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情深6:她無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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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蝕骨情深6:她無緣的孩子

  猛地,唐伊歌睜開了雙眼。

  房間內一片漆黑,唯有懸浮在她眼前的那雙眼睛,在黑暗下也灼亮得驚人。

  可除了那雙眼睛,伊歌看不到其他。

  嘴唇被嚴實封著,他的舌頭還在她嘴裡肆意。

  他明知道她已經醒了,可依然沒有停止對她的侵犯。

  「唔......」

  忽地。

  伊歌的舌尖驀地被咬了口。

  是真的咬!

  伊歌立刻感到一陣銳疼。

  隨著伊歌的嗚咽聲,耳畔傳來的男人濁重的喘息更密。

  伊歌身體被他覆蓋著。

  嘴唇和鼻息都被他的唇和挺硬的鼻尖用力壓著。

  身上的力氣早就被他在睡夢裡饞食乾淨。

  如今又被他更瘋狂的索吻和揉弄。

  伊歌腦子脹脹的犯暈,瀕臨極度缺氧快要窒息的邊緣。

  在失去意識前。

  伊歌迷迷糊糊的想,這人不是來劫色,是來劫命的吧!

  ......

  「伊歌,伊歌......」

  昏睡中的伊歌聽到有人在叫她。

  翦密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掀起了眼皮。

  打開雙眼的瞬間,伊歌的視野里除了一片白光再無其他。

  「伊歌,伊歌......」

  伊歌動了動耳朵,機械的轉動脖子,眼眸裏白茫茫一片,視線都是擴散的,沒有焦點。

  雷弈城魁梧健碩的身形蹲在伊歌面前,深眸緊盯著伊歌。

  盯了一會兒,發現伊歌仍是木木的,眼神空洞,像是丟了魂似的。

  雷弈城皺眉,伸手輕拍了拍她的臉,「伊歌,醒醒......」

  驀地。

  伊歌猛地提了口氣,從沙發上彈坐而起。

  她這樣,倒把雷弈城驚了驚,冷硬的面龐抽動,古怪的看著她。

  伊歌伸手撫著自己的脖子,張開唇大口呼吸,清芒的眼睛裡露出絲絲恐懼。

  惶惑的眨動睫毛,伊歌緩緩轉頭,深疑的看著雷弈城。

  雷弈城被她這樣的目光盯得眉骨聳動了下,眯眼,笑,「這麼看著我幹什麼?難不成你睡一覺起來,就發現我的帥了?」

  「......」伊歌嘴角抽搐,又吸了口氣,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雷弈城起身,坐在伊歌旁邊的沙發位置,側著身體,一條手臂撐在他一條大腿上,看著她說。

  「你剛來?」伊歌緊緊皺著眉,眼神散發著精光盯著雷弈城。

  雷弈城覺得伊歌看著他眼神實在奇怪,抿唇盯著她看了半響,點頭,「下午南卿給我電話的時候,我正好有事,所以就沒過來。現在那邊的事情結束了,所以我就過來了。」

  伊歌還是有些不信邪的盯著雷弈城!

  雷弈城雖然心裡犯狐疑,但面色坦蕩,也不說什麼,任由伊歌看。

  伊歌少說盯著雷弈城看了五分鐘!

  無奈雷弈城臉色從容泰然,一點心虛的跡象都沒有。

  伊歌不禁開始懷疑自己。

  難不成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只是她做的一場夢?

  可是如果是夢的話,那也太真實了吧!

  想著,伊歌驀地從沙發上下來,直衝進包房的洗手間。

  站在洗手台前,伊歌仔仔細細的盯著自己的嘴看。

  她今天那種情況下出門,自然沒有化妝,所以唇色也是自然的裸粉色。

  而現在鏡子裡的自己的唇......

  伊歌左看看右看看,都沒看出個異樣來!

  默了半響。

  伊歌還是不死心,對著鏡子將舌尖從嘴巴里伸出了一截。

  剛要察看個究竟,眼角便瞄見鏡子裡靠在洗手間門沿目光深幽盯著她的雷弈城!

