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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儼的耳根通紅一片, 整個人都似乎要被蒸熟了。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 臉上的燥熱唰的一下就褪去了,僵硬著胳膊,唇瓣被抿成一條直線。

  有時候,他真的都要差點忘了, 自己只是一個身殘的人……

  祁染洗得也很快,只有為了避開胳膊上的傷口,稍稍耽誤了一些時間。

  她重新換了衣服, 擦著頭髮從裡面出來,歪頭看見邵儼還坐得筆直。他雙目微合,似是老僧入定,只不過面色竟然有些蒼白。

  祁染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去把他的脈象。

  “洗完了?”

  肌膚相碰,邵儼睜開了眼睛,反手拉住她的指尖,撐起了一個笑,低聲開口。

  “嗯。”祁染應了一句,蹲下身仔細去看他的神色,收緊了手指,與邵儼十指相扣,試探著開口道,“是在擔心東羯的事情?沒關係,都會解決的!”

  “嗯。”

  邵儼沒有反駁,而是順著點頭應了。他抿了抿唇露出一個笑,站起身,將祁染摁到椅子上,接了手巾動作輕柔地給她擦頭髮。

  祁染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揚眉笑開了,踢掉了腳上的鞋,縮到椅子上,心安理得地享受自家小祖宗的溫柔。

  兩人在客棧里耗了很久,馬車卻沒有在這個時間裡停下來等待,而是像白日那般繼續往前行駛。

  祁染從暗衛的手裡取了披風給邵儼裹好,背上人輕功去追馬車。路途稍遠,她也是有些吃力,但是自家的小寶貝她就要自己抱著。

  大概追了半個時辰,祁染才算是遠遠地看到了馬車。這會兒夜已經有些深了,隨楓、玥玥則是又經歷了一場廝殺。

  進了馬車,祁染偷偷舒了一口氣,快速將頭上的汗抹掉,裝作輕鬆的樣子扶著邵儼坐好。

  邵儼抿了抿唇,看了祁染很久,卻沒有說完。

  路途終歸是無聊的,除了要防備時不時出現的刺殺,還要觀察著葉謙的動靜。

  不過,祁染每日和邵儼在一起,倒是沒有覺得太難熬,是不是兩人下下棋,或者聊一些其他有的沒的。

  只不過從第二日晚上起,邵儼就再不願去客棧洗澡了。

  祁染一開始以為他是擔心浪費時間,便與他解釋自己之前是在故意誆小皇帝的。她又不是那種繡花枕頭,手裡攥著勢力,還能在紂國安心的呆這麼久,自然是有專門暗衛負責兩邊的傳信。

  所以只憑藉一個玉佩就斷定死信什麼的事情,完全不會發生。

  而現在這樣日夜兼程的趕路只是為了引誘暗中的人,想看看他們還要使出什麼手段來。

  但是任憑祁染怎麼說,邵儼就是不鬆口。祁染也猜到他可能心疼自己輕功來追馬車的事情,只是自家小祖宗也是不喜歡外人觸碰的,至於抬個轎子實在是太招搖了。

  兩人僵持了半天,祁染最後還是妥協了。每日趕去客棧洗澡,也變成了在馬車裡擦洗一下。

  幸好,他們坐的馬車,四面都是有厚木板做門窗的,本來是為了防突如其來的箭矢,而現在倒是正好能夠關嚴,成為一個暫時的密室。

  這路一連趕了六七天,通過堅持不懈正地盯著,那個頻繁與葉謙碰頭的人終於露出了些馬腳。

  身量極高,身形壯碩,是一個武功極高的男子。

  除了這件事有進展,祁染也收到了朧悅的來信,據說真的有人拿著她的玉佩去姑母那邊報死訊。姑母知道內情,卻佯裝震怒,正要調兵去威脅紂國,以此來看對方的反應。

  祁染看完便將信燒了,坐在車廂里,抬手在桌子上敲了兩下,緩慢地閉上眼睛,將事情仔細盤算了一遍。

  “主子,好不容易歇一會兒,你還在馬車裡悶著做什麼?”玥玥掀開帘子,探頭進來,面上沒有一點憂愁的意味,反倒是歪頭笑得燦爛。

  這些日子幾乎是一天都要遇上三四撥刺殺,不過對方都不算是太過兇猛,與其說是刺殺,不如說是侵擾。

  玥玥自幼練武,身體極好,這麼短的時間內身上的傷竟都收了口,骨折的小臂也好了大半。

  “嗯。”

  祁染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心底也是無奈,轉頭仔細確定信燒了乾淨了,才準備下馬車。

  她剛要起身,腦中又晃過一個念頭,藉口要換衣服先將玥玥支開了,從柜子里取了筆墨,模仿著暗衛的字跡重新寫了一封信。大意是她的死訊已經傳到了柳國,有皇子以此做文章興風作浪,姑母悲痛欲絕不聽勸阻,勢必要出兵紂國。

  祁染將這封信疊了一下,扔進火里燒了大半,又往上疊了兩封無關緊要的密信,做出一時疏忽未將信燒完的假象。她將一切整理好,重新蓋上香爐的蓋子。

  然後,她故意用袖口去小香爐邊上蹭了一下,抹了一點點的灰。

  “主子?十七獵到一隻野兔,咱們一會兒烤兔子吧!”玥玥的聲音又從外面傳了進來,語調飛揚,帶著不可抑制的興奮。

  “好,多放醬料。”

  祁染應了一聲,隨後探身掀開帘子,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她身上已經換了一件外衣,搖頭笑得有些無奈,從玥玥身邊過的時候,隨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主子,既然還要歇上半個時辰,那我再帶人去打上幾隻野味吧!”玥玥卻順勢拉住了祁染的手,眨巴眨巴眼睛,滿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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