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我有哥哥了,你不為我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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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墨琛心臟的地方猶似被利器凌遲,兩片薄唇繃直,雙臂用力收緊。

  深夜,萬籟俱靜,靈魂在這時候得以棲息,可躺在床上的靳橘沫,身體和靈魂都無法得到安歇。

  借著從落地窗灑進的星點光輝,靳橘沫看著睡在她身畔呼吸淺幽的男人悅。

  確定他完全熟睡,靳橘沫輕手輕腳拿開他占有似的摟著她腰的長臂,掀開被子下了床,赤足拿著床頭桌上的手機,朝臥室外走了出去攙。

  ...................

  客廳沙發,靳橘沫糾結良久,還是撥出了慕覃年的號碼。

  電話撥通好一會兒,才接通,傳來慕覃年淺柔的低音,「小沫,這麼晚給哥打電話,有事?」

  靳橘沫扣緊手機,低低道,「哥,你知道我為了什麼。」

  「嗯。」慕覃年哼應了聲。

  「哥,你放她走吧,行麼?」靳橘沫聲音越發小了。

  「不行。」

  慕覃年回答得簡潔明了,乾脆利落。

  靳橘沫抿緊唇,「我知道她曾給慕家,給你帶去了不可挽回的傷害......」

  「小沫,我本來並不打算找她算帳,可哥現在反悔了。」慕覃年沉沉說。

  「......為什麼?」

  靳橘沫不懂。

  既然他已經放棄報復,又為什麼反悔?

  「我不能等到她再次傷害了你才出手。小沫,這種女人不值得你來跟哥求情。乖點,就當不知道這事,嗯?」慕覃年聲線柔.軟,輕聲哄她。

  靳橘沫心口發熱,「哥,我不會再給她傷害我的機會。」

  「她這樣的女人詭計多端,你不是她的對手。小沫,我可以答應你不要她的命,再多的,哥不能答應。」

  慕覃年語氣堅決,甚至有些嚴肅。

  靳橘沫知道,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多說無益。

  結束和慕覃年的通話,靳橘沫抱著雙.腿在沙發上坐了會兒,這才起身準備回臥室。

  可剛一轉身,就看見本應該在臥室休息的男人,此刻正站在臥室門口,黑眸幽深,寂靜無聲的盯著她。

  靳橘沫心尖一縮,桃花眼快速閃過無措,「你,怎麼起來了?」

  容墨琛沒答應,抿著兩片薄唇朝她走來。

  靳橘沫緊張的屏息,雙眼閃爍。

  容墨琛走到她面前,黑漆漆的眼瞳盯了眼靳橘沫赤著的一雙白足,一對長眉立時攏緊,冷幽幽的看了眼靳橘沫。

  緊跟著,靳橘沫便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靳橘沫身子微微僵硬,看著男人冷峻的臉龐,心頭有些打鼓。

  容墨琛一直不出聲,抱著靳橘沫朝臥室走。

  臥室房門被他帶上的一刻,靳橘沫小心的看了看他,措辭道,「是我吵醒你了麼?」

  容墨琛將靳橘沫放進被窩裡,深眸沒有一絲情緒的盯著她,「習慣了抱著你睡,你不在,我就醒了。」

  靳橘沫心頭狠狠一動,猛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容墨琛微怔,接著伸出雙臂回抱住她,親她的耳發,「這麼晚給誰打電話?」

  靳橘沫雙眼緊了緊,慢慢鬆開雙手,桃花眼擔憂的看著他,「......慕覃年。」

  靳橘沫說完,就屏息盯著他。

  容墨琛依舊面無表情,眼眸黑深,望不見底。

  是以,靳橘沫無法判斷他此刻的情緒,輕張唇呼吸了口,「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容墨琛微眯眼,保持著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的動作,聲音低沉,「你說。」