  伊歌臉色訕訕,當即把舌尖收回了嘴裡。

  自然的擰開水龍頭,掬水往臉上拍。

  簡單沖了沖臉,抬起頭,看向鏡子,發現雷弈城仍然保持著那個姿勢深深沉沉的盯著她。

  伊歌眼尾輕顫,側身當什麼都沒感覺到,從他身前經過,走了出去。

  雷弈城身體沒動,臉往後偏了偏,看著坐到沙發里,怔怔出神的伊歌道,「怎麼?你覺得剛剛有人來過?」

  伊歌看著他,先是點點頭,後又搖了搖頭。

  如果剛才不是雷弈城的話。

  伊歌想不到其他人。

  而且,這裡是卿舎,肖南卿的地盤,要想進來,得有他親自發的邀請函,否則,根本不可能進來。

  她現在所在的包房,也是肖南卿規定的禁止入內的區域。

  其他人若是不想惹上卿舎,惹上他,是萬不敢擅自踏入的。

  進都進不來,就更別說侵犯她了!

  所以伊歌現在有點懷疑。

  她剛才興許只是做了個有點顏色但是卻並不和諧的夢!

  雷弈城見伊歌又點頭又搖頭,不禁有些迷糊。

  站直身,雷弈城朝她走了過去,「看你那樣,分明是以為我來過。」

  雷弈城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架起一條且長且粗壯的大腿,邊從褲兜里摸出煙盒以及打火機,邊踅眯著深眸看著伊歌道,「所以,我沒來之前,發生了什麼......」

  頓了頓,補充道,「你以為發生了什麼?」

  呃......

  伊歌耳根微燒,伸手拍了兩下,悻悻的咳了聲,迴避道,「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應該是夢。」

  「夢見被人強吻?」雷弈城呲。

  「咳咳咳咳。」伊歌猛地咳嗽了起來,沒一會兒就把一張臉給咳得緋紅。

  雷弈城夾著香菸的指微停,斂眉盯著伊歌。

  伊歌視線閃爍,就是不跟他的目光對上。

  雷弈城雙眸輕縮,蹙著眉將菸蒂放到了薄唇間,笑道,「看來還真是!」

  雷弈城那笑,透著幾分意味不明,也透著涼意。

  伊歌有些囧,是以並未特別注意雷弈城那笑的含義。

  畢竟,她現在快二十八了,再過兩年,就是女人如狼似虎的年紀。

  做夢夢見被人強吻......她是有多寂寞,多空虛......

  她可丟不起這個臉!

  「伊歌。」

  雷弈城突然極為正式鄭重的叫了她一聲。

  伊歌微怔,抬頭看向他。

  雷弈城嘬了口煙,緩慢的吐著煙圈,隔著清裊的煙霧睨著伊歌,「我從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歡你,你知道吧。」

  「......」伊歌眼皮一跳,繼而挽唇笑,「開什麼玩笑,那時候咱們才多大,十三歲還是十四歲。」

  相比之她跟顧言,容墨琛以及肖南卿幾人從小便認識,雷弈城則要晚些。

  他是在容墨琛高中時一次機緣巧合結識的,許是彼此的磁場比較合。

  所以兩人很快打成了一片,成了兄弟。

  而因為十五歲那年容墨琛參加一場違法的賽車險些喪命,亦是雷弈城拼死相護,攔住了一部分朝容墨琛傾軋去的車,才給了容司南搭救的時間。

  因為那次非法賽車事件,除了給容司南留下腿疾,雷弈城亦受了重傷,整整臥床一個月才勉強能下地。

  自此後,兩人的關係便更鐵了。

  從兩人認識,一眾發小聚會時,容墨琛總帶著雷弈城,一回生二回熟,大傢伙就熟悉了起來。

  也就是從那時起。

  雷弈城對伊歌的傾慕和喜歡便沒有掩飾過,一直到現在。

  這十多年來,雷弈城斷斷續續跟她表白的次數已經多到數不清了。

  而伊歌也不厭其煩的明確跟他說,他們不可能。

  所以,雷弈城跟她表白了多少次,伊歌就拒絕了他多少次。

  可是,這並不代表,伊歌習慣了他的表白,並不代表,伊歌對他的表白沒有壓力。

  她太明白喜歡一個人的心情。

  他的一舉一動,一個皺眉一個揚唇,都會直接影響到她的心情。

  知道他不喜歡她,她也會難過得想死。

  所以她知道,每次她的拒絕,就像一把不見血的刀,往他心口送。

  她明白那種難過和痛苦。

  所以,她總是害怕跟雷弈城獨處,害怕他突然而來的告白。

  因為她一定會拒絕他。

  而他也一定會受到傷害!

