒辦法,來找過你姐夫。”

  傅冉去首都前,把裁fèng鋪托給王廠長打理,王廠長倒也盡責,把裁fèng鋪打理的有模有樣。

  就是前些時候上頭出了新政策,鼓勵個體戶發展,即是說,以後裁fèng鋪掙多掙少,只要向公家交。稅,不用再分股給公家。

  這樣一來,裁fèng鋪盈利可就多不止一倍了,王廠長和裁fèng鋪幾個大姐,一看有錢掙,乾的更起勁,把裁fèng鋪連著成衣店經營的像模像樣,加上有傅冉定期郵寄新的衣裳樣式回來,來做衣裳買衣裳的人自然多。

  裁fèng鋪紅火,杜師傅倒沒說啥,只盼著裁fèng鋪好,但他兒子閨女看了,難免要眼紅,就想把裁fèng鋪要回來,三五不時的去找碴。

  裁fèng鋪到底不是王廠長的,王廠長跟杜師傅兒子閨女吵過幾回,實在沒辦法了,聽說公安局刑偵處的張公安是傅冉姐夫,輾轉找了過來托幫忙。

  張志剛自然要幫,過去恐嚇了幾次,但杜師傅那兒子也是沒皮沒臉的,還是過去鬧。

  在公安大院吃了晌飯,一家四口沒久待,半下午就回去了。

  出了公安大院,傅冉打算去趟裁fèng鋪看看,顏冬青要跟她一塊。

  “三哥,您安心,我就是去看看,不干別的,天太冷,您帶蛋蛋和灣灣先回去,我一會兒也回了。”

  聽她這麼說,顏冬青才放下心:“早點回來。”

  兩人在岔道口分開走,顏冬青敞開軍大衣把閨女裹住抱著,屁股後頭跟著蛋蛋,冷得直搓小手,瞧眼趴在他爹肩上兩眼嘰里咕嚕轉的妹妹,有點兒失落。

  他也想讓爹抱呢。

  約莫是看出了哥哥的失落,灣灣拍拍她爹肩膀,奶聲奶氣喊“爹抱!爹抱!”

  起初顏冬青沒聽明白,又走幾步才懂閨女意思,停下回頭看看已經離他老遠的兒子,招手道:“過來。”

  蛋蛋沒精打采的拖著小短腿,有點鬧情緒了:“幹啥啊……”

  顏冬青沒說話,等小混蛋走近了才蹲下一把將他抱起,聲音裡帶著幾分無奈:“怎麼這麼嬌氣?”

  蛋蛋癟癟嘴,跟妹妹一左一右坐爹胳膊彎里,靠在他爹肩膀上沒吱聲。

  半響才慢吞吞道:“娘說蛋蛋隨您啊。您也嬌氣!”

  顏冬青:“……”

  礦區家屬院,今年過年可比往年熱鬧多了,大爺大娘們幾乎都涌到了顏家門口,嘰嘰喳喳說不停。

  “排隊,都排隊啊!”被大爺大娘圍住的國師嗓子差不點沒喊破。

  “小伙子,你看我約莫能活到多少歲?”高礦長伸長了胳膊,特積極。

  “小伙子,我有凶兆,啥凶兆,你給仔細說說呀!”篩礦的大娘快急死了。

  “俺閨女到底啥時候能說到婆家?”

  “啥?俺家門口那棵桃樹擋了俺閨女的運?”

  大傢伙兒七嘴八舌的問,七嘴八舌炒作一團!

  國師大人搬個小馬扎坐門口,干起了他的老本行,一人五毛,一人一塊,不多時,腳邊的鐵皮盒被扔滿了錢。

  工會老大姐廖娟在一旁負責給他維持秩序!

  顏冬青從外回來,見到的就是這副場面,頓覺太陽穴突突跳兩下,只想拐回公安大院喊公安同志過來滅了這個宣傳封建迷信的貨色。

  不過說來也奇怪,先頭那十年,拼了命的宣揚信dang信革命,燒殺一切牛鬼蛇神,把有幾分本事的道人幾乎趕盡殺絕,現在可倒好,走江湖的又冒了出來,別說南州城了,首都也隨處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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