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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顯對她很是佩服,先前因女子沉井,尼姑庵師太被謀案,小有避諱,如今……如今卻也熱絡起來。

  知是女子心事,他身為男人畢竟不能樣樣了解,只得適當寬慰與她,其餘的,看人造化了。

  伸手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湯,張顯沉吟來,“王婆曾找於我。”

  馮鈺抬眸,“有所耳聞,給老闆叨擾了,是家母誤以為我與你有什麼關係,所以才託了王婆過來說親。”

  論那王婆,張顯對她真是沒什麼好印象,她受了馮府恩惠,想急急將馮鈺嫁出去,不惜花錢來收買他,實在可笑。

  雖多管閒事,但也必須得說一句。

  “此人絕非善類,令堂若真有心意,且快換了這媒婆罷。”

  馮鈺不甚了解,被張顯這句講的雲裡霧裡,想那王婆,常常帶她出去說親,而對方又大多知曉她在縣衙當仵作,常年遮著面紗,以為是位丑姑娘,避諱當然。還有些不避諱的,則更難說那司馬昭之心了。

  修長的手指擱在木桌上,先前摳出的木屑沾上一點,馮鈺噠噠噠敲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我選擇的的餘地。”

  論此,張顯自嘲笑起,“我自幼無父無母,師傅撫養長大,他老人家在世時曾勸告我,命由己造,旁人不得干涉。我想,大約正是如此。”

  馮鈺沒說話,張顯仔細想了想,接著道:“不過你父母尚在,自然事事與他們為準,我若說不聽父母勸告,則顯得大逆不道,教唆於你。”

  馮鈺還是沒說話。

  “你……好好想想,別委屈自己就行著。”張顯一口飲盡茶湯,和先前馮鈺那樣。

  她雖面上坦蕩,但心底還有家裡牽絆,張顯雖面上謹慎,但心底無依無靠,不受任何牽絆。

  兩人一正一反。

  不過多一會兒,張顯感覺茶湯喝多了,下身有些急事了,所以連忙跟馮鈺請辭,“你且坐會。”

  馮鈺耷拉著腦袋,沒回應,像是有些困了。

  走到後院門帘處,張顯不太放心的又看了眼。

  她的腦袋已經快垂到桌上,兩手扒在桌沿邊。

  模樣可愛。

  放完急,張顯回自己房裡拿了床薄被,回到前廳,敞開蓋在馮鈺身上。

  剪了燈籠中的燈芯,光亮稍微弱點,輕手輕腳又將空茶杯收拾起來。

  掩好前門門閂,最後張顯才回了自己房裡。

  他躺著閉眼睛,卻發現怎麼都睡不著,心裡掛念著馮鈺睡得如何。

  於是起身披衣又往前廳走,遠遠站在門邊看她。

  趴著睡了。

  走近些,他湊到她跟前。

  女子一呼一吸,嘴唇微微嘟著。

  張顯怕她冷,想探探手心溫度。

  誰知剛放上去,就被反手抓住。

  猛然間,趴在桌上的人睜開眼,一雙黑眸就這麼盯著張顯。

  慌了神,張顯結巴起來,“我……我……”

  馮鈺將他手指尖尖握的很緊,“你做什麼?”

  “要不你去我房裡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為啥不愛評論啊,我今天要更很多……,這兩天都是

  第30章 第二十九回

  起身時,被子順著背滑了下去。

  馮鈺低頭看。

  張顯蹲下身子撿了起來,他放在手上重新折好,非常細緻的撫平。

  “這裡睡可能會著涼。”

  馮鈺撓撓耳朵,“不了,我回去吧。”她從板凳和桌子間走出來,

  擦肩而過,馮鈺側了下身子,她一直往大門那走,張顯背對著她。

  “哎?”前面走路的人忽然停了下來,她轉身。

  又急急朝張顯跑過來,自己身上摸索許久。

  張顯看她兩手一直按來按去,應該是在找錢。

  “那茶湯多少錢啊?”馮鈺低著頭還在找錢,問道。

  “十二文。”

  “噢,這裡有。”馮鈺拿出一些碎銀,數了數,發現還少兩文。十分難為情的看向張顯,“出門忘記帶錢了,先給你這些行不行。”

  她拉過張顯的手,攤平將碎銀放在他手心。

  “行啊。”張顯笑著看她。

  馮鈺也跟著笑,“行,那我改天再給你送過來。”

  出了津門茶館,馮鈺獨自一人走在長樂街上。

  忽然,女子頓住腳,她摸出了身上另外的五文錢。

  ————

  “唐大人,您看,這就是咱們縣衙了。”楊主簿領了唐連山和他的隨從們一路從縣衙門口到公堂。

  比起河間府的府衙,這個縣衙確實小的可憐,門口大鼓已經有些殘破,明鏡高懸的牌匾上更是殘跡斑斑。

  唐連山走到公堂大人桌案邊,他伸手抹了一把桌案上的灰。

  大拇指捏著食指和中指搓搓,笑道:“積灰這麼多,想必你們縣裡非常太平啊。”

  馮褚一直垂著腦袋跟在後面,聽到唐連山如此說,心下一驚,怕這夸不是夸,也聽不出譏諷。

  楊主簿附和笑道:“承蒙聖上恩澤,我們津門縣中近日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海清河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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