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人不能薄情的事做了,還想好事都落在自己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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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靜禕話還未完,小腿驀地傳來一陣鈍痛,疼得她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滾!」

  容正豐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握著拐杖顫.抖的指向方靜禕,整張臉發紫,額頭上的青筋股股都凸了出來,十分駭人攖。

  容司南心口猛沉,上前扶住方靜禕,聲線緊繃,「媽,你沒事吧?償」

  方靜禕疼得小腿肚子直抖,可臉上卻是無法置信的表情看著容正豐,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自她嫁進容家開始,老爺子雖然脾氣大,性子琢磨不透,常常做些讓她出其不意的舉動,可饒是指責她,也是極克制的,更別說像今天這樣出手打她了!

  方靜禕嘴唇到下巴因為委屈隱隱抽抖,聲音沙啞壓著哽咽,「爸......」

  「你給我滾,立刻滾出去!」容正豐叱吼,臉上已是繼而難受隱忍的表情,眼珠子血紅的往外鼓。

  李立聽到動靜匆匆走進來,就見老爺子捂著胸口神情難受的模樣。

  心口一鼓,李立忙上前握住容正豐的手臂道,「老爺子,您不能再激動了,您的身子受不了這樣。」

  「你讓她走,馬上讓她走!」容正豐聲線激顫。

  李立攏緊眉,看向容司南,「大少爺,您帶夫人先離開吧。」

  容司南點頭,摟著方靜禕的肩便要將她往外帶。

  方靜禕卻突然掙開他,委屈而憤懣的盯著容正豐,「爸,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您要出手打我?「

  容正豐閉上眼,呼吸明顯衰竭。

  李立太陽穴兩端跳得厲害,頭一次不顧主僕有別,凝目看著方靜禕厲聲道,「夫人,您就先走吧,老爺子剛從醫院回來,您這是想幹什麼?想讓老爺子再進一次醫院?」

  方靜禕,「......」

  方靜禕顫.抖的看著李立,心臟的地方像是被一塊巨石壓制著,讓她喘息都困難。

  忍著淚,方靜禕淒涼的點頭,「是我讓老爺子進的醫院麼?昨天是我讓老爺子進的醫院?我今天來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容家的子嗣,為了您的孫子麼?我做錯了什麼,您要這麼對我?容雋離開得早,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

  「媽,您能不能少說兩句?」容司南沉喝。

  方靜禕嘴唇一抖,含著淚看向容司南,痛心道,「司南,連你也要這麼對媽媽麼?連你也要......」

  容司南繃著唇,乾脆躬身將方靜禕抱了起來,對李立道,「老爺子就先拜託給你了李叔。」

  李立揮揮手。

  容司南這才抱著方靜禕朝門口走了去。

  「司南,你這是幹什麼?快放媽媽下來,你的腿......」方靜禕被容司南抱著,愣了半響,才緊張道。

  容司南潤眸幽沉,沒說話,徑直抱著她走了出去。

  ......

  方靜禕一走,李立忙給容正豐拿了藥吃下,又給他扶了一陣氣,容正豐的臉色才由青紫專為蒼白,閉目靠在躺椅上,氣若遊絲。

  李立站在他身邊,滿眼焦慮,在心裡打了腹稿,才開口道,「老爺子,夫人她衛子心切,所以很多時候容易被人蒙蔽,您別跟夫人計較。」

  容正豐幽幽掀開眼皮看著李立,「衛子心切?她?」

  李立嘴角輕抽,「老爺子,二少爺到底也是夫人的親兒子,就算平時跟二少爺關係再不睦,親的就是親的,關鍵時候,夫人還是會為二少爺著想,著急。」

  「哼。」容正豐閉上雙眼,臉色漸漸有了點潤色,「她或許有一部分是為了墨琛,但歸根結底,她是為了滿足她自己的掌控欲,奠定她在這個家的地位。

  她瞧不上沫沫,與其說看不起沫沫的生活作風,倒不如說看不上沫沫的家世。靜禕她從小接受的教育是門當戶對,是長幼有序,是百善孝為先。

  所以她在對待墨琛和司南上才會那麼大區別,再加之後來司南為了救墨琛左腿留下殘疾,靜禕她在心裡怪墨琛,總覺得是墨琛搶了司南的東西,所以對司南更加心疼,而對墨琛又總是帶了分挑剔。

  可墨琛呢,性子冷漠,悶葫蘆一個,對於靜禕對他和司南的差別待遇,他從來不多說一個字。方靜禕對他冷待,他同樣不黏糊她,對她不關心不問候。你說這樣一對母子,能有多深厚的感情?「

  李立微詫。

  沒想到老爺子平時不說,看得還挺透徹的。

  「靜禕思想固化,遇事偏信與自己利益和想法有力的一方,腦子實在比不上她那個妹妹。」容正豐哼說。

  「......」李立嘴角抽搐,老爺子是在說夫人蠢麼?!

