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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堯點了點頭，急匆匆地想外跑去。
等陸清遠回過神來的時候，許林生已經從病床上坐了起來，並沒有想像中那樣的虛弱無力，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一瞬間似有銀刃閃過，許林生蒼白著臉，但是眼底已經染上了面對尋常人時的陰翳，他的那些傳言也並不是浪得虛名的，他一眼就看出了陸清遠對蘇堯的心思。
“陸清遠。”許林生抬眼看向陸清遠，眼底醞釀著的狠辣慢慢地匯集著，“不要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噢？”陸清遠面上不顯，只作不知，“三少說的是什麼想法。”他頓了頓，爽朗一笑，卻又暗藏鋒芒，“三少又是以什麼樣的身份說出這句話的呢。”以一個只會用苦肉計的病人麼。陸清遠本想這麼說，只是這句話實在是過於咄咄逼人，許三少的病其實不假，但是像是這種沒有勝算的話，陸清遠就算是想到了，也不會輕易地說出來，只是字裡行間埋藏的都是這個意思。
許林生看陸清遠不對付，陸清遠更是看著許林生不舒服，許林生沉默了良久，才回應道:“我是寶寶的爸爸。”
“可是你們已經分開很久了。”
許林生重重一咳，沒有說話。
他和蘇堯分開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久到就算已經結為了夫妻，兩地分居兩年以上就可以起訴離婚了。
許林生最聽不得旁人讓他回憶起這三年，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陸清遠，精神恍若凝成了一隻猛虎，不多時便能將陸清遠給吞噬。
陸清遠敢跟許林生叫板也是因為他的生意並不受許家的掣肘，況且許家根基遠在京城，要想來杭城叫板，怕是難。
“陸叔叔，你們在說什麼？”寶寶敏銳地察覺到了空氣中的火.藥味，只是這種火.藥味對於他來說簡直陌生極了，他愣愣地從繪本里抬起頭來，軟乎乎的聲音讓兩個大男人都不由自主地將怒火慢慢地平息下來。
“我和這個叔叔在談生意上的事情呢，不好意思，打擾到寶寶了。”陸清遠輕哄著回應道，“寶寶這幾天在這邊住得習不習慣呀。”
“噓……不太習慣。”寶寶湊近陸清遠小聲地說，“但是媽媽心疼寶寶，想讓寶寶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再走，寶寶想讓媽媽開心，所以在這裡也要開心。”
寶寶很懂事，懂事得讓人心疼，兩個大男人都因為寶寶的話沉默了下來，許林生的心像是針刺一般千瘡百孔的，他知道蘇堯過得辛苦，現在看到連寶寶都這麼懂事，更是知道了蘇堯這幾年的不容易，蘇堯每次微信回復他的時候都是“我很好，謝謝二哥”，他就天真地安慰自己麻醉自己蘇堯真的過得很好。
“你的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許林生艱澀地問，他想起了很久之前自己打的那通電話，內心有些不敢相信，他在看到寶寶小天使的那一刻，甚至希望他不是自己的孩子，如果寶寶不是他的孩子，那寶寶就不用受那麼多的苦了。
“沒有。”寶寶笑起來像是花兒一樣，許林生感覺有些難受，臉變得刷白。
陸清遠看著這樣的許林生沒有絲毫的觸動，他甚至想對許林生冷笑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蘇堯很快地就回來了，她給寶寶穿好鞋子，帶寶寶去科室里檢查，陸清遠識趣地先走了，說是之後再見。
等到病房裡只有許林生一個人的時候，他從病床上走了下來，像是想去自己的衣服兜里摸煙，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手有點抖，甚至眼前還有些模糊，以至於他根本觸碰不到自己的口袋。
他深呼吸了幾次，吸了吸鼻子，最後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了煙盒。
他手還沒拿穩，煙盒裡的東西便掉了出來，像是一片彩虹，顆粒狀的七彩糖果撒了一地。
艹。
許林生終於沒忍住，忍得猩紅的眼睛裡落下淚來。
別抽菸了。
許林生恍然之間像是聞到了那一抹讓他魂牽夢縈的女人香。
作者有話要說： 晚點還有一更，嗚嗚嗚評論區的小天使你們怎麼這麼甜，感動!
第10章 傷害
寶寶做完全身檢查回來的時候，窗外的天空已經黑了。蘇堯回到病房才發現許林生已經走了，連帶著之前推進來的病床和其他存在過的痕跡一併消失了。
蘇堯一愣，許林生又一次闖進她的世界，最後像是潮水一般退出了，她牽著寶寶的手，心裡還是有些不可言說的失落的，但是更多的，確實對自己的一種嘲諷，笑自己依舊心懷希望，笑自己對許林生還是會心軟。
“媽媽，那個叔叔的身體已經好了嗎。”寶寶抱著護士阿姨給他送的玩具小恐龍仰起頭問。
“嗯，他已經出院了。”蘇堯對著寶寶笑了笑，寶寶看出了蘇堯的勉強，但他什麼也沒有問，以為只是蘇堯擔心，像以往蘇堯擔心他一樣，寶寶默默地點了點頭，道:“出院了痛痛就飛走啦，媽媽別再擔心了。”
“好。”蘇堯看著寶寶振作起精神來，笑著說道，“寶寶的身體也全面檢查了一遍，醫生說已經沒問題了，我們也可以出院啦。”
“那真的是太好了!”寶寶聽到蘇堯說的這句話才真的忍不住雀躍起來，“寶寶想去幼兒園跟小朋友們一起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