  雷弈城輕眯著眼,在煙霧繚繞下看著她,「伊歌,你還不清楚嗎?你們沒有可能。」

  伊歌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隨意放在腿上的手也微微握緊。

  雷弈城不意外於看到伊歌這樣。

  事實上,但凡在她面前提到容司南這三個字,她就不可能保持鎮定和淡然。

  容司南就是她唐伊歌的命門。

  不止決定著她的生死,還遠程操控著她的喜怒哀樂!

  「他是你妹夫,永遠是!」雷弈城牽著嘴角,可出口的話卻異常殘忍!

  唐伊歌雙眸湧出猩紅,看著雷弈城,本就帶著些微沙啞的聲音愈是暗啞,「你們又何必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我的大哥,變成了我的妹夫!是因為你們覺得,如果不提醒我,我就會厚顏無恥不要臉面的去糾纏他,破壞他的家庭?」

  雷弈城擰緊眉,「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又何必曲解?你自己沒發現麼?但凡在你面前提到容司南這三個字,你就變得像只渾身長滿刺的刺蝟,敏感,尖銳!」

  唐伊歌頓住。

  原來提到他,她是這樣的嗎?

  微微閉眼,伊歌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啞著嗓子道,「對不起,是我反應過激。」

  「伊歌,你該開始新的生活。」雷弈城看著她道。

  伊歌低垂著眼,輕聲說,「我現在難道不是在過新生活麼?」

  不再奢求跟他在一起的新生活。

  「放下!」

  雷弈城說。

  伊歌蹙緊眉,兩隻拳頭驟然捏到最緊。

  「放下他伊歌!」雷弈城看著她握得骨節發白的手,沉沉道。

  伊歌眼眸狠顫,低了低頭,苦澀的笑,「要是放得下,早就放下了。」

  「我幫你伊歌,我幫你放下他,一年放不下兩年,兩年還放不下就五年,五年放不下也沒關係,十年,二十年,我陪著你!」雷弈城嗓音堅毅,擲地有聲。

  「你陪著我幹麼?你去過你的生活啊。」伊歌抬起頭,看著他疲倦的笑,「其實我覺得現在就挺好的。我已經接受他結婚的事實,也清楚我們之間再無可能。所以我不會再對他抱有期待。只要他好,我怎麼樣都行。」

  「你這叫自暴自棄!」雷弈城皺眉。

  「現在都晚上八點了,我該回去了。」伊歌抬頭看了看包房裡的時鐘,對雷弈城說,已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雷弈城心頭悶疼,夾著香菸的兩隻宛若鐵棒的手指收緊,眼眸沉然盯著伊歌,「伊歌,來我身邊。只要你願意,我雷弈城的命,從此便是你唐伊歌的!」

  伊歌看向他,白潔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波動。

  她盯著雷弈城看了半響,緩緩道,「弈城,除了他,誰都不行。」

  雷弈城一顆心像是被鈍厲的斧頭劈過,疼得他忍不住想爆粗口。

  可是最後,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

  ......

  唐伊歌回到影樓,拿了錢下樓付車資。

  回來後,她便上樓進了洗浴室。

  洗浴室里。

  唐伊歌將身上的衣服脫光,白皙緊緻的身體在鏡子裡泛著柔軟的光澤。

  看上去,仿佛完美無暇。

  如果,沒有腹部那道疤痕的話!

  唐伊歌怔怔盯著鏡子裡的自己,手指一遍遍的撫摸著她小腹那道疤痕。

  那道疤有點長,橫在她平坦的小腹,看著突兀而醜陋。

  一年前容司南和唐阮的婚禮結束,有關於她用卑鄙手段在婚前睡了妹妹的男人的新聞便在Z市傳播開。

  一時之間,她成了Z市人人唾罵憎恨的賤人。

  她的微博,微信,以及所有社交平台的帳號曝光於網絡和媒體。

  幾乎整個Z市的人都跑到上面用各種帶生殖器的詞語辱罵她,詛咒她。

  因為她,唐峪聞和周雪冉遭到了同行的質疑和非議。

  而漸漸的,那些網友罵她罵地多了,覺得不過癮了,便轉而罵她的父母。

  唐峪聞和周雪冉的朋友圈在那段時間亦是被各種難聽的謾罵和羞辱刷屏。

  唐峪聞最要面子,無法忍受眾人的無端指摘,選擇用最高調的方式,專門請律師起草了和她唐伊歌斷絕父女關係的文書,並且,曝光於網絡。

  然後,唐伊歌被逐出家門的消息讓網友們更加「沾沾自喜」,因為是他們的聲音,才讓她那種賤女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在眾網友眼裡。

  唐伊歌死不足惜。

  那段時間。

  是唐伊歌人生中最昏暗最無助也最狼狽的時光。

  被親妹妹設計,被心愛的男人憎恨,被親生父親逐出家門,被素不相識的網友咒罵。

  伊歌生不如死!

