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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是女人,為何要以男人的裝束來示人?

  還有,他掩飾自己的真實性別來接近自己,又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驚怔之中,趙璟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人影,逍遠侯府的二小姐白洛箏!

  記得第一次與賀天白交手的時候,他就隱隱從對方的身上嗅到了幾分與白洛箏一模一樣的氣息。

  無論是兩人說話的方式,還是他的武功套路……

  對,提到武功套路,他想起上次在百里亭和他交手的時候,兩人來來回回打了幾百回合,在對方漸漸有些招架不住之際,突然出其不意地攻向他的弱點。

  當時他真的以為自己躲不過那一掌,結果對方只是虛晃一招,待他回過神的時候,這傢伙已經轉身逃跑了。

  他一直很奇怪,賀天白為什麼會知道腋下三寸的位置會是他的弱點。

  後來陸湛說,那位賀公子是個神人,能掐會算,知曉天機,無所不能。

  他仔細一尋思覺得也是這麼個理兒,既然對方都厲害到這種程度了,一眼就能猜到他身上的弱點應該也不足為怪。

  如今想來,這一連串的巧合,倒像是被人精心安排好的,偏偏他像個傻瓜一樣,根本就沒從中發現半點不對的端睨。

  要不是他無意中看到賀天白沒有喉結,還不知道自己要被他騙上多久。

  既然心裡有了猜忌,趙璟便多留了個心眼,細細打量賀天白的一舉一動。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年,但白家那二丫頭的音容笑貌彷彿被刻畫到了他的腦海之中無法忘記。

  這賀天白與白洛箏會是一個人嗎?

  賀天白?

  白洛箏?

  想到這兩個名字,趙璟的腦海中再次劈下一道響雷。

  是了,他記得白洛箏她親娘姓賀,幾年前逍遠侯大張旗鼓娶了自己的小姨子,也就是白洛箏的姨母,新上任的白夫人,就是姓賀。

  再加上賀天白名字的後面有個“白”字,這麼一聯想,白洛箏與賀天白之間,倒真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五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當年他離開京城的時候白家二小姐還是一個十多歲的小丫頭片子,都說女大十八變,十六歲的白洛箏身高抽到賀天白這個高度完全有可能。

  哦還有,他記得當時跟白洛箏一起玩鬧的時候,無意中發現她頸間耳後約半寸的位置有一顆橢圓形的紅痦子。

  如果他能在賀天白的脖子上發現那顆痦子,心裡的猜測說不定就會瞬間迎刃而解。

  思及此,趙璟趁對方給自己包紮傷口之際,屁股假裝沒坐穩故意滑了一下,雙手順勢按住對方的肩膀,向下扯住賀天白的衣袖。

  趁此時機,他快速地掃了對方的脖子一眼,當那顆耀眼的紅痦子清清楚楚地呈現在他眼前時,趙璟真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白洛箏,果然是她!

  “趙將軍,你沒事吧?”

  急忙回神的趙璟面色惶然地擺了擺手:“傷口太痛,一時間沒坐穩,賀兄,剛剛真是謝謝你扶我一把。”

  白洛箏道:“我以為你常年征戰沙場應該有常識經驗,沒想到你明知道自己受傷還去洗澡,難道你不曉得洗澡水碰到傷口,只會讓自己的傷勢情況變得更加糟糕嗎?”

  嘴裡正罵著的工夫,意外地發現趙璟居然眼也不眨地盯著自己。

  白洛箏被他那毫不掩飾的目光看得渾身上下不自在,用力咳了一聲,提醒道:“你在看什麼?”

  趙璟笑道:“不知為何,與賀兄在一起相處的時候,總會在不自覺中讓我想起當年認識的一個故友。

  那位故友是個姑娘家,姓白,叫白洛箏,是逍遠侯家的二閨女!

  我出征之前,在京城與那白家二丫頭頻繁接觸過幾次,如今想來,賀兄的一些言談舉止和對軍事的見解,與那白家二丫頭倒很有幾分相似之處……”

  他每說一句,都在細心觀察對方的表情變化。

  讓趙璟心生雀躍的是,當對方聽他提起白洛箏這個名字時,眸間果然閃過一抹不可置信。

  不過,在短暫的驚詫過後,對方的神情很快就恢復正常。

  趙璟一邊欣賞對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定力,一邊又暗自慶幸他的猜測果然得到了驗證。

  賀天白就是白洛箏,看來這個答案已經沒有任何爭議性了。

  而白洛箏面上表現得再怎麼平淡如常,心底也忍不住對趙璟剛剛那番話產生了警惕。

  莫非他已經猜到她的身份了?

  可是,她的偽裝術絕妙得就連日日跟自己生活在一起的明月珠蓮,在第一眼看到她以這副模樣出現的時候都沒認出來,更何況趙璟和她已經分開了五年。

  隨著年紀的增長,身體外貌的變化,她不相信趙璟真的能猜到她的身份。

  至於他剛剛所說的那番話,說不定只是在故意試探她而已。

  這樣一想,白洛箏便慢慢放下防備,面上露出一抹淡定的神色:“聽趙將軍的意思,你口中所說的那位白家小姐,似乎對領兵作戰也有些研究?”

