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你乖乖的,我保證對你只有喜,沒有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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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橘沫眼廓縮緊,屏息扭頭看向門口。

  就見睡前還「衣衫不整」的男人,此刻已然衣冠楚楚出現在視野內。

  容墨琛自若的看了她一眼,雙手閒適的抄進西褲兜里,嗓音清淡,「呆坐著幹什麼,還沒睡夠?」

  靳橘沫瞬間有些尷尬,擁緊身上的被子,低聲問,「我睡了很久?茶」

  「也不是很久,七八個小時而已。」容墨琛說。

  「......」靳橘沫原先只是尷尬,現在是無地自容。

  她竟然在他的房間裡睡了七八個小時......換做平常,她想都沒想過!

  紅著耳尖,靳橘沫強作鎮定的提氣,桃花眼清亮的看著他,「我立刻就起,然後離開。」

  容墨琛輕擰眉,「去洗個澡出來吃飯。」

  扔下這句話,容墨琛轉頭就走了出去。

  好在,他離開的時候,把房門關上了。

  約莫著他走遠,靳橘沫頓時捂住臉,又後悔又自責。

  裹著被子進洗浴室。

  靳橘沫一眼看到了洗理台上嶄新的衣服。

  長睫垂了下,靳橘沫將被子放在洗浴室的柜子里,快速沖洗了下,沒有猶豫,穿上了他給她準備的衣服。

  畢竟,她總不能逞強光著出去吧?!

  穿上衣服,靳橘沫看著鏡子裡另一個自己。

  淑女又不失時尚的針織套裙。

  從他給她準備的衣服看,某人似乎很喜歡女人穿裙子。

  她記得四年前,他也給她準備過一套衣服,也是裙子......

  她自己卻並不太喜歡穿裙子,有了兮兮和寒寒,就更是少穿裙子。

  畢竟照顧孩子,穿裙子很不方便。

  ......

  靳橘沫剛跨出臥室,便嗅到一股菜香氣。

  「咕咕......」

  應景的,靳橘沫的肚子很不爭氣的響了起來。

  正巧這時,某人的目光也掃了過來。

  靳橘沫眉頭輕擰了擰,走了出去。

  站在客廳,看著優雅坐在餐廳椅子上的男人,「兮兮和寒寒快放學了,我得去接他們。」

  「過來。」容墨琛道。

  靳橘沫不動,「我先走了。」

  「你走試試!」容墨琛沉了嗓音。

  靳橘沫眼角一抽,桃花眼微不遜卻又刻意壓著。

  畢竟現在,她還在他的地盤。

  她可不想早上發生的事,再重演一遍!

  輕吸氣,靳橘沫語氣儘量平和,「幼兒園一向五點放學。現在已經四點半過,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聽到靳橘沫軟柔的嗓音,容墨琛眉梢的戾氣微緩,嗓音也輕了些許,「顧言已經去幼兒園接兮兮和寒寒。」

