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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碑之扯了他一下:“平寧,你別說了!世子既然決定了,我們聽命就是,再留個十日也誤不了大事。”

  “陳碑之!”賀平寧怒喝了一聲,“你什麼事情都由著世子,你可知道現在世子這是在刀尖上舔血嗎?你身為世子的左膀右臂,怎麼能任由世子為了區區一名女子任性地留在險地?若是世子萬一因為這十日有個什麼閃失,你還有什麼臉面去見王爺、去見西南的千萬百姓?”

  陳碑之口拙,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辯駁的話來,漲紅了臉:“你……你……”

  賀平寧不理他了,再次苦口婆心地勸藺北行:“世子,你想想王爺,想想你在西南的家人,他們日日夜夜在盼著你回去,蕭阮這樣的女子,充其量也不就是長得漂亮了一點,懂些琴棋書畫而已,天底下和她差不離的太多了,等你回了西南,一抓便是一大把,怎麼挑都行。”

  藺北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三個字來:“你不懂。”

  “我怎麼不懂了?”賀平寧急了,“世子,我一直覺得那蕭阮太過可疑,簡直就是刻意來接近你的,蕭釗向來是力主撤藩的,她身為蕭釗的孫女,必定對你不懷好意,說不定就是抱著麻痹你的心思,讓你樂不思蜀,沉迷於享樂,從而順從於今上徹底歸還西南……”

  藺北行的臉色陰沉了起來,目光儼如利刃一般刮過賀平寧的臉龐:“你又在胡說些什麼?”

  “怎麼是胡說?”賀平寧豁了出去,“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世子,你瞧瞧你,自從和那蕭阮認識之後,你都變得不像是你了,滿腦子都是她,先是在秋狩時為了討她歡心奪了魁首,,現在居然還要為了她放棄離開京城,世子,你醒醒吧,萬萬不能再和她有任何牽扯了!”

  藺北行的臉色鐵青,半晌,他森然開了口:“那二十大板還沒把你打醒嗎?”

  “世子,你就算把我殺了我也要說,”賀平寧昂起頭來,“她就是個妖女,你再和她相處下去,從前的萬丈雄心便會消磨殆盡,曾經志在千里的靖安王世子,將會置西南和王府於不顧,成為一個屈從於天家威嚴的行屍走肉!”

  房間裡鴉雀無聲。

  藺北行站在原地一語不發,卻也沒有像上次一樣勃然大怒,眼底忽然閃過了一道悲涼。

  良久,他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我今天不來罰你,等到了西南,你自己去領五十軍棍。”

  賀平寧大喜:“世子,那我們初四就走!等到了西南,你想怎麼罰我就怎麼罰我!”

  “我說了元宵走就元宵走,”藺北行一字一頓地道,“明日你和段大夫他們先走,在歸於莊接應我們。”

  “什麼?”賀平寧驚愕地看著他。

  “如果元宵等不到我,你自己先行回西南。”藺北行冷冷地道,“既然你覺得我不配做這個靖安王世子,你便另尋新的主人去吧。”

  賀平寧呆滯了片刻,連連叩首:“世子,我萬萬沒有這個意思!”

  藺北行斷然道:“我意已決,不容更改。出去,我要睡了。”

  -

  和靖安王府幾乎徹夜不眠的藺北行一樣,蕭阮也輾轉反側了一夜,直到凌晨才迷糊著睡著了。

  醒來一看,已經快到巳時了,蕭阮急匆匆地起了床,一邊洗漱一邊埋怨:“你們怎麼也不叫我,要給祖母和祖父去拜年呢。”

  “是孫嬤嬤來說的,說是大長公主說了,讓姑娘多睡一會兒,熬夜傷身。”禾蕙笑著道。

  蕭阮心裡暖暖的,祖母對她是真心的好。

  到了前廳,周荇宜已經在了,祖孫倆互相說了幾句新春祝語,周荇宜拿出了一個首飾盒遞給了蕭阮,打開一看,裡面有一個大大的紅封,包著一疊銀票,還有一對成色極佳、雕工精美的和田玉鐲。

  “我家阮兒十五了,是個大姑娘了,”周荇宜看著她,笑吟吟地道,“我越看越捨不得了,也不知道日後會被哪位少年郎娶回家去。”

  “祖母……”蕭阮依偎在她懷裡撒起嬌來,“我就留在祖母身邊陪著,哪個都不要嫁。”

  “那祖母可得被人戳脊梁骨罵了,”周荇宜摟著她,心裡慰貼,“我這裡可有好多人都來暗暗探過口風了,你母親那裡也不會少,阮兒若是有中意的,可千萬要早些和我們說。”

  蕭阮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

  她一點兒也不想嫁人,最好嫁人的日子來得越晚越好。

  祖孫倆用了早膳,周荇宜便催她回蕭家了。

  蕭阮也惦記著祖父。昨晚她們一家在公主府團聚吃年夜飯,蕭釗卻孤零零的一個人,心境必然淒涼。

  還好,到了蕭府一看,車馬盈門、賓客滿座。

  蕭家百年世家,家族龐大,蕭釗是家主,底下拜年的晚輩絡繹不絕。蕭阮進了前廳,便看到兩旁坐著的表叔、表舅們,還有好些和她同輩的堂表兄妹。

  蕭釗坐在首位,除了又清減了幾分的臉龐,言辭間已經看不出那日在龍亭山的悲傷和頹廢,笑容和煦慈祥,談吐儒雅睿智,依然是那個令人景仰的太傅。

  蕭阮上前一一給長輩們拜了年,又拿了一堆的壓歲包,兄弟姐妹們和樂融融地過了大年初一,臨走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小聲問蕭陳氏:“娘,他們呢?怎麼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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