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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沒事,剛剛在路旁踩滑嚇到了。”羅霄回答。
劉熙心松。
上山穩,下山危。
跑下來的劉熙一下子站不穩,剛好又踩到一塊鬆動的石板。
傅亦楠瞧著那摔出去的人,整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上。
大喊一聲:“小心。”
伸出的手只抓到一個衣角,他眼睜睜的瞧著踩松的石板帶著泥塊翻滾下去,心揪在一起,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間窒息。
“劉熙——”
三人驚呼,在寂靜的山林里格外顯耳,驚起樹上大群的鳥呼哧呼哧這翅膀飛起。
整片樹林的高處樹丫緊緊密密麻麻挨在一起,一起震動,掉落一大片枯黃的落葉。
在踩到那塊石板時劉熙就察覺不妙。
整個人摔出去之後,她一甩人轉身抱住身旁一顆拳頭粗的竹子,竹子被重力拉拽扯出長長彎曲的弧度,竹葉落了一地。
手滑下許長才停住,劉熙穩住身形瞧著那三人。
“我沒事,別擔心。”
拒絕了想要下來的傅亦楠,她自己拉著竹竿爬上去,山裡的土濕濕軟軟的,踩一腳不小心都會往下滑三五厘米。
傅亦楠蹲在路邊,伸手將人拉上來。
上來時,劉熙的額頭上都是冷汗,臉很白。
“你是不是哪裡受傷了?”傅亦楠臉色慘白的問。
坐在裡面結實的石板上,劉熙點點頭。低著頭抓著自己的腳踝,手也是一片火辣辣的,是剛剛被竹節的凸起刮傷的。只是明顯腳更疼,剛剛一動就感覺到那股錐心的疼,她是咬著牙硬踩著上來的。
傅亦楠蹲在下手,小心翼翼掀開劉熙的褲腿。
“錯位了,你忍一下。”
骨頭咔嚓的聲音,聽得陳明明心驚膽顫。
她唇都住在抖,心裡十分愧疚。
悶哼一聲,劉熙撇著頭忍得十分辛苦。
傅亦楠的臉比劉熙還白,揉揉腳踝之後拉下褲腿,將劉熙扣著旁邊石板的手拿到手上。
“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我背你下去。”
劉熙想要自己走,只是站起來還要,一走就是鑽心的疼,特別是傷著的腳踩在地上時,壓根就不敢用力。
乖乖的趴在傅亦楠的背上,她歪頭對另外兩人說:“沒事了,快走吧!”
相機掛在脖子上,陳明明也不敢再照相了。
手勾著傅亦楠的脖子,劉熙湊在他耳邊不滿的抱怨:“看來我這腳也是多災多難,又不是陶瓷做的。”
傅亦楠腳一頓,沒有說話低著頭繼續小心翼翼的背著人下山。
下山之後大家鬆了一口氣。
站在路旁等車。
傅亦楠話原本就不多,現在面無表情壓根不說話,嚇得其他人也不敢說話,劉熙有心想要活絡氣氛只可惜失敗了。
坐車到南市西站,出了西站羅霄打了輛計程車。
他坐在副駕駛上,劉熙一邊坐著陳明明一邊坐著傅亦楠。想著把這孩子嚇壞了,她伸手抓著傅亦楠擱在腿上的手。
陳明明看了一眼收回視線。
“先送明明回去吧!”劉熙說。
陳明明有點慌張擺手:“不不不,還是先送你回去,你去診所好好看看。”
大叔司機莫名其妙的看了幾人一眼。
“娃子去哪兒快說。”
最終是劉熙和傅亦楠先回的家。
家裡的門沒鎖,卻沒人在家。
一進門,傅亦楠將人抱進懷裡,劉熙才發現他整個人都在抖。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媽媽的事?”
僵住的劉熙愣住,感覺到他的情緒十分不對,伸手回抱著他。
傅亦楠將臉貼在劉熙溫熱的脖子上蹭了蹭,像一隻尋求安全感的小狗。
“她是從樓梯上摔下去摔壞的。”
傅亦楠講得不完全,他不知道他媽媽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大學生,專攻的是舞蹈,只是那個時候家裡窮加上要上門女婿才招了只讀初中的她爸上門。原本就絕了希望,加上摔下來摔傷腿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跳舞,越發沒滋沒味,放棄了生的念頭。
病情漸漸惡化,人就沒了。
當時年幼,他只知道是那一次看著媽媽摔下樓梯,愛他關心他的媽媽就沒了。
伸手慢慢拍著他的背給他安慰:“我這不是沒事麼,別想了別想了。”
晚上李霞回來,找劉熙商量了一下讓她搬去樓上住。
“兮兮,我和你傅叔都覺得樓上太熱,等過了兩天就給裝空調。”
家裡生活條件本就不是特別好,劉熙都看見眼裡。
“媽,不用,我不怕熱。”
李霞嗔怪:“哪有不怕熱的,其他的事你不要想,好好學習就行。”
“媽就想咱家出一個大學生呢,你好好加油,可能不能因為這些事耽擱了。”
反抗無效,劉熙只好點頭。
“要不到時候你們也去樓上睡,中間拿屏風隔開點?”她建議。
一個人睡在空調房裡總有一種罪惡感。
李霞面色變紅,略微羞澀的惱羞成怒的說:“那怎麼行,不方便,”想著這麼說孩子可能不懂,她連忙加話,“再說樓下挺好的,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