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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嬤嬤冷笑了一聲:“難道夫人忘了,這世間的意外,是無處不在的。”

  距京城西街二十里之外有一座供奉著求子觀音的廟堂,據京城老百姓傳言,這座廟堂的菩薩非常靈驗。

  尤其是那些臨產的孕婦,只要在預產期的頭十幾天來此上香,一定是能給家裡誕下一個健康漂亮的寶貝。

  入冬之後,京城的氣溫一直只降不升。

  好不容易盼來一個陽光明媚的大晴天,挺著大肚子的賀碧蘭決定帶著幾個家人,親自去那香火旺盛的求子廟給肚子裡的娃娃祈祈福。

  白家對賀碧蘭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十分重視,眾人都希望這一胎會是個男丁。

  賀碧蘭自己也很緊張,不管是白老太太還是侯爺,都把她當成手中寶一樣來呵護。

  如果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再給白家添個丫頭,她自己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

  所以這次去求子廟,一方面想給小寶寶祈福,一方面也想求求觀音菩薩,能賜給白家一個帶把的男嗣。

  起初,白正杰並不同意大著肚子的媳婦出門去冒這個險。

  還有十幾天就到預產期的孕婦,根本不適合外出行走,萬一發生什麼碰撞,後果誰都擔待不起。

  白老太太也覺得這個時候讓賀碧蘭出門有些不可靠,但潛意識裡,她也藏了一分私心。

  如果那求子廟真如外界說得那麼靈驗,說不定賀碧蘭這一胎還真能給白家添一男丁。

  最後,少數服從多數,在賀碧蘭的堅持下,她決定親自出門走這一趟。

  反正侯府離那求子廟也就二十里的路程,為了避免途中出什麼意外,侯府的管家專門讓人將出行的車轎收拾得妥妥噹噹舒舒服服。

  白正杰本想陪著媳婦一塊去的,不料宮中傳來諭旨,說皇上有事要與白正杰當面詳談。

  至於白老太太,老人家年紀大了,賀碧蘭不願意讓對方陪著一起糟這趟罪。

  便帶著兩個手腳機靈的丫頭和兩個功夫不錯的家丁,以及硬要跟在她身邊的白洛箏一塊出門了。

  白洛箏之所以會死皮賴臉非要跟著姨母走這一趟,是因為她在半夢半醒之間做了一個不太吉利的夢。

  她夢到自己被一條碩大無比的黑色莽蛇追殺,眼看著那條莽蛇張著血盆大口就要咬掉她腦袋之際,整個人就這麼從睡夢中被嚇醒了過來。

  起床之後,神智一直不太清醒,稀里糊塗間,竟打碎了奶奶送給她的一隻翡翠白玉杯。

  接二連三的變故,讓重活一世的白洛箏生出了一絲警覺,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一樣。

  所以當賀碧蘭在早飯之後,突然提出她想去求子廟給求子觀音上香時,她幾乎是想都不想的,便嚷嚷著要陪在姨母身邊一塊出門。

  “箏兒,外面的天氣這麼冷,你不必跟著姨母一起出門遭這份罪,有家丁和婢女陪著,難道你還怕出了什麼差錯不成?”

  白洛箏笑道:“反正留在府里也無事可做,倒不如陪姨母一塊出門散散心。”

  偌大的車轎中只有這母女二人,外面兩個家丁在趕馬車,兩個婢女坐在外面伺候著。

  也幸虧這馬車夠大夠寬敞,就算坐七八個人也完全沒問題。

  賀碧蘭好笑又好氣地捏了捏白洛箏的臉:“你這偷懶的丫頭,眼看著都要長成大姑娘了。寧可整天在府里上竄下跳,也不肯和老夫人給你找的嬤嬤多學些女紅刺繡。將來要是嫁了人,看你夫君不嫌棄你。”

  提到夫君,白洛箏的腦海中驀地浮現出趙璟的面孔。

  一眨眼,兩人分別已經有半年之久。

  她知道憑他的本事,日後必會闖出一片屬於他的天地,至於他臨走前派人送到她手裡的那塊雙龍戲鳳……

  思及此,她的手下意識地捏了捏腰間的荷包,直到確定那東西正完好無缺地躺在裡面,一顆不安定的心才算是慢慢放了下來。

  就在這時,她突然覺得正在穩步前行的車轎,速度突然快了起來。

  不多時,候在轎簾外的兩個婢女便失聲驚叫了起來。

  白洛箏心頭一跳,急忙撩開轎簾道:“發生了何事?”

  “二小姐,那兩匹馬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對勁,阿德一直拿鞭子讓它放慢速度,可那馬好像完全不聽指揮……”

  說話間,整個車轎變得越發顛簸起來。

  那兩個負責駕馬的家丁呼喝著馬匹停下來,沒想到兩匹馬不但沒有停止的趨勢,反而還越跑越快,整個車轎也在那兩匹馬的帶動下顛得越來越嚴重。

  坐在轎子裡的賀碧蘭臉色一白,緊緊抓著轎內的窗欄,生怕自己被這巨大的顛簸給甩出轎外。

  第88章 福大命大

  白洛箏暗道一聲不好,潛藏在心裡的那股不安終於得到了應驗。

  由於兩匹馬完全失控,街上的老百姓被這輛疾速奔跑的馬車給嚇了個措手不及。

  不少婦人帶著孩子失聲尖叫,有幾個菜販子還被殃及了無辜,被發狂的馬用蹄子踢飛了菜攤子。

  眼看著那兩個家丁完全沒有控制馬匹的能力,白洛箏將轎簾外的兩個婢女扯進轎內,厲聲吩咐:“保護好我姨母。”

