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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婦人回道:“奴婢任職於洗衣房,名叫阿春,在侯府當了八年差,深知府里規矩森嚴,所說的每一句話憑的都是良心,絕對不敢有半點虛假。”

  說完,她抬頭看了眾人一眼,接著又道:“至於那件讓奴婢覺得可疑的事情,還要從昨天凌晨說起。奴婢平日裡一慣喜歡早起,昨天也是如此,大概是寅時三刻,奴婢去茅房小解,無意中看到秋月閣的蘇嬤嬤抱了一包東西,鬼鬼祟祟地往馬廄那邊跑。她跑的時候因為太過大意,不小心掉了一個荷包,當奴婢撿起那荷包準備給她送過去的時候,發現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馬廄那邊了。由於奴婢當時實在是尿急,就想著小解完再送還給她,結果出了茅廁再去馬廄的時候,並沒有發現蘇嬤嬤的身影。”

  聽了這話,眾人齊齊將目光轉向柳姨娘身邊的蘇嬤嬤。

  對方臉色大變,擺著手道:“老奴昨天並沒有去過馬廄,她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

  那個叫阿春的婢女立刻從袖袋裡摸了一隻荷包,當著眾人的面道:“這隻荷包的確是我在馬廄附近撿到的,我到底有沒有說謊,只要看荷包里裝的東西到底是不是蘇嬤嬤的就能立見分曉。”

  白洛晴怒道:“就算這隻荷包真的是蘇嬤嬤的,也不能證明她去過馬廄,說不定這荷包是你從蘇嬤嬤身上偷來的呢?”

  “這隻荷包里並沒有裝什麼值錢的東西,我偷它來做什麼?”阿春覺得自己很冤。

  柳姨娘哼道:“那荷包里現在沒值錢的東西,可不代表在你得到手之前也沒有值錢的東西。”

  言下之意,就是裡面值錢的都讓阿春給偷走了。

  面對這樣的場面,白洛箏冷笑一聲:“阿春手裡的荷包都還沒證明到底是不是蘇嬤嬤的,你們就急不可待的開始拼命推託,柳姨娘,你該不會是做賊心虛,害怕了吧?”

  柳姨娘被白洛箏一句話給問得臉色煞白:“你這是擺明了將罪魁禍首的帽子扣到蘇嬤嬤頭上了?”

  “蘇嬤嬤到底是不是罪魁禍首,那可不是由誰來說得算的,既然想調查,咱們就要拿出讓人信服的證據。”

  說著,她沖那個阿春勾了勾手指:“把那荷包拿過來。”

  第91章 小產嫌兇

  阿春被柳姨娘母女冤枉得臉紅脖子粗,捧著荷包,雙手遞到白洛箏面前。

  當著眾人的面,白洛箏仔細看了看眼前這隻淡綠色的荷包,只見上面用金線繡了一個蘇字。

  打開荷包,倒出裡面的東西,除了幾塊碎銀子之外,還有兩一副碧綠色的耳飾,以及一塊絲綢帕子。

  “奶奶,我查過侯府下人的名單,咱們侯府姓蘇的除了蘇嬤嬤之外沒有旁人。至於這副翡翠耳飾,之前我的確看蘇嬤嬤戴過,所以我認定,這隻荷包真正的主人就是蘇嬤嬤。”

  白老太太面色一沉,問蘇嬤嬤:“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蘇嬤嬤拼命搖頭:“老夫人,這分明就是一場誤會,二小姐手中拿的那隻荷包的確是老奴的,可這隻荷包在幾天前就不見了,老奴根本就沒去過馬廄,怎麼可能會被阿春看到。”

  “我不會看錯人……”

  “你也說了,當時是寅時,那個時候天還沒亮,你怎麼就那麼敢肯定,在馬廄附近看到的人一定是蘇嬤嬤?”

