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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平寧磨了磨牙:“想必是掛在酒樓里,不小心甩上了一點油漬。”

  藺北行鬆了一口氣:“對,阮妹妹,你看,幸好我買下來了,不然只怕慕師兄的字要髒得不成樣了。”

  “謝謝藺大哥。”蕭阮依偎了過去,軟聲道謝。

  藺北行心花怒放。

  賀平寧轉頭出了門,站在門外,腦門青筋直跳。

  他買下了這幅字後便聽到了樓上的雞飛狗跳,急忙跑過來處理,那幅字就順手就丟在了掌柜的櫃面上,差點真的被酒樓的夥計收拾走扔進泔腳桶。

  剛才急匆匆地去找了過來,只有那麼一處污漬真的算是運氣好,要不然藺北行吹的這個牛,他還真的沒法替他圓。

  從門縫往裡看去,他的王爺和王妃頭挨著頭,親昵地一起欣賞著慕呈青的字跡,不時有喁喁細語隔著門板傳來。

  “看不出,慕呈青這文弱書生的模樣,腕力倒是不錯,筆鋒遒勁有力。”

  “藺大哥,慕師兄的字勝在飄逸,若論遒勁,還是你稍勝一籌。”

  “阮妹妹,你這話就算是恭維,我也愛聽。”

  ……

  這還是他那個英明神武的王爺嗎?怎麼輕而易舉地就向王妃屈服了呢?

  “賀大人,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我們王妃又得罪你了?”候在門外的木琉忍不住瞟了他一眼。

  “木琉姑娘言重了,”賀平寧面無表情地道,“左右有王爺在,王妃就算是再得罪人,那也是我們做下屬的錯。”

  “你——”木琉氣壞了,這口氣,怎麼聽都有種陰陽怪氣嘲弄的感覺。

  一旁的禾蕙抿著唇笑了笑,客客氣氣地道:“賀大人,有時候執著是一種美德,但有時候太過固執就成了冥頑不化,還望你能多多分清兩者之間的區別才好呢。”

  賀平寧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終於還是把想要說的話咽了下去,默默地走到另一頭去了。

  木琉這才算解了氣,挽住了禾蕙的手,朝著賀平寧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禾蕙輕輕地擰了一下她的胳膊,小聲道:“別替王妃招麻煩,這個人是王爺的心腹,哪日若是他能對王妃心服口服,王妃才能算是高枕無憂吧。”

  木琉咬著唇,心裡有些氣恨:“我們王妃這麼好,他也是眼瞎了,居然一點都瞧不出來。”

  禾蕙心有戚戚焉:“是啊,真是眼瞎,也不知道日後哪家姑娘會倒霉嫁給他。”

  “怎麼辦?得想個辦法才行。”木琉發愁,“禾蕙,你腦子靈,快琢磨琢磨。”

  禾蕙也一起發愁:“這人好像是個榆木疙瘩,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

  兩個小丫頭在外頭竊竊私語著埋汰著賀平寧的不是,蕭阮在裡面終於被藺北行的這幅字哄得開了懷,在裡面甜甜蜜蜜地用完了晚膳,兩人閒庭信步,在酒樓外的街上逛了一圈,這才慢悠悠地回府去。

  回到院中,老王妃派人來詢問了,畢竟藺北行沒有來用膳,而蕭阮也是突然離府,雖然事先和老王妃打了招呼,但敏銳如她,早就察覺出了幾分不對勁。

  蕭阮便親自過去和老王妃說了一會話,把事情掐頭去尾的大概解釋了一遍。

  老王妃聽完之後,頗有幾分感慨。

  “北行這孩子,打小就很有大將之風,從來不會和別的孩童計較,長大了之後,他醉心武技兵法,對其他的吃喝享用更是不放在心上,過得寡慾淡漠,他的爹娘一度還十分擔憂,不知道他日後對自己的妻子是否也會如此,”她笑著道,“看來,都是我們過慮了,他這就是一把冷冰冰的鎖,需要有你這麼一個人來開,才能體會到七情六慾、男歡女愛。”

  蕭阮紅了臉:“祖母,是我的不是,很多事情考慮得還不夠周全。”

  老王妃促狹地朝她眨了眨眼:“夫妻之間的情趣,並沒有誰的不是。我倒是挺遺憾的,沒有瞧見北行吃醋的模樣,你不覺得北行這成天一副冷冰冰、兇巴巴的模樣,若是吃起醋來,還多了幾分煙火味嗎?”

  蕭阮若有所思地問:“那祖母的意思是……”

  老王妃正色道:“夫妻之間的相處,也是一門學問,張弛才能有道、曲徑方可通幽,不應該一馬平川、一覽無遺,阮兒,你不用處處以賢妻的標準來要求自己,北行喜歡的是你,而不是靖安王妃,以你的聰慧,應該明白這一點。”

  回房的路上,蕭阮一路想著老王妃的話。

  初嫁給藺北行時,她一直覺得要努力做好一個靖安王妃,上不辜負啟元帝對她的厚望,下不辜負藺北行對她的情意,努力調停西南和朝廷之間的關係,和藺北行琴瑟和鳴、相敬如賓。

  然而在兩個人日復一日的相處中,她卻漸漸感受到了夫妻之間並不是只有女則上所寫的相夫教子、持家有方、大度寬容……還有很多不足為外人道的樂趣。在藺北行的嬌寵下,她越來越不忌諱她的喜笑怒嗔,幾乎變成了從前在閨閣中的模樣。

  就好比今晚這件事情,她若是以王妃之道來處理,必定是要在府里耐心等候,等藺北行回來了再好好和他解釋;而現在,她卻按捺不住自己的委屈,追去三林酒樓,使了小性子發了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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