  可是她沒有死,因為她捨不得死在那個男人前面。

  所以她只是離開了Z市,去到了一個她從未去過的,完全陌生的異國城市。

  在那裡。

  伊歌每天像遊魂一般的生活。

  泡吧,喝酒,宿醉,放縱......

  直到。

  他的來臨。

  是的,她懷孕了。

  就在那個晚上,她懷上了他的孩子。

  得知她懷孕的消息,她欣喜若狂,她覺得這是老天的垂憐。

  她開始小心翼翼的生活。

  從未規律的作息,在懷孕那段時間變得規律。

  她喜歡的辛辣,也是在那時改食清淡。

  她不再喝酒,不再抽菸。

  她早早的參加了育嬰班,一個人按時去醫院體檢,沒人說話,她便跟肚子裡的孩子說。

  她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希望和目標。

  懷孕那段時間,唐伊歌真是幸福啊!儘管她只有一個人。

  可是......

  可是......

  七個月了。

  前一天她去體檢,醫生還告訴她,孩子好好兒的,很健康。

  可是後一天,她醒來時,除了肚子裡上的那道傷疤,什麼都沒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好好兒的孩子沒了!

  醫生說,他們已經盡力了。

  孩子早產,生命體徵太弱,出生沒多久便徹底沒了生命跡象。

  她不相信啊!

  可是醫生竟然讓護士抱著一個渾身是血,可是已經沒了呼吸的小嬰兒給她看。

  說這就是她的孩子!

  她當時就瘋了!

  瘋狂的尖叫,瘋狂的哭。

  怎麼可能呢?

  前一天醫生說了,孩子很好,很健康啊。

  她以為最糟糕的事也莫過於此了。

  醫生卻告訴她。

  因為她之前酗酒嚴重,以及作息時間極度不規律,而這次生產對她的身體亦帶來了嚴重的損壞!

  所以,她以後可能再也無法受孕。

  這個世界最可怕的不是不曾擁有。

  而是擁有了,卻又失去。

  在那之後的小半年,伊歌精神恍惚,甚至因為半夜尖叫大哭而被鄰居當成神經病,聯繫當地警察將她強行帶去精神病院隔離調查。

  她知道自己沒瘋。

  她只是,痛了!

  其實,若是真瘋了也好。

  這樣,她就感覺不到絕望,感覺不到心痛了。

  她在精神病院待了三個月。

  出院後,她努力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的去生活。

  她又開始喝酒,抽菸。

  只是酒喝多了,肚子會疼。

  煙抽多了,嗓子會疼。

  辣椒吃多了,心會疼。

  她的身體壞了!

  是真的壞了。

  唐伊歌站在鏡子前,淚如雨下。

  她覺得自己真是堅強。

  都這樣了,還捨不得去死!

  「唐伊歌,你到底在堅持什麼。」伊歌無聲掉眼淚,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小聲道。

  ......

  北盛。

  唐阮穿著素色的針織衫和長裙,單單薄薄的站在別墅門口的石階上,翹首往前看著什麼。

  汽車駛過露面傳來的響聲,讓唐阮雙眼一亮,欣喜的抬步走下石階。

  賓利車在她身前停了下來。

  旋即車門打開,容司南從車內下來,伸手握住了唐阮的手,觸手的冰涼讓他皺了皺眉宇,垂眸略帶幾分責怪的看著她,「為什麼不乖乖在家裡等?」

  容司南牽著她朝別墅里走。

  唐阮看著他微繃的側臉,甜蜜染上眉梢,柔柔說,「我想讓你一下車就能看到我。」

  容司南回眸看了她一眼,「那也該披肩外衣。」

  唐阮快走一步,與他並肩站著,另一隻手勾住他的胳膊,柔軟的胸口也貼在了他的手臂上。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輕蹭著,「知道了,我下一次一定注意。」

  容司南眸光斂了下,鬆開她的手,從她手臂里抽出胳膊,幾乎走進別墅,站在玄關換鞋。

  唐阮在他從她手臂里抽出手時,往前的腳步便微微定住了,站在原地,複雜而失落的看著容司南修長的背影。

  容司南換好鞋,回身看向唐阮,見她站在原地,嘴唇輕抿,「不冷麼?快進來。」

  「......嗯。」唐阮頓了幾秒,對他溫馴的笑了笑,隨即快步走了進去,伸手拉住容司南的大手。

  容司南亦對她扯了扯唇,牽著她向里走。

  ........