  黑眸溫和的看著她,「你睡了一整日,什麼都沒吃。先過來吃點東西。」

  靳橘沫停了下,「我待會兒等兮兮和寒寒一起吃。」

  「顧言會帶兮兮和寒寒吃了再回。」容墨琛盯著靳橘沫。

  「......」靳橘沫眉頭擰出的褶皺深了深。

  「需要我過來抱你麼?」容墨琛眯眼,冷哼。

  靳橘沫臉頰抖了下,看了眼容墨琛蕭冷的臉,嘴角撇了撇,走了過去。

  「坐下。」容墨琛指了指身邊的座位。

  靳橘沫眼角斜了眼那個位置,沒有忤逆他,坐了過去。

  容墨琛臉色緩了下來,從側盯著靳橘沫剛洗過澡粉撲撲的臉,語氣清和,「一天沒吃,先喝點湯再吃飯。」

  靳橘沫點點頭,自己動手舀了碗,雙手抱著碗,低頭,一口一口的喝。

  容墨琛看著她的黑眸益發的綿柔,薄涼的嘴角也勾了勾,親自動手給她添了小碗米飯。

  靳橘沫接過米飯,安靜的吃。

  「吃魚。」容墨琛細緻的給她挑了刺,將魚肉放到靳橘沫碗裡,輕聲說。

  「......」靳橘沫看著碗裡的魚肉,雙眼飛快閃過什麼,「謝謝。」

  容墨琛望著靳橘沫吃下去,眼角揚起性.感的紋路。

  一頓飯下來,容墨琛光給靳橘沫挑魚刺了,自己則什麼都沒吃。

  喝完最後一口湯。

  靳橘沫正要拿起桌邊的擦嘴巾擦嘴。

  「我來。」容墨琛先一步拿起擦嘴巾,動作溫柔得跟他冷酷的形象一點不搭,給靳橘沫擦嘴。

  靳橘沫整個人發怔,眼神兒卻很複雜,看著他此刻柔和的臉龐。

  ......

  吃完飯,酒店服務員便來收拾了餐桌。

  靳橘沫和容墨琛則面對著坐在沙發上。

  空氣里瀰漫著淡淡的尷尬。

  至少靳橘沫是不自在的。

  添了口下唇,靳橘沫看著門口,眼角斜向對面的某人,「顧言帶兮兮和寒寒去吃什麼了,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擔心麼?」容墨琛看著她。

  兩個小傢伙跟顧言在一起,她倒是沒什麼好擔心的,就是......著急!

  著急離開這裡!

  靳橘沫道,「要不要給顧言打個電話問問?」

  容墨琛看了眼牆上的時鐘,「現在還早,九點沒回來,再打電話也不遲。」

  九點......

  不知怎麼,靳橘沫有種,顧言絕不會很早回來的感覺!

  皺了粥眉,靳橘沫從沙發上站起身,「我還是去找他們吧。」

  容墨琛眯起眼,似笑非笑的看著靳橘沫。

  靳橘沫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抽動嘴角道,「顧言的電話多少,我打給他問問,他們現在哪兒?」

  容墨琛突地哼了下,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一米九的挺拔身高,像一棵樹般拔地而起。

  靳橘沫隨即不得不輕抬起下巴,看著他的臉。

  「你過來,我告訴你。」容墨琛說。

  「......」靳橘沫又不是傻的!

  「這樣,不可以說麼?」靳橘沫臉頰抽搐說。

  「不肯過來,怕我啊?」容墨琛陰陰的笑。

  靳橘沫盯著他,「怕容先生的人那麼多,我怕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不用怕,我對你狠不起來。」他笑著說,倒是有幾分平易近人。

  靳橘沫干扯了下嘴角,「容先生別開玩笑。」

  他對她狠不起來麼?她怎麼就那麼不相信呢?!

  「我有開玩笑麼?」容墨琛挑眉,「你看,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和應景堯劃清界限,你聽我的了麼?你沒有,我不也沒有把你怎麼樣?」

  聽他提到應景堯,靳橘沫表情微微一淡,兩條眉毛也輕輕皺了起來。

  靳橘沫的反應像是一根刺,刺進了容墨琛的黑眸里。

  前一秒還溫存好相處的臉,這一秒已然陰雲密布。

  靳橘沫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並沒有注意到容墨琛臉色變化。

  也沒有及時察覺到他驟然靠近她的動作。

  直到下顎被他挑高,他冷沉卻俊美的臉龐闖入她的眼睛,靳橘沫才緊吸口氣,回過神來。

  雙肩本能的繃緊,張了張嘴,「容先生,你,你要幹什麼?」

  「我現在還能對你幹什麼?」容墨琛沉笑,修長的指腹順著她的下顎滑下,在她粉細的脖頸上來回拂動,「小沫,也就是你。若是換做旁人,我可不願當這個傻子,任你戲耍。」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在她脖子上游.走,讓靳橘沫總以為下一秒,他便會扼斷她的呼吸,背脊止不住的顫慄。

  「我什麼時候戲耍過容先生?」

  靳橘沫死鴨子嘴硬,這一刻她是萬萬不能跟他坦誠她今早的打算,「我和容先生早有約定,容先生答應我的事做到,我就嫁給容先生。而在這之前,容先生不能打擾我的生活。現在是,容先生罔顧我和你的約定,一而再的違反約定。我可什麼都沒做!」

