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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弦顯然不想給她這個機會,他俯下身,輕輕攬住冉染,下巴擱在她肩窩上。

  “冉染,別拒絕我,好不好。”一個大提琴嗡鳴一般的聲音在冉染耳邊炸開,像是從胸腔里發出的,還帶著點鼻音。

  這是......對她撒嬌了嗎?冉染覺得自己的血壓有點高。這孩子還真是勸不聽啊,不過講道理撒嬌可犯規了呀。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依秦弦的性格,一犯起倔,很可能她越是往後退他越來勁。再說了,到底還得照顧著他的情緒。

  冉染掙扎了幾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秦弦反而把手收得更緊。冉染無奈,只能妥協:“秦弦,我們先做朋友好不好?”

  秦弦終於放開了冉染,眼角眉梢染上笑意,眼睛亮晶晶的:“好,先做朋友。”

  冉染望著秦弦,突然覺得她可能做了一個錯誤決定。三個月等這個戲拍完以後,他們會各自回到各自的軌道上吧?時間一久他也會慢慢忘記她吧?

  ☆、心病

  正如她之前所預料到的那樣,接下來的工作十分忙碌。

  在對劇組運作流程和鏡頭語言的大致了解後,再加上之前的一點舞台經驗,女將軍程瑾這個角色冉染已經能應付得來了。但拍戲之餘,還要時不時回學校上課。

  秦弦就更是忙得兩腳不沾地。雖然冉染中暑的那天搞得兵荒馬亂的,但第二天就又活蹦亂跳了。秦弦本來是想請了假照顧她,看冉染沒啥大事。第二天就趕往浙西大草原軋戲去了。

  “叮”地一聲手機提示音響了,是秦弦來的微信。發來了一張照片,是浙西大草原的落日。某人酷酷地只露了半張臉。

  冉染笑笑,回了張拍手鼓掌的表情。這兩個禮拜,秦弦一直都會發一些實時動態給她。

  “這邊蚊子真多,幸好我帶了花露水。”

  “你上次說的《馬爾多羅之歌》這兩天看過了,很好,回去跟你說說。”

  “草原的夜色很美。”

  “劇組的盒飯很難吃。”

  “想你了。”

  在忙碌的時候,有些消息都顧不上看。不過大部分時候,冉染都會回復簡單的一句話或者一個表情。看著這些消息記錄,冉染嘴角微微勾起,露出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

  正在這時,一個電話的接入取到了微信聊天的頁面。來點人顯示:二姑。

  二姑冉銘月是冉染父輩這幾個兄弟姐妹性情最溫和的一個。這幾年一直努力修復冉染爸爸和三姑冉銘鳳的關係。

  “冉染哪!我聽你媽媽說你在劇組拍戲?忙不忙啊?現在天氣熱,注意點可別中暑了。” 二姑一嘮叨起來功力直逼她媽媽文意瑾。

  “我沒事,小宇最近怎麼樣,新學校適不適應?”二姑的兒子丁浩宇今年剛中考結束上高一。

  姑侄兩個又拉了會家常,冉銘月才說起正事:“冉染哪,我們醫院又發現沒人認領的了,我看著挺像。”

  冉染放下了手中的劇本,坐直了身子,把手機從左手換到了右手,聲音平靜中夾雜著顫抖:“有把握嗎?”

  電話另一頭的冉銘月,溫和地笑笑:“我也不敢保證,不過別把這件事看得太重了,這麼多年了,你也知道找到的希望不大。這事我也沒告訴大哥和你三姑他們,我覺得你應該想知道,才先跟你說了。鑑定報告明天下午六點多出來,你要是忙的話......”

  “我去。”冉染沒等冉銘月說完,就答應下來。

  冉染趕到上海市第二人民醫院的時候,已經下午六點十分了。冉銘月慈愛地看著跑得滿頭大汗的冉染:“你看你急得,這麼多年都等了,哪差這一會兒。”說著給她接了一杯水。

  冉染握著水杯抿了兩口:“二姑,帶我去看看吧。”

  冉銘月不吱聲,微笑著低頭不知道在寫些什麼,末了抬眼看看她:“你不是害怕嗎?”

  冉染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那會兒害怕,不是因為還小嗎。”

  冉銘月無奈地看著她:“多大了就知道胡鬧,嫂子要是知道我帶你去那種地方,一準埋怨我。”

  冉染見冉銘月沒一口回絕,知道這事有譜。趕緊湊過去扯著冉銘月的白大褂哼哼唧唧:“二姑,你對我最好了。你就帶我去吧!啊…我保證不跟我媽說。嘿嘿,等到我見了梁晉老師,給你要簽名,嗯?”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沒大沒小的。”冉銘月敲了敲桌子考慮了一下道:“去也行,晚上做噩夢可別怪我啊......咳咳......簽名的事別忘了。”

  冉染連忙狗腿地答應。

  冉染敢保證太平間絕對是全上海最涼快的地方,冉染搓著涼嗖嗖的手臂,努力給自己洗腦陰森森是因為在地下的原因,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冉銘月似笑非笑地看了冉染一眼,帶上手套。拉鏈吱吱的響聲在空曠的房間裡發出刺耳的聲音。冉染屏住呼吸,身子往後傾,但還是強迫自己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事實上,袋子裡的情況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糟糕。二十幾年的掩埋讓血肉變成枯骨。

  不知道是不是處理過了,並沒有什麼異味。只散發著一股子長期不見陽光的陳腐氣息,骨質里的水分嚴重流失,表面遍布乾裂的紋,好像一碰就會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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