  說話間,她整個人飛竄出去,踩著輕盈的步伐,縱身躍上其中一匹馬的背上,雙腿用力夾緊,抬起右手,在跨下馬兒的穴位上狠狠劈了下去。

  那受驚的黑馬抬著雙蹄對著天空長嘶一聲,下一刻,便軟下身體,重重地向地上摔了下去。

  而另一匹失狂的馬兒在同伴倒下之後,速度瞬間降了下來。

  白洛箏見機不可失,靈敏地跳上另一匹馬的馬背上,效彷剛才的動作,很快就將兩匹不受控制的馬給砸昏了過去。

  街上圍觀的老百姓見了這副情景,無不拍手稱奇。

  要知道,白家這位二小姐只不過就是個十多歲的瘦弱小丫頭,她居然能單槍匹馬,在眨眼之間止住一場災難的誕生。

  雖然兩匹被點了麻醉穴位的黑馬應聲倒下,可由於後面拉的轎子慣性太大,整個車身以極其扭屈的姿態被甩出了好遠。

  轎子裡傳來女人的尖叫,白洛箏片刻不敢耽誤,見轎身緩緩停了下來,立刻上前拉開轎簾,就見賀碧蘭捂著肚子,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滲出。

  “姨母,你怎麼樣?”

  賀碧蘭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肚子好痛。”

  白洛箏順手扯了一個受驚不小的丫頭,厲聲吩咐道:“馬上回府通知老夫人趕緊準備接生事宜。”

  說完,又跳下車轎,當街攔了一輛馬車,不理會車裡人震驚的面孔,直接掏了一疊銀票:“我姨母就要生了,把車子借我,這疊銀票就歸你所有。”

  坐在那馬車裡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婦人,看穿戴家境應該不差。

  不過,面對白洛箏遞來的一疊銀票,她還是動了幾分貪念,當下想也不想,立刻跳出馬車,將自己家裡的車子讓給了這個當街攔住她的小丫頭。

  由於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原本還有半個月才到預產期的賀碧蘭提前早產了。

  幸虧白洛箏反應夠快,處理事情的手段也夠訊速,當賀碧蘭被送回白府的時候,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昏迷。

  提前得到通知的白老太太被這個消息給嚇壞了,一邊讓人著手準備接生事宜,另一邊又吩咐家丁趕緊進宮去通知白正杰。

  也許是賀碧蘭和肚子裡的寶寶命不該絕,也許是白府受到了老天爺的庇佑。

  總之,在眾人的齊心努力之下,早產的賀碧蘭成功生下一個八斤重的大胖小子。

  這讓原本還陷入悲傷之中的白家,頓時被沖天的喜氣所感染。

  急匆匆趕回侯府的白正杰,路上就聽家人說他媳婦在上香的途中出了變故。

  進了侯府,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就要闖進產房,得虧白老太太攔得及時,才沒讓他闖進去打擾他媳婦生娃。

  直到嬰兒那響亮的啼哭聲衝破眾人的耳膜,大夥緊吊著的那顆心才算徹底放回了肚子裡。

  生產後的賀碧蘭身體很是虛弱,不過並沒有影響她急於想看到孩子的迫切心情。

  奶媽趕緊將剛生下來的小寶寶抱到她面前給她看,直到確定孩子安然無恙,賀碧蘭才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這好端端的,怎麼會出這麼危險的事情?”

  在大夫再三保證賀碧蘭母子二人不會任何生命危險之後,終於放下一顆心的白老太太才問出心底的疑問。

  之前隨賀碧蘭一起出門的兩個婢女直到現在還受驚不輕,被白老太太責問的時候,只說那兩匹馬兒似乎受了什麼驚嚇,本來還好好的,突然之間就發了狂。

  兩個趕馬的家丁不同程度的受了一些皮外傷,要不是白洛箏阻止得夠及時,後果還說不定嚴重到什麼程度。

  “哼!還不是怪她喜歡逞強,爹爹都說了不讓她去觀音廟上香她非去,現在倒好,終於出事了吧。”

  白洛晴對賀碧蘭沒有任何好感,在整個白府都在擔心那母子二人會出什麼意外的時候,她則以旁觀者的姿態躲在一旁看熱鬧。

  甚至還在心裡期待,最好一屍兩命,一個都不要活過來。

  白洛晴的話很快就招來白老太太的怒視,厲聲訓斥道:“碧蘭冒險去觀音廟,為的還不是想給咱們白府添個男丁。剛剛幫忙出力的時候不見你的人影,說風涼話的時候你可比誰都積極。”

  挨了罵的白洛晴嘟著嘴巴滿臉不高興,柳姨娘怕自己的女兒會受到什麼懲罰,便笑著勸道:“只要人沒事就好,說起來夫人還真是福大命大,遇了這麼大的險事居然還能順順利利的把孩子生下來,真是老太爺保佑,觀音菩薩保佑。”

  她一迭聲的說了不少吉利話,言語之間全是對那條小生命能夠順利降生到人間而感到滿足和慶幸。

  要不是早就知道柳姨娘的為人,此刻的白洛箏倒真是會被對方那副好像擔憂和緊張的嘴臉給欺騙去。

  可她太了解柳姨娘的人品了,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骨子裡毒得堪比蛇蠍,她怎麼可能會發自內心的慶幸自己的情敵會安然無恙呢?

  心裡雖然諸多疑問,白洛箏卻並沒有當眾表現出來。

  隔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白洛箏隻身來到侯府的馬廄。

  昨天那兩匹不受控制的馬被家丁給領回來了,此時正悠閒地被拴在馬廄里吃著糙。

  那安靜溫馴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前一天它們的脾氣會暴躁到那種可以致人於死地的地步。

  “二小姐今兒起得可真早。”

  在馬廄負責給馬餵糙的小廝名叫阿德,年紀比白洛箏大個兩三歲,長得黑黑壯壯,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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