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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藺北行惱火得很。

  想也知道,羅藺氏和羅雲裳不會說什麼好話。他這個姑姑,最喜歡到處探聽八卦,各府後宅之事,就沒有她不知道、不插一腳的。

  他新婚沒有入洞房,除了王府幾個伺候內宅的下人,就只有陳碑之知道一二了,這些人誰都不敢在外面亂說,現在傳得這樣,必定是和羅藺氏她們脫不了關係。

  是他百密一疏了。

  現在這樣敲打過之後,短時間內這位姑姑應當不會再有膽子來王府編排流言、挑釁蕭阮了,那個表妹,應當也不會再敢在蕭阮面前恃寵而驕了。

  其實,以前他小的時候,羅藺氏也是個溫柔和善的女子,但不知道怎麼,嫁入羅家之後成了婦人,便日漸變得長舌小氣了起來,經常愛從王府沾點便宜,還愛指手畫腳。從前是祖母主事,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看見,現在是蕭阮主管後宅了,自然不能讓她操心。

  他這麼貼心,今晚蕭阮一定會好好獎勵他的吧?

  這個念頭一起,體內不由得一陣熱意襲來,藺北行忍不住朝著蕭阮看了過去,心不在焉地起身想要告辭。

  “北行,你先回去歇著吧,我還要和你媳婦說說話。”老王妃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旖念。

  藺北行愣住了:“祖母,我和阮妹妹多日不——”

  “怎麼?怕我把你媳婦吃了不成?”老王妃笑吟吟地問。

  “那怎麼會,”藺北行只好妥協,“那我也一起陪著你說說話。”

  “藺大哥,你先回去吧,”蕭阮連忙趕他,“我和祖母嘮嗑,你就別湊熱鬧了。”

  藺北行呆了片刻,只好悻然走了。

  老王妃挽著蕭阮,兩人緩步出了膳房朝外走去。

  王府里草木蔥蘢,微風拂處,一陣輕淺的木質清香襲來。已經是五月的初夏了,但這裡的氣溫卻依然和暮春差不多,尤其是晚上,絲毫沒有夏季的酷熱,這一點,比起京城舒適多了。

  “阮兒,下午的時候,你姑姑和雲裳對你說了些什麼,你一五一十地都和我說一遍。”老王妃忽然開口問道。

  蕭阮怔了一下,為難地道:“祖母,都是些小孩子不懂事瞎說的話,過去了就別再提了吧?”

  “照實說就是,我倒是想聽聽,她們在我背後都在叨咕些什麼。”老王妃淡淡地道。

  蕭阮不敢隱瞞,只好把她們說的話重新回憶了一遍,連同自己的應答,都一一複述了一遍。

  老王妃的臉色有些陰沉了下來。

  “我一時著急,回的話也重了一點,”蕭阮有些不安地道,“可能傷了姑姑和表妹,但我的確不是想要擺什麼王妃的威風,西南和朝廷的關係,原本就敏感,表妹這樣口無遮攔,容易禍從口出。祖母,若是我哪裡考慮得不夠周全,或是說的不對,你就直說吧,我以後一定注意。”

  老王妃沉默了片刻:“沒有,你說得很好,她們的這些念頭若是傳了出去,的確讓人誤會我們靖安王府是否有不臣之心。”

  她輕嘆了一聲,目光有些惘然地落在了路邊的一株紅豆杉上。

  “北行的祖父和先帝情同手足,蒙先帝恩賜封為靖安王,他一直對先帝忠心耿耿,去世前曾讓北行的父親發下重誓,決不可對天子、對朝廷有半分不敬,先帝自然也從未疑我靖安王府。只是,”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今上繼位之後,這份信任便漸漸地岌岌可危。”

  蕭阮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默默地在一旁聽著。

  “後來的事,你想必也一清二楚,”老王妃的聲音頓了頓,“阮兒,既然你已經成了我的孫媳婦,而雲裳她們也口無遮攔把這層遮羞布扯開了,我也與你坦誠以對,坦白說吧,在靖安王府最困難的兩年,我們的確對今上、對蕭太傅心存怨懟。”

  蕭阮輕吁了一口氣,終於來了。

  蕭釗和靖安王府的恩怨,彼此都心知肚明,若是避之不談,倒讓她和老王妃之間的一團和氣顯得有些虛假。今日能敞開來說一說,並不是件壞事。

  她點了點頭:“祖母,我能理解。”

  老王妃停下腳步,話鋒一轉:“佛堂到了,走,陪我進去坐坐。”

  前面是一間三間房屋連成的建築,燭火點點、清香陣陣。禮佛至誠之人往往會在家中設置佛堂,並供奉上祖先的牌位,以求福澤子孫,看來老王妃也是個信佛的。

  兩人一起進了佛堂,蕭阮隨著老王妃一起在供奉的觀音和祖先牌位前敬了香。

  老王妃指著牌位前的一張長凳,好像想起了什麼,不禁莞爾:“那日北行就在這裡,被我在他祖父和父親面前狠狠地打了一頓,打得皮開肉綻。他長了這麼大,只有這麼一次請了家法,這幾日他避出王府,想必是還沒好意思和你說這事吧?”

  蕭阮忍著笑道:“來用膳前剛剛和我說了。”

  老王妃搖頭嘆息:“你也知道了。我一開始打他,是因為他先斬後奏求了這門親事,又不知輕重留在京城這麼長時間,回來了也不知道認錯,說是瞞著我是他的錯,但他一點兒也不後悔,他一早就打算好的,這輩子就要娶你為妻,娶不到他就打一輩子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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