  夜裡十一點,容司南從書房出來,正要回臥室休息,眼角不經意掃到樓下。

  唐阮坐在客廳沙發里,手裡抱著他今天出去時穿著的大衣,垂著頭,一動不動。

  容司南清眸微縮,朝樓下走去。

  下樓,走到唐阮身後,容司南伸手輕握住她羸弱的雙肩,出口嗓音淳厚溫柔,「在想什麼?」

  「沒。」唐阮如常的將手裡的大衣放到沙發里,抬手覆在容司南搭在她雙肩上的大手,仰起頭,沖他低眉順眼的笑,「忙完了?」

  容司南輕頷首,從後手下抽出一隻手,而後握住她的手,將她從沙發里牽起,眉目雋永看著她,「不早了,休息吧。」

  唐阮乖順的點頭,被他牽著繞過沙發,走到他面前,「累不累?」

  「還好。」容司南輕扯唇,帶著她朝樓上走。

  唐阮默了幾秒,抬頭看著他溫謙的側臉,笑著說,「你今天下午出去見客戶,這一下午,應該了解得差不多了吧。」

  「嗯。」容司南簡單說。

  但唐阮聽出了敷衍的意味。

  微垂下睫毛,唐阮沒再說話。

  回到臥房。

  容司南便鬆開她的手,徑直朝洗浴室走了去。

  唐阮看著他的背影,雙眼狠狠閃了下,突然道,「司南,今天我們一起洗吧。」

  容司南步伐停頓,微偏身望向唐阮,溫潤的眉宇淺皺著。

  唐阮咬咬嘴唇,漫步朝他走去,柔唇輕扯,「夫妻間一起洗澡應該很正常吧。你說呢?」

  容司南抿唇,「你先去洗吧。」

  「我們一起呀。」唐阮站在他面前,「一起洗節省時間。」

  容司南眯了眯眼,抬手摸了摸唐阮的頭,「不差這點時間。你若是累了,就先去洗了休息。」

  說完,容司南錯開她就要離開房間。

  「司南。」

  唐阮猛地轉身,出口的聲音也微微拔高了些,帶著顫抖。

  容司南停下,嘴角勾著雅達的弧度,回身無奈的看著唐阮,「乖。」

  「司南,你忘了上次在老宅,我們當著爺爺的面兒說什麼了嗎?」唐阮帶著委屈的輕泣,柔弱的看著容司南。

  「嗯?」容司南卻是一臉疑惑。

  唐阮咬唇,眼淚就那麼掉了下來,雙眼哀怨的盯著容司南。

  容司南皺了皺眉,上前,伸手將她輕抱進懷裡,「怎麼了?好好兒的哭了。」

  唐阮臉靠在他胸口,難過的嗚咽,「司南,連墨琛都快有孩子了。你不是也喜歡小孩兒嗎?我們生一個好不好?」

  容司南眼瞳驟深,突然就鬆開了唐阮。

  唐阮心口揪緊,抬起頭流著眼淚無措的看著他。

  容司南面色無異。

  可看著唐阮的眼神,卻讓她莫名覺得冷。

  「阮阮,我們剛結婚時便就這個問題達成了協議。當然,如果你現在對我們目前的狀況不滿意,我不會強迫你按照我的想法而活,我們可以分開,讓你去過,你想過的生活。」容司南語氣平靜,根本沒有半分賭氣或是玩笑的意味。

  唐阮知道,他是認真的!

  可是,他們剛結婚了一年而已,她怎麼能跟他分開?

  她絕不可能跟他分開。

  唐阮驀地衝上來,猛地抱住容司南的腰身,哽咽道,「對不起老公,是我不好,我不該提這個的。我只是,只是很想給你生個孩子,屬於我們的孩子。」

  容司南頓了頓,才伸手輕環住唐阮顫慄的背脊,「如果你想要孩子,我們去福利院領養一個,嗯?」

  「......」唐阮死死閉上眼睛,嘴唇繃到發白,半響,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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