  白洛晴覺得這白府上下所有的人都喜歡針對她們秋月閣,這個認識讓她十分憤怒。

  “奴婢在白府當差八年,對府里的人不敢說全部了解,也知道個八九不離十,奴婢敢肯定,當時那個鬼鬼祟祟往馬廄方向跑的人肯定就是蘇嬤嬤。”

  “你根本就是在陷害蘇嬤嬤……”

  白洛箏打斷眾人的吵鬧:“其實想要證明當時去馬廄給馬下藥的人到底是不是蘇嬤嬤,還有一個更直接有效的辦法。”

  柳姨娘哼道:“既然有更直接有效的辦法,那就不要拐彎抹腳胡亂冤枉人。”

  白洛箏笑了一聲,隨後沖明月使了個眼色。

  明月點了點頭,當著眾人的面踏出風雨閣,沒多久,便將一個六十來歲的瘦老頭兒帶到了眾人面前。

  當蘇嬤嬤看到這瘦老頭的時候,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上,頓時又染上了幾分蒼白。

  “小人賀子律,乃京城回春堂藥房的老闆,在這裡給白老夫人,侯爺請安。”

  白正杰道:“箏兒,你怎麼把回春堂的老闆也給請來了?”

  白洛箏道:“因為咱們馬廄那兩匹馬之所以會發狂,就是因為被人餵食了回春堂賣的大力粉。賀老闆,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去你們回春堂買大力粉的人,到底長什麼模樣?”

  對方答道:“是個五十來歲,上了年紀的婦人,模樣嗎,普普通通,沒什麼特別之處。”

  “如果那個人再出現在你面前,你會一眼認出他嗎?”

  “自然可以,小人在京城做了三十多年的買賣,為了迎得顧客的口碑和好感,不但逼著自己一定要將客人的名字記住,就連模樣長相,身份來頭也要儘可能地打聽清楚,這樣才不會讓自己失了客源。”

  白洛箏道:“那麼賀老闆看一下,在場的這些人中,可有去你們回春堂購買大力粉的人?”

  賀子律向四處掃了一眼,當他的目光落到蘇嬤嬤臉上的時候,幾乎是一口咬定道:“就是她!”

  當賀子律毫不猶豫地將矛頭指向蘇嬤嬤時,受到眾人矚目的蘇嬤嬤頓時一頭跪倒在地,哭喊著對白老太太道:“老奴冤枉,他們合起伙來冤枉老奴,就是想趁這個機會要致老奴於死地。老夫人,您治家有方,英明果斷,可千萬不能聽信小人饞言,讓他們有機會陷老奴於不義之地啊。”

  白正杰雖然不願意參與到後宅這些是是非非中來,但自己的媳婦和兒子昨天差點死於非命的驚嚇,還是讓他對那些敢在背地裡做手腳的小人恨得咬牙切齒。

  沒等白老太太出聲,白正杰率先起身,厲著眼眸問蘇嬤嬤:“回春堂的老闆和你無冤無仇,他別人不去冤枉,怎麼就單獨冤枉你?”

  “侯爺明鑑,二小姐打從去年就看老奴一直不順眼,依老奴猜測,她是想借白夫人昨天差點出意外這個噱頭趁機要了老奴的命。”

  聽了這話,白洛箏不由得笑了起來:“蘇嬤嬤是想說,洗衣房的阿春,和回春堂的老闆,都是本小姐花錢收買回來,要置你於死地的幫凶了?”