  靳橘沫抿了抿唇,「慕覃年和我......他是我哥。」

  靳橘沫看著他,他臉色平靜,沒有絲毫的意外和震驚,至少從表情上看不出。

  皺緊眉,靳橘沫疑惑的盯著他,「你,沒有什麼想說的麼?」

  「你想我說什麼?」容墨琛說。

  「......」

  靳橘沫拿不準他這話的意思,望著他沒說話。

  容墨琛收回雙臂,站直身,站在床邊,黑眸幽邃沉然,「高興嗎?」

  靳橘沫眼眸快速閃過什麼,慢慢從床上下來,站在他面前,仰頭看著他清俊冷漠的臉,「我有哥哥了,你不為我高興嗎?」

  「所以,你很高興。」容墨琛道。

  靳橘沫眉心微跳,看著他依然淡漠的臉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他的反應,讓她迷茫,甚至有些傷心。

  她有親人了,她終於找到她的根,知道她從何而來,她以為她告訴他,他會替她高興。

  可眼下看來,並不是。

  容墨琛伸手輕撫靳橘沫柔順的長髮,「小沫,你從沒跟我說過你的事。」

  靳橘沫桃花眼輕顫,「我的事,你不是都知道了。」

  「我知道,跟你主動告訴我,有很大的區別。」容墨琛說。

  靳橘沫唇色微白,聲音有些發抖,「你想知道什麼?」

  容墨琛盯著她,涼薄的雙唇吐出兩個字,「所有。」

  靳橘沫提氣,伸手拉起他的手,坐在床沿。

  還沒開口,容墨琛已經感覺到在他掌心的小手寸寸涼了下來。

  心尖微疼,容墨琛忽然有些痛恨自己,她不肯說,他又何必逼迫她,她很痛苦啊!

  「小沫......」

  「沒事。」靳橘沫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微抬起泛白的小臉,對他輕扯了扯嘴角。

  容墨琛看著她在他面前強顏歡笑,心如刀削。

  「四歲那年,梁憶為了嫁給地產大亨古姚秦,嫁進她夢寐以求的豪門,把我送進了福利院。我記得當時她跟我說,讓我乖乖的聽院長的話,我乖的話,她很快就會回來接我。

  我信以為真,每天都很聽院長的話,想她的時候不敢哭,因為哭了就不乖了。我一直等一直等,她都沒有出現。」

  靳橘沫盯著黑漆漆的落地窗看,雙眼空洞,「一年後,爺爺到福利院收養了我,我就跟著他去了靳家。我剛去的時候很害怕,因為除了爺爺,沒有人肯理我。

  養母甚至看到我還會哭,每當我父母哭的時候,養父就讓我回自己房間。好長一段時間,有養母在的地方,我都不能出現。

  開始我以為是養母不喜歡我,後來我爺爺告訴我,是因為養父母剛剛失去了女兒,養母看到我,就會想起她們夭折的女兒,而並非養母不喜歡我。我知道以後越是不敢靠近養母,怕惹她傷心。從那時起,爺爺就是我最大的依靠,他像山一樣偉岸高大,在他身邊,我很安心,不會擔心自己會被再次拋棄。

  到靳家五年,我跟爺爺的感情越來越好,而我跟養父母之間卻仍然隔著一道屏障,我雖不必再刻意躲避養母,卻跟他們並不親近,那時在我心裡,其實認定了養父母是不大喜歡我的。

  可是十歲那年,爺爺的建築公司發生了一場變故,承包建築的包工頭拿著工人們的錢跑了,並且故意誤導那些工人,說是我爺爺的公司搞拖延,不肯給錢。那些工人信以為真,始終不肯相信我爺爺已經將錢如數支付,都以為是我爺爺想賴帳。

  那時,我除了正常上學以外的時間,都跟我爺爺在一起,爺爺總是去哪兒都帶著我,或許是怕我孤獨吧。那些工人找不到突破口逼我爺爺拿錢,所以就綁架了我......」

  話到這兒,靳橘沫嗓音驀地一啞,容墨琛感覺被他握在掌心的五根手指像冰櫃一般僵冷,心往下沉了沉。

  「他們拿我要挾我爺爺拿錢,不給錢就跟我同歸於盡。我知道他們也是被逼到了絕路,兩年的血汗錢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筆巨款,有些時候,錢就真的跟命一樣,那麼重要。」

  靳橘沫紅著眼看著容墨琛,「就像當初我為了錢,把自己賣給你一樣。我甚至想,假若沒有人肯要我,哪怕是死,我也要得到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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