  「好一個什麼都沒做!」容墨琛黑沉著臉,甩開她的下巴。

  靳橘沫連忙往後與他隔開一段安全距離,桃花眼輕縮的盯著他,「顧言說得沒錯,容先生你的脾氣真挺......」

  「挺什麼?」容墨琛低哼,冷瞥著靳橘沫。

  靳橘沫咬牙,「喜怒無常!」

  容墨琛盯了她一眼,淡淡說,「你乖乖的,我保證對你只有喜,沒有怒!」

  「容先生讓我乖乖的,容先生自己怎麼不收斂一點自己的脾氣。」靳橘沫不服道。

  容墨琛皺眉,深沉的盯著靳橘沫,沒說話。

  靳橘沫提氣的同時,四處找她的包。

  容墨琛安靜的看著她。

  靳橘沫著急忙慌的找了一會兒,沒找到,抬頭看向容墨琛,「我的包呢?」

  容墨琛擰緊眉峰,朝臥室看了眼。

  靳橘沫眯眯眼,朝臥室走去。

  再次出來時,靳橘沫一手拿著包,一手握著手機,臉上寫滿了猶疑。

  她記得她出門的時候,手機開機了......

  可現在,手機卻是關機狀態。

  容墨琛接收到靳橘沫疑問的目光,抿著唇,什麼都沒說。

  靳橘沫吸氣,邊將手機開機,邊朝門口走。

  「去哪兒?」容墨琛三兩步攔在靳橘沫身前,蹙著兩道墨眉,盯著她。

  「我去大堂等顧言。」靳橘沫說。

  「......」容墨琛黑眸轉陰,一把拽住靳橘沫的手腕將她拖坐到沙發上。

  靳橘沫呼吸不穩,拼命甩他的手。

  容墨琛看著她倔犟的臉,黑眸閃過不耐的同時也帶過一縷無奈,沉聲,「胡鬧什麼,就在這裡等!」

  「我就要下去等!」靳橘沫道。

  「你怎麼這麼倔!」容墨琛摁住她的雙肩。

  「我還想問容先生的脾氣怎麼這麼差!」靳橘沫喘著氣道。

  容墨琛,「......」

  閉了閉眼,容墨琛驀地用力將她推進沙發里,一隻手便輕鬆的將她的兩隻細腕桎梏在她頭頂的沙發上,黑眸深斂著怒意,「靳橘沫,你再胡鬧,信不信我現在就辦了你?!」

  靳橘沫掙扎的動作一頓,桃花眼冷笑漣漣的看著容墨琛,「容先生就只會用這招威脅我麼?」

  容墨琛繃著下顎,乾脆來了個身體力行,俯下身,猛地封住了她桀驁的小.嘴。

  靳橘沫雙.腿繃了繃,掙扎得更厲害。

  她越是掙扎,容墨琛吻得便越深。

  靳橘沫被他吸光了氧氣,力氣漸漸消逝,沒一會兒,便軟綿綿服服帖帖的靠在了容墨琛懷裡。

  容墨琛重重的攬緊她,薄唇這才從她嘴上移到耳畔,吐著熱氣,啞聲斥道,「你除了怕這個,還怕什麼?你真的怕我麼?不是的小沫,你怕的,是我強占你。你怕無法面對應景堯,你怕生活又回到四年前,跟我糾.纏不清。」

  「......」靳橘沫布滿水汽的雙眸僵住。

  容墨琛閉上眼,臉在她側臉碾磨了兩下,抱起靳橘沫坐在沙發上,黑眸深沉鎖著靳橘沫呆怔的雙眼,「小沫,你其實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排斥我!你刻意迴避我,一開始的假裝不認識我,都只是為了掩飾,掩飾,你對我有情......」

  「容先生誤會了。」靳橘沫轉了轉眼珠,冷靜的看著他,「我裝作不認識你,並不是為了掩飾什麼。而且,我不想再跟容先生有任何的牽扯不清。與其說我在迴避容先生,倒不如說,我在迴避麻煩。」

  麻煩?

