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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才慢慢發現,原來那不是討厭,而是因為喜歡。

  霍承安起初都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太匪夷所思了,自己是真的瘋了居然產生這種錯覺,真是可笑,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季時顏那公主病的小丫頭片子呢?

  直到有一天,看到那熟悉的字跡,一種無法掩飾的巨大驚喜衝擊著他的內心,讓他在那一瞬間突然變成了一個宛若年少青澀、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

  可是後來他才知道,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場烏龍,那幾個月以來,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而已。

  那是他霍承安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嘗到挫敗的滋味。

  霍承安以為,那將是他既定人生軌道中唯一的一次偏離和失控,多年後也將湮滅在時間的長河中,成為不值一提的小插曲。

  可直到去年,和季時顏在宴會上的正式重遇,看著她和一眾年輕的富家子弟言笑晏晏,舉杯喝下一杯又一杯的烈酒,看著她目帶疏離地對自己露出禮貌的微笑,還聽到旁人的議論,說道這些年,她從未談過戀愛。

  在國外這幾年一直了無波動的心情,卻突然出現了一絲異樣的波瀾。

  霍承安彷佛感受到,自己的內心,有什麼在蠢蠢欲動。

  所以在醉醺醺的她當著顧亦芯的面和自己假裝陌生人的時候,他才會怒不可遏地直接把她從宴會現場帶走。

  那天晚上,忘記了到底是誰先主動的,只是在他作出回應的那一刻起,一個決定也在腦中漸漸成了型。

  所以,在她累得窩在自己懷裡深睡的時候,依然很清醒的他拿起手機,給霍老爺子發去了一條簡訊。

  牆上的掛鍾叮咚作響,提示已經晚上十一點了,霍承安才終於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他回頭朝旋轉樓梯望了一眼,從他下樓開始,樓上一直都很安靜。

  霍承安站起身,走到廚房,用一個瓷碗盛了一碗鴿子湯,走到樓上。

  他將臥室門解了鎖,動作極輕地推開門,一句“時顏”還沒叫出口,就發現臥室里已然空無一人。

  而原本緊閉的窗戶被打開,一床被擰成繩子的床單飄蕩在窗戶外面,兩側的窗簾也隨著微風不斷搖擺。

  剛剛被他甩散開的行李箱還大剌剌擺在地上,梳妝檯上原來的東西全都亂七八糟地擺在地上,霍承安走到梳妝檯前把那一張被壓在杯子底下的紙張拿起來。

  上面寫著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你以為把門反鎖,我就沒有辦法離開這裡嗎?霍承安,你做夢!

  看著那熟悉的筆跡,霍承安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季時顏,你就真的這麼想跟他離婚嗎?

  —

  從致安名邸翻窗逃出來之後,季時顏沒有給任何人打電話,而是從別墅區走了一大段距離後,才伸手攔了輛計程車,讓司機把她送到了創世紀公寓區。

  創世紀公寓是她從季家搬出來之後,跟霍承安結婚前,自己一個人一直住著的地方。

  去年和霍承安結婚後,她搬到致安名邸,但這裡既沒被空著也沒被賣掉,好多東西都還留在這裡,每周還會有人固定過來打掃一下。

  那時候是想著可以留著做個歇腳的地方,哪曾想到今日卻成了她唯一的去處,也許,也會成為她今後的住所。

  從致安名邸出來時,季時顏只帶了錢包手機還有一些重要的證件,她本來想把結婚證也拿出來。

  可是翻遍了整間臥室里所有可以放東西的地方,她也沒有找到,也是奇了怪了,都快過去一年了,她才想起來自己居然只在領結婚證的那一天見過那兩本紅本本,至於它們後來被放到了哪裡,她竟然一無所知。

  後來是怕霍承安突然上來,發現她想翻窗逃跑,季時顏只好放棄了拿結婚證的這個想法,拿著幾樣重要的東西,艱難地翻窗下來了。

  所幸臥室在二樓,不是很高,而且她之前拍戲的時候演過類似的戲份,算是有點經驗,才能逃跑得如此順暢,也沒受任何的傷。

  回到創世紀公寓之後,季時顏先去洗了個澡,從浴室里出來,她才感覺自己像是終於活了過來,一晚上都很疲憊的神經也在這時候得到了片刻的舒緩。

  要是換作以往,她肯定會在洗完澡之後,精心地護個膚,再好好打理一下頭髮,但是今天她太累了,做什麼都覺得心力交瘁,於是只簡單地抹了點護膚品,匆匆把頭髮吹乾,便拿著手機躺在床上發呆。

  和霍承安鬧離婚這件事,季時顏目前還不想告訴其他人,尤其是季孜鶴,她現在腦子很亂,即使要告訴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更重要的是,她不確定季孜鶴是會支持她的決定,還是會覺得她無理取鬧,並施壓讓她回到致安名邸去。

  但是她現在其實心裡很難受,也很空落落的,很想找個人說話,可是點開鹿露的微信對話框,看到手機屏幕上方顯示的時間,已經快凌晨一點了,明天又是工作日,鹿露肯定已經睡著了。

  猶豫著,季時顏還是退出了微信,再翻翻通訊錄,卻發現好像沒有人能讓她隨便發消息去騷擾了。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原來自己除了鹿露,竟然連個能說心裡話的人都沒有。

  仔細想想,好像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所有圍在她身邊轉的人,不是因為她長得漂亮,就是因為她季家大小姐的身份,每個人表面看上去都對她很好很親密,但實際上都只是看起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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