  第112章 我相信她

  趙璟心中暗道:好你個白洛箏,都已經被本將軍拆穿到這個地步了,居然還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

  哼!看你還能裝多久。

  “是啊,想當初我第一次看到那丫頭,還是在我母后的壽宴上,別看那小丫頭片子年紀不大,一張小嘴叭叭叭地倒是挺能白話。

  當著那麼多大臣的面,居然將我父皇母后哄得合不攏嘴,他們都說白家二小姐是天下難得一見的才女,要我說,她就是一個典型的小馬屁精……”

  聽到“小馬屁精”這四個字,白洛箏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則將趙璟這混蛋給罵了個半死。

  要不是他提醒,她幾乎要把這個綽號給忘了。

  “嘶……”

  心裡不滿的同時,下手的力道自然在無形之中重了幾分。

  趙璟被她下狠手弄得傷口一痛,皺著眉頭道:“賀兄,你弄痛我了。”

  白洛箏很想對他說,疼死你最好。

  嘴上卻道:“男人就是比女人粗心,連個傷口也包紮不好。可惜將軍這營地里也沒個姑娘家在旁邊伺候著,眼下也只能由我這個粗人幫將軍上藥止痛,剛剛不小心弄痛了將軍,還請將軍見諒啊。”

  趙璟十分無語,這可惡的女人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過,她越是這樣沉不住氣,就越是證明她心裡有鬼。

  趙璟也不和她一般見識,繼續當著她的面,故意數落白家二小姐的種種不是。

  什麼刁蠻跋扈,蠻不講理,粗暴兇悍,還喜歡占人小便宜……

  要不是白洛箏忍功了得,此時還真想把這個趙璟按倒在地賞他一頓老拳。

  見人已經被自己給氣得差不多了,趙璟慢慢收回玩笑的心思,眼神專注地看著對方。

  “雖說那丫頭身上有許多缺點,不過,和她在一起相處的那段日子裡,卻是我人生中活得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不瞞賀兄說,我趙璟這輩子對情愛什麼的沒有具體概念,但如果日後被我娶進家門的是白家二丫頭,倒真是很期待能與她白頭偕老,共守一生。”

  白洛箏手下的動作徹底停了下來。

  這趙璟……他到底在說什麼?

  要不是腦子裡還留著一份清醒,知道自己目前所扮演的人名叫賀天白,她真的會以為,此時趙璟正在表白的對象,是她的真身了。

  難道說,既使五年過去,趙璟對她的感情仍舊沒有變質?

  要說不感動不動心那是騙人的,可是,她該相信他的感情嗎?

  有過上一世被沈孤辰狠狠傷害過的經歷,她根本就不會輕易相信世間還有所謂的真感情。

  沈孤辰是那種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可以當成籌碼來利用的混蛋,而趙璟呢?

  她對他又了解多少?

  “賀兄,其實……”

  就在趙璟想要揭穿白洛箏身份的那一刻,帳外傳來陸湛的聲音:“主子,張將軍和陳將軍說有急事要找主子相商……”

  白洛箏及時從呆怔中回神,起身道:“既然趙將軍有軍務要處理,我就先行一步,不在此多做打擾了。”

  趙璟雖然很想將她留下把該說的話給說明白,不過軍務要緊,至於白洛箏到底為何要女扮男裝潛進他的軍營用這種方式來幫他,等他抽出時間,自然會讓她當著自己的面交待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因為營地的軍務暫時拖住了趙璟的腳步,當他終於抽出閒遐時間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忙完手邊的軍務,趙璟迫不及待地按照白洛箏留下的聯絡方式,在百里亭左右吹起了他要見面的哨聲。

  兩人之前曾有過協議,哨響三聲,代表有事相見,對方最好能在半個時辰內趕到軍營。

  若是哨響五聲,就說明事情十分緊急,對方不必親赴軍營,兩人直接在百里亭見面,不見不散。

  隻身來到百里亭的趙璟想都不想,便用力吹響了五聲哨子。

  以他對白洛箏的信任程度,他相信對方一定會儘快趕來這裡與自己相見。

  至於她現在到底身住何處,落腳何方,出於尊重,他當日並沒有派人跟蹤打探。

  當然,以賀天白,不,以白洛箏那出神入化的功夫,只怕他派出去盯稍的下屬剛剛踏出軍營大門,就會被對方一眼識穿。

  當時他並不知道賀天白就是白洛箏,出於對彼此的信任,只要對方不出爾反爾騙他耍他,他自然會信守諾言,不會派人做出跟蹤這種小人的舉止。

  可當趙璟像個傻子一樣在百里亭等了足足兩個時辰,卻仍舊不見對方身影的時候,他開始後悔,為何當初一定要做個君子,沒把白洛箏的落腳點給挖出來。

  眼看著天邊烏雲朵朵,一場大雨就要從天而降。

  尾隨他一路前來的陸湛忍不住擔憂道:“主子,這天就要下雨了,要不咱們還是回軍營里等吧。”

  趙璟的臉色並不比此時的天氣好上多少,陰沉得幾乎能把吖吖學語的孩子給嚇得放聲大哭。

  他斂著眉頭,沉聲道:“既然說好了不見不散,本著做人不能食言的原則,我一定要親眼看到她出現為止。”

  陸湛有些著急:“說不定那賀公子家裡有什麼急事,根本就沒聽到主子的哨聲。”

  “不會的,我相信她!”

  如果對方是賀天白,趙璟或許不敢下這樣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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