  容墨琛握著她腰肢的手緊了緊,「在你眼裡,我是麻煩?」

  「容先生沒發現麼?只要我跟你一有牽扯,便有源源不斷的麻煩找上我。四年前......四年後,遇到容先生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我就進了兩次醫院。先是唐阮,後是古靈漪,後面我不知道還會有什麼人找上我......」

  停了停,靳橘沫微苦的勾了嘴角,「容先生知道昨晚我為什麼不敢讓古靈漪看到兮兮和寒寒麼?」

  「......」容墨琛心頭微滯。

  「兮兮和寒寒是我生活的全部。他們的安全,是我做任何決定前,首先要考慮的。我不能忍受一丁點,他們也許會受到傷害的可能。」

  這是重逢後第一次,靳橘沫跟他坦誠她的心情和顧慮。

  「相信我......」

  靳橘沫搖頭,「除了我自己,我不相信任何人。容先生,你不會明白兮兮和寒寒對我的意義,正如當年,你不明白我爺爺對我意味著什麼一樣。我已經失去爺爺,我不能再失去兮兮和寒寒。太可怕了!」

  那種恐慌,那種無助,那種四面楚歌,沒有人能幫到她的孤獨,太可怕!

  容墨琛盯著靳橘沫沁紅的眼,心尖刺刺的疼,「小沫......」

  容墨琛磁啞的嗓音剛從喉嚨里溢出,套房的門鈴聲便響了起來。

  眉心微皺,容墨琛看著靳橘沫。

  靳橘沫深呼吸,忙從他腿上下來,快步朝洗手間去。

  容墨琛黑長的睫毛掩了掩,薄唇扯出微澀的弧,低喃,「確實,太可怕了。」

  當年,他親眼看到她乘坐的車在他眼前爆炸,那種感覺,就好似自己的一顆心,也跟著爆炸,血肉模糊,殘渣橫飛。

  太可怕!

  ......

  靳橘沫從洗手間出來,神情恢復如常。

  客廳里,寒寒蹲在絨毯上,把.玩兒一輛嶄新的模型汽車。

  兮兮則霸占著容墨琛的大.腿,小胖手捧著一堆零食,吃得不亦樂乎。

  「蕭蕭。」

  寒寒看到靳橘沫,抱著汽車,起身朝她快走了過來。

  靳橘沫嘴角溫柔扯了扯,在他走近時,食指.寵.溺的碰了碰他的鼻尖兒。

  寒寒臉紅了紅,「你吃飯了麼?」

  靳橘沫點頭,「吃了。」

  「噢。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寒寒問。

  靳橘沫抿唇,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某人。

  容墨琛抱著兮兮起身,「我送你們回去。」

  靳橘沫沒有推辭,看了眼顧言。

  顧言一接收到靳橘沫的視線,立馬想到了早上少兒不宜的畫面,乾咳兩下,慢慢把腦袋轉到一邊。

  靳橘沫嘴角抽了下,對寒寒道,「跟顧叔叔再見。」

  「走了。」寒寒酷酷的看著顧言,說。

  顧言沒轉過頭,一本正經的嗯了聲。

  兮兮也看了眼顧言,奶聲奶氣道,「顧叔叔,白白咯。」

  「嗯嗯,兮兮白白。」顧言笑眯眯的對兮兮說,「記得想顧叔叔噢。」

  兮兮敷衍的點頭。

  ......

  容墨琛將靳橘沫和兮兮寒寒送到育揚公寓樓下,並沒有上樓。

  坐在車裡,看著靳橘沫一手牽著兮兮,一手牽著寒寒,朝公寓裡走去的纖薄背脊。

  心臟的位置,猛地像是被人突然破了一瓢酸水,又酸,又苦。

  四年前,她不過二十歲。

  離開時,心口帶著一塊血淋淋的傷疤。

  二十歲,大學未畢業,又帶著兩個孩子,和一身的傷痕累累。

  是怎麼熬過了這一千多個日日夜夜......