  容正豐搖搖頭,「你給墨琛打個電話,問問看那個梁憶是怎麼回事?別讓她再出現煽風點火!」

  李立點頭,拿起座機便要打電話。

  容正豐擰眉,打開雙眼看著李立,「還有,古家那兩個東西讓他給我挪別處關著,又不是只有Z市有精神病院!」

  李立,「......老爺子,您之前不是挺喜歡古靈漪的麼?」

  「我喜歡?我要不是看她長得像......」容正豐突然瞪大眼,激動道。

  李立眉毛一挑,忍笑的看著容正豐話到一半猛然變得不自然的臉。

  容正豐抿唇,彆扭的哼了幾聲,小聲道,「墨琛這幾年心裡一直想著沫沫,我心裡又總覺得虧欠了沫沫。古靈漪長得像沫沫,墨琛想必好接受一點,所以我才撮合她們。」

  說著,容正豐輕嘆了口,看著李立,「想當年我那麼對沫沫還真是讓人寒心啦。老靳死的時候,我沒有出席他的葬禮,對懷孕六個多月的沫沫非但沒有一點關切,反而縱容靜禕上門趕她走。如若我是沫沫,我恐怕一輩子都無法釋懷。說起來,墨琛之前不告訴我兮兮和寒寒的存在,想必也是顧念沫沫的心情。」

  容正豐吸氣,忽然也一下子釋然了,「墨琛沒有錯,錯的是當年的我。我不能薄情的事做了,還想好事都落在我頭上。沫沫這丫頭,現在想起來,真讓人心疼。」

  容正豐眼睛一澀,搖頭,「當年那種情況,孤立無援,每個人都在逼她,想害她。又剛經歷了最親的人離世......」

  容正豐說不下去了,擺擺手,閉上眼把頭轉到了一邊,拿後腦勺對著李立。

  李立看得心裡也難受,盯著容正豐的後腦勺看了半響,輕聲道,「老爺子,其實當年我就想說,二少爺哪是什麼人都能蒙蔽玩弄的?二少爺比誰都精明,心思深沉卻也通達。靳小姐不過二十出頭的小毛丫頭,心機再深,能深得過二少爺?所以當夫人拿著那些所謂的證據視頻來找您的時候,我腦子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可信。而您呢,關心則亂,一看到那些東西理智全無,沒有經過任何認證就堅信了那些東西。」

  容正豐背對著李立,所以李立看不到容正豐的臉色,繼續說,「其實說到底,您之所以那麼生氣,無非是你心裡也挺喜歡靳小姐做您的孫媳婦。再加之對她肚子裡的孩子滿滿的期待。所以在夫人拿著那些東西來找您,您覺得被背叛,愚弄了,滿心期待的曾孫子也不是容家的種,您氣不過,才會縱容夫人對靳小姐的所作所為。」

  李立憋了許久的話在今天終於一吐為快了,解脫得長長舒了口氣。

  然而下一秒,原本有氣無力躺在椅子上的容正豐,卻忽然精氣神充沛的猛然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拿起拐杖就往李立身上招呼。

  李立嚇了一跳,也痛得直抽氣,在容正豐不停落下的拐杖中狼狽逃竄。

  「我打死你這個老東西,你當年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說?現在才說管什麼用?管什麼用?!」容正豐真是被李立一通話氣嘔得感覺自己隨時都可能背過氣去,而且,他深刻覺得他早晚得被這一伙人氣得一命嗚呼!他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

  越想越覺得不能忍,容正豐下手的力道和速度也越來越重和快。

  李立最後沒法子了,只得舉白旗投降,灰溜溜的逃離了現場。

  李立後來每每憶起今天的事,都覺得是他人生的一大污點!六十多歲的人還被人這麼追著打,除了他還有誰,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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