  柳姨娘此時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立場,忙著幫腔道:“蘇嬤嬤自幼出身鄉野,言行舉止間自然帶著幾分粗蠻之氣,去年她當著眾人的面悉落過白夫人幾句確實是她的不對。可是,她已經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二小姐當年那頓板子險些要了蘇嬤嬤的老命,從那之後,蘇嬤嬤已經學乖了不少,你怎麼還是沒完沒了的想要置她於死地?二小姐,就算咱們秋月閣的人再怎麼不招人待見,你也不能隨便將加害主母的罪名落到蘇嬤嬤的頭上。”

  對柳姨娘來說,蘇嬤嬤的存在就相當於她的左膀右臂,無論付出多大代價,她也不能讓蘇嬤嬤被牽連進去。

  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真被人查出賀碧蘭險些小產的事情和蘇嬤嬤有關,她柳芳怡的下場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白洛箏並沒有因為柳姨娘和蘇嬤嬤的辯解而露出為難之色。

  “既然你們說回春堂的老闆和洗衣房的阿春,是被本小姐收買之後故意冤枉蘇嬤嬤,那咱們就找一個不會冤枉蘇嬤嬤的人出來作證好了。珠蓮,去把人請來吧。”

  站在一邊躍躍欲試的珠蓮聽了小姐的吩咐,清脆地應了一聲,沒多久,便將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給帶到了眾人面前。

  看到這男人的那一刻,蘇嬤嬤臉上的表情算是徹底精彩起來。

  府里有一部份下人對這個中年漢子並不陌生,此人正是蘇嬤嬤那個好賭成性的侄子,名號叫蘇老三。

  那蘇老三是個渾人,最喜歡賭博和玩女人,只要一輸了錢,就會敲侯府的大門要他姑母要錢。

  去年,蘇老三來府上找他姑母的時候,不知怎麼地就看上了在這裡給人當婢女的小丫頭蓉憐。

  蘇老三見色起義,逼著他姑母一定要將蓉憐這丫頭給自己搞到手。

  結果白家二小姐從中使了個壞,以至於蘇嬤嬤的逼婚計劃以流產告終。

  第92章 差點被休

  沒抱得美人歸的蘇老三覺得自己這個姑母實在是沒能耐,私底下抱怨了好一陣子。

  沒過多久,蘇老三就把蓉憐這檔子事給忘到了腦後,又開始了他的賭博生涯。

  蘇嬤嬤氣得沒招,只能不停的從柳姨娘那借銀子,給她這個不爭氣的侄子還賭債。

  沒想到今天,她居然會在侯府的風雨閣和侄子以這樣的方式來見面。

  別看蘇老三是個招人恨的混子,真到了侯府的地界,他也不敢過份囂張。

  乖乖給白老太太還有侯爺請了安,這才道明自己的身份就是蘇嬤嬤的嫡親侄子。

  “箏兒,你怎麼把蘇嬤嬤的侄子也給找來了?”白老太太有些不解。

  白洛箏道:“既然蘇嬤嬤認為賀老闆和阿春是被我收買的同夥,我只能找一個更有說服力的人來證明,蘇嬤嬤到底都做過哪些喪良心的虧心事。”

  “二小姐這架式是非要把老奴逼上死路才甘心嗎?”

  早在蘇老三出現在蘇嬤嬤面前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這不爭氣的侄子前些日子賭輸了好大一筆銀子,被債主逼得無路可退時上門來求她幫忙。

  她對蘇老三不爭氣的作為是徹底寒了心,便厲聲拒絕對方的求助,直接將他拒之門外。

  求救無門的蘇老三被追來的債主給砍斷了三根手指,因為這件事,蘇老三算是把這蘇嬤嬤給恨上了。

  沒等白老太太開口詢問,蘇老三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將那那日跟蹤蘇嬤嬤去回春堂買大力粉的事情,給如實交待了出來。

  除此之外,蘇老三還說,他姑母和侯府的那位柳姨娘早就看新夫人賀碧蘭不順眼,這主僕二人一直在私底下算計著,找個合適的時機,要將賀碧蘭給除之後快。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饒是柳姨娘再怎麼想抵賴,也是百品莫辯,不會再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白老太太和白正杰被蘇老三交待的事實給氣得不輕。

  雖然柳姨娘平時做人就不怎麼規矩,但礙著有白老太太在府里坐鎮,她除了會逞一些口舌之風之外,太過份的事情她還沒那個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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