  期間,又經歷了多少委屈和艱辛......

  容墨琛低了低頭,黑眸里有一閃而過的紅。

  ......

  回到公寓,靳橘沫給兮兮和寒寒洗漱後,抱到床上不久,兩個小傢伙便相繼睡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一整天的緣故,靳橘沫坐在兮兮和寒寒的床邊,睡意全無。

  坐了不知道多久,靳橘沫眼皮猛地一跳。

  蹭的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

  走到客廳,靳橘沫忙從包里翻出手機。

  從她開機到現在,已經有四十幾通未接來電......

  靳橘沫心驚,點開未接來電,都是應景堯打來的。

  她的手機除了排演和演出時會設置成靜音以外,其餘時間,因為擔心兮兮和寒寒,所以一直開的鈴聲。

  可應景堯打了四十幾通電話,她竟然都沒有聽到手機響......

  靳橘沫咬唇,緩緩看了眼手機右上角。

  嘴角頓時一抽!

  難怪她沒有聽到手機響,靜音狀態,手機怎麼可能響?!

  誰幹的「好事」,不言而喻!

  太陽穴兩邊突突的跳,靳橘沫深深吐息了幾口,這才回撥了過去。

  「沫沫。」

  剛撥通,應景堯便接起了電話。

  「景堯,是我。」聽到他的聲音,靳橘沫心口緊了緊,說。

  「你還好麼?沒出什麼事吧?」應景堯緊張的嗓音透過手機電動波傳來。

  「我沒事。」靳橘沫輕聲道。

  「真的?」應景堯道。

  靳橘沫握緊了緊手機,「嗯。」

  應景堯那端好一會兒沒出聲。

  靳橘沫咬了口下唇,「景堯,今天......」

  「你沒事就好。」

  「......」靳橘沫喉嚨堵塞,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沫沫。」應景堯輕喚。

  靳橘沫眨了眨眼,「我在。」

  「想你了。」

  應景堯的語氣,像平常的小情侶一整天沒見到小情.人時的惆悵和失落。

  靳橘沫無法用語言她此刻的心情。

  慚愧,歉意,心疼,沉重......

  「我,我明天去醫院看你好不好?」靳橘沫眼睛微紅,低低道。

  「嗯。」應景堯答,溫潤的嗓音帶著笑,「我等你。」

  靳橘沫另一隻手狠狠掐了掐大.腿,長睫顫動,「今天感覺怎麼樣?手還疼得厲害麼?」

  「還好。」應景堯柔聲說,「就是沒見到你,不太開心。」

  「......對不起啊。」靳橘沫眼角澀痛難忍,伸手摁了摁眼角,卻不想有什麼東西打濕了指腹。

  靳橘沫仰高頭,又說,「景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應景堯呼吸輕沉,嗓音卻帶著笑,「傻瓜。對不起什麼,你明天總要來見我的,又不是,永遠不見了。好了,早點休息,掛了。」

  靳橘沫捏緊手指,「嗯。」

  ......

