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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硬著頭皮走過去,輕聲道:“我們出去說,好嗎?”
人群瞬間鴉雀無聲。哦豁,這就是變相的拒絕了。
十分鐘後,陳嬋收到傅來音的簡訊,她和班長說了一聲,出去匯合。
兩個人在樓梯口碰面,離開的時候近乎落荒而逃。
陳嬋說:“十年也。”
傅來音搖頭:“我不信。”
陳嬋問:“為什麼?”
傅來音說:“很多原因。時間、性格、價值觀、我從小到大的經歷。不是不信有十年之久的感情,而不是不信喜歡一個人可以藏十年,這十年既不去了解她,也不靠近。這很難說他喜歡的是我,還是他心裡的一個理想。”
頓了頓,她又說:“這十年裡,他有無數機會或者能創造無數機會和我有所交集,但他卻什麼都沒做。人生哪兒來那麼多時間可以猶猶豫豫舉棋不定。當你想通的時候,對方早就不是你的了。”
陳嬋看著她:“所以你喜歡做事果斷、絕不拖泥帶水的?”
傅來音不確定地點點頭,“至少,遵從自己的內心?”
兩個人沿著江邊走了一會兒。回到家,傅來音陪著二老客廳看電視,腿上放著日記本。
《來音日記》:“童年美好,每一段時間都很美好,其中使它們美好的最重要的原因,在於它們永不重來。”
她合上筆記本,一抬頭,電視裡新聞上魏書記旁邊,陸霄的身影一閃而過。
趙端綺看著新聞,漫不經心地,“魏書記也是忙,中秋節也不放假,還要去孤兒院慰問。”
“在其位,謀其職嘛!”
傅來音眉頭皺起來——孤兒院?
第15章 我知道交給誰!
魏千山這個人,傅來音是又怕又敬。坊間關於他的傳說可以出好幾本曾經流行得不行的高幹小說,傅來音還知道好幾個版本的上位史。這些上位史雖然版本殊異,但都是步步驚心,刀光劍影,笑到最後者,能力非凡。
魏千山不僅笑到最後,還牢掌江山十年,地位一日比一日穩。
這樣一個人,若說他沒做過什麼,傅來音不信的。每次傅來音見他,看他笑,都會忍不住腦補一個笑得慈祥,卻坐在白骨堆上的老人,然後警鈴大作,拿出十二萬分的心神應對。
但傅來音又不全是恐懼,也有說不出的敬佩。這十年,因為魏千山,三俞市的發展日新月異,他繳了隱藏在三俞市的兩個毒窩,全面整頓涉黃涉賭場所,叫停了好幾個有問題的大型項目,用兩年時間清繳治安毒瘤,肅清官僚風氣……三俞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成長,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不止一個層次。
這樣的管理能力,這樣的雷霆手段,是傅來音心服口服的第一。
大多數人,能做到在其位,謀其職,順便借風使力給自己一些便利,傅來音都覺得算好。人有時候到了某個位置,做事往往身不由己,多的是生存所迫。
但魏千山從來沒給人身不由己的感覺,他大刀闊斧,說一不二,傅來音光看新聞都覺得膽戰心驚,擔心他第二天橫屍街頭。
後來新聞看得多了,傅來音就發現魏千山其實也惜命的,並不是什麼防範措施都沒做。
比如,他身邊兩個助理,看起來柔柔弱弱,還有一個是女的,但都是習武高手,兩個人和魏千山是綁在一起的,幾乎片刻不離。
傅來音不確定剛才是不是眼花,居然在這種新聞里看到了陸霄。她本來打算回臥室的,現在放棄了打算,陪著二老看完了新聞。
陸霄再也沒出現過。
但傅來音注意到平時跟著魏千山的兩個助理,只剩下那個女性,男的一次也沒出現。
傅來音心砰砰跳,無數念頭在腦中出現。第二天,她登陸本地的新聞官網,找到了昨天的新聞視頻又從頭看了一遍,她眉頭皺起來。
沒有陸霄。
她當時抬頭一瞬間,新聞里播的畫面是魏千山笑著,一群小孩圍著他抱。鏡頭要離遠一點才能把整個畫面攝入,所以站在魏千山斜後方的陸霄一閃入鏡。
官方的回放里,沒有這一幕。魏千山客客氣氣地和孤兒院院長握手,足足握了五秒鐘。
耐人尋味。
陸霄和魏千山認識,兩人還很熟悉,上次吃飯就看得出來。
但傅來音沒想到魏千山這麼信任陸霄,能將人生安全交給他。這就不是普通的熟悉了。
但為什麼要隱藏呢?魏千山從來沒掩飾過身邊有保鏢的事,兩個助理經常出現在鏡頭裡。
她又想到陸霄在鄉村里開飯館的事,更覺得莫名其妙。一個可以給魏千山當保鏢的人,怎麼會去當個廚子?
傅來音百思不得其解,這真是一個讓人想不通的男人。
歸假當天,傅來音並沒有看到陸霄,晚上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她和蔡師傅聊天,不經意問道:“陸師傅不來了嗎?以後就您一個人做?”
“哪兒能呀!”蔡師傅高聲回答,“霄娃子有事兒,請了兩天假,明天就回!”
傅來音莫名鬆了一口氣。為自己還能吃一學期美味的食堂心情愉悅。
陸霄這個人到底在做什麼,脾氣好不好,在此刻,通通不重要。突然之間,傅來音為這兩天的神經兮兮找到了最好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