  醫院。

  應景堯一身單薄的藍白條紋病號服,孤零零的站在病房的落地窗前。

  靜謐無聲的病房,只有一盞微弱的床頭燈,暈黃的閃耀。

  「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值得麼?」阮辰走到他身側,語氣淡涼無溫。

  「等你遇上了,你就知道值得不值得。」應景堯自嘲勾唇,蒼白的俊臉滑過一道苦澀。

  阮辰看了他一眼,「後悔麼?」

  應景堯潤眸輕閃,堅.硬的喉結滾了下,「如果再做一次選擇,我同樣會這麼做。」

  「你只說你會這麼做,卻不代表沒有後悔。」

  阮辰扯了下唇,「景堯,若我是你,我不會等四年。太多變數。」

  應景堯擰眉,看著阮辰,「時間重來,你以為我還會選擇等這麼久?」

  阮辰眯眼,「我有個辦法,聽不聽?」

  應景堯轉頭,望著窗台下熱鬧的霓虹燈,「說說看。」

  「帶她去英國。」阮辰道。

  應景堯眼眸微縮,沉默的看向阮辰。

  阮辰似是而非的盯了眼他的右手,「現在這麼好的機會,可別白白浪費了。」

  應景堯嘴角一抿,「她一直不肯離開國內,是因為Z市有她的牽掛。我現在若是要她跟著我去英國,她怎麼肯答應?」

  「去了又不是不回來了。更何況......」

  阮辰眯了眼,「英國不也還有她的牽掛麼。」

  挑起右眉,阮辰意味深長的看著應景堯,「你的傷又是為救她所負,她若真心想讓你的右手康復,要她去英國,不是輕而易舉麼?」

  「我不想逼她。」應景堯皺眉,良久道。

  阮辰冷笑,「你不想逼她,就意味著要將她推遠,直到把她推到容墨琛懷裡。」

  應景堯心口一刺,下顎猛地繃緊。

  阮辰掃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離開了病房。

  應景堯站在窗口前,清潤的眼眸被一層一層的猩紅覆蓋。

  他不能!

  絕不能......失去她!

  ......

  靳橘沫第二天送兮兮和寒寒去幼兒園。

  從公寓樓出來,雙眼下意識的搜尋著什麼。

  沒有看到某人的車,靳橘沫抿了口唇。

  牽著兮兮和寒寒朝自己的車走。

  「今天爸爸沒來。」

  兮兮小聲嘀咕的嗓音從下傳來,讓靳橘沫往前的步伐一頓。

  ......

  送兮兮和寒寒去幼兒園後,靳橘沫買了早餐和一些水果,去了醫院。

  vip病房。

  靳橘沫到的時候,阮辰正在給應景堯說著什麼。

  看到她,阮辰便停了下來。

  靳橘沫只以為他們在談論公事,是以沒有多想。

  沉默的拿著早餐走向病房沙發前的桌子,將早餐放在桌子上便要離開病房,不打擾他們談公事。

  「蕭蕭。」

  阮辰叫住她。

  靳橘沫微愣,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阮辰。

  阮辰臉色很嚴肅,「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你過來。」

  「......」靳橘沫雙眼浮現狐疑,看向應景堯。

  應景堯攏著眉峰,看著她的雙眼複雜。

  靳橘沫一顆心不由往下沉了沉,走了過去,看著阮辰,「什麼事?」

  「景堯的右手在國內是治不好了,所以我聯繫了英國有關骨科的權威醫院,打算讓景堯去英國治療。」阮辰說。

  「......去英國?」靳橘沫怔住。

  阮辰點頭,「英國那邊我已經打點妥當,就等景堯過去。」

  靳橘沫提了口氣,看著應景堯,緩緩道,「英國那邊既然有好的醫院,那去英國當然是好了。」

  「我也這麼覺得。雖然他傷得很重,去了英國不一定治得好,但總不能試也不試。」

  「當然要試。」靳橘沫忙道,「景堯熱愛醫術,若是因為手的緣故,無法再上手術台,他一輩子都有遺憾。」

  應景堯眼眸輕動,心臟的地方淌過暖意。

  「問題是......」阮辰話到這兒就頓住了。

  靳橘沫急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阮辰輕嘆,「應董事和夫人尚不知道景堯為了救你受重傷的事。景堯擔心讓他們知道他是為了你才受傷的上,所以刻意瞞著她們。」

  「景堯這次要回英國治療,勢必也不能讓他們知道。」

  靳橘沫睫毛閃了閃,「其實,其實,讓他們知道也沒關係。畢竟景堯回英國治療也需要有人照顧......」

  「蕭蕭,景堯的心思你還不知道麼?他是擔心以後你們在一起,應董事和夫人對你有心結,所以才瞞著他們。他不想你受委屈。」阮辰皺眉,一副靳橘沫不懂事不領情的嚴厲語氣。

  「......」靳橘沫咬唇,心頭的愧疚像是要將她吞噬般。

  應景堯看著靳橘沫蒼白的臉,心尖微疼,低斥,「阮辰,夠了。大不了不回英國。」

  「那怎麼行?」

  靳橘沫走進他,「景堯,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治好你的傷最要緊。至於應夫人對我......我沒關係的。」

  「我有關係!」應景堯繃唇,眼眸濃稠的盯著靳橘沫,「沫沫,如果你跟著我,意味著要受到無窮無盡的委屈,那我還說什麼愛你,保護你。」

  「......」靳橘沫看著應景堯誠摯深情的雙眼,那股熟悉的愧疚感再次涌了上來。

  嗓音微啞,「景堯,這些都是次要的。你母親對我的心結恐怕在上次兮兮和寒寒的生日宴上便有了。我不在乎這件事再被他們知道。而且,等你的手治好以後,我有很多機會去求得你父母親的諒解,解開心結。」

  「正因為我父母已經對你有所誤會,所以我才不能讓他們對你的誤會加深。沫沫,你別再說了。我心意已決,這件事,絕不能讓我父母知道。」

  應景堯道。

  「可......」

  「好了。這件事有什麼好爭執的。」

  阮辰似不耐的分別看了眼應景堯和靳橘沫,而後看著靳橘沫自然道,「反正你現在留在國內也沒什麼事,你去英國照顧他不就好了。」

  靳橘沫整個人驀地一僵。

  應景堯和阮辰都看到了靳橘沫眼底的排斥和拒絕。

  應景堯眼眸微暗,「沫沫跟我去英國,兮兮和寒寒誰照顧。不行的。」

  阮辰冷勾唇,灼冷的盯著靳橘沫,「簡小姐和昊昊不是也在英國麼,帶兮兮和寒寒一同過去,我想簡小姐應該很樂意照顧他們。」

  靳橘沫眼睫顫了顫,抬眸看向阮辰。

  阮辰臉上的淡諷像是一柄利劍,狠狠戳向她的心口。

  讓靳橘沫忽然覺得,她大約是天底下最無情無義的女人!

  應景堯的傷是為她所受,她照顧他,不是理所應當的麼?

  更何況,應景堯在英國有家有親人。

  想要照顧他的人,恐怕多到數不勝數。

  他執意不肯告訴家裡人他受傷的事,也是為了她......

  她現在推三阻四,滿腹不願,豈非太過冷漠?

  微動了動嘴角,靳橘沫道,「什麼時候去英國?」

  應景堯眼波輕震,看著靳橘沫。

  靳橘沫輕扯唇,「我好準備準備。免得到時候太過突然,什麼都沒準備。另外,護照......」

  「護照這些你不用管,我會辦好。」阮辰說。

  靳橘沫低眉,點頭,「兮兮和寒寒也必然要跟著我去的,我不放心把他們留在離我那邊遠的地方。」

  「好。」阮辰盯著靳橘沫微白的側臉,眼眸快速閃過什麼,語氣緩了分,「也不要準備什麼,去了英國,自有人為你們安排所需所用。」

  「什麼時候去?」靳橘沫再次問。

  「越快越好。」阮辰眯眼。

  「......」

  ......

  靳橘沫沒想到的事,阮辰的越快越好,竟然就是第二天一早。

  靳橘沫在決定去英國的當天晚上得知明早出發去英國,怔了好半響。

  晚上。

  靳橘沫等兮兮和寒寒上.床準備休息時,才告訴兩個小傢伙要去英國的決定。

  兮兮聽後,懵懂的望著靳橘沫,「為什麼要去英國?是去看簡姨和昊弟弟麼?」

  「嗯。」靳橘沫有些心不在焉。

  「好耶好耶~~~」

  兮兮聽話,開心得只拍小手兒。

  寒寒一語不發,黑白分明的眼睛沉思的望著靳橘沫。

  ......

  因為興奮,兮兮快十一點才睡下。

  靳橘沫看著閉上眼陷入熟睡的兩個小傢伙,又坐了會兒,才在兩隻的額頭上分別輕吻了下,關燈,帶上房門離開了。

  就在靳橘沫關上房門的瞬間,一雙黑亮的大眼在黑暗下緩緩打開。

  一隻小胖手伸進枕頭底下摸了摸,伸出來時,小手裡多了一隻小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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