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媽咪，這個阿姨有跟你一樣的臉
靳橘沫踩進去的腿一顫，整個人僵在原地。
葉易寒敏銳的聽到開門聲,淡色的眉毛皺了皺,沒有回答兮兮的話，看向探進門內的那條腿。
兮兮還在等寒寒的回答，沒有注意到門口。
簡澄昊黑亮的大眼從電視屏幕轉移到門口，眯了眯眼，「姨，你們回來了？髹」
簡涼彤看著靳橘沫震驚的雙眼，在心裡嘆了口，越過她走了進去，對望向這邊的寒寒道，「寒寒，我們今晚吃火鍋好不好？」
葉易寒點點頭，漆黑的眼珠子定格在神色自若走進來的靳橘沫身上。
靳橘沫將手中自製火鍋的食材放進廚房出來一側牆壁的冰箱裡。
「媽咪，這個阿姨有跟你一樣的臉。」兮兮清亮的嗓音在公寓裡響起。
靳橘沫往冰箱裡放菜的動作一頓，輕擰著眉轉頭看去。
「真的很像......」簡涼彤順著兮兮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在電視屏幕上看到了一張和靳橘沫八分像的臉，亦是驚異的喃語出聲。
靳橘沫看著電視屏幕，目光只匆匆從那女人臉上掃過，便落在她身畔身形挺拔，神情冷峻的男人身上。
「容總裁，聽聞古小姐現在的身份還是學生，您選擇現在和古小姐訂婚，是想早早的給古小姐冠上容氏總裁夫人的頭銜，讓其他對古小姐傾慕的青年才俊死心麼？」
奢華的皇家地宮建築內部富麗堂皇，水晶宮燈將恢弘大氣的地宮映照的仿佛中世紀的英倫王宮。
高大英俊的男人身旁，女人嬌俏可愛，甜蜜的挽著男人的手臂，儼然一對璧人無雙
成群的記者抬著攝影機對準兩人，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或殷羨或激動的神情望著兩人。
一名女記者問完，容墨琛默默，冷漠的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反是女人落落大方，勾緊容墨琛的胳膊，對那位記者道，聲線清甜，「才不是呢，是我想要讓所有愛慕墨琛哥哥的女人都死心。」說著，女人調皮的對容墨琛吐了吐舌.頭，「墨琛哥哥只能是我的。」
女人回答完，記者堆里發出一陣唏噓聲。
又有人開口，「古小姐是地產大亨古董事的獨生女，而容總裁又是商場巨賈，容總裁和古小姐的結合可以說是天造地設，門當戶對。不知道容總裁和古小姐打算什麼時候完婚？」
古靈漪甜美一笑，「我聽墨琛哥哥的。」
「古小姐佳人可愛，容總裁應該是希望越快越好吧。」記者群里不知道誰突然冒了一句出來，引得眾記者紛紛曖.昧笑起來。
古靈漪俏臉嫣紅，盈亮的雙眼羞澀的望著容墨琛，卻大膽問，「墨琛哥哥，是這樣麼？」
沒有等到容墨琛回答，電視屏幕猛地黑屏。
靳橘沫睫毛輕閃，看向將遙控板甩到沙發上的簡涼彤。
簡涼彤撇撇嘴，「現在的新聞真是越來越沒看頭了，不看也罷。」
兮兮眨巴眼睛，低頭咬了咬胖胖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什麼。
寒寒半眯著眼睛盯著黑屏的電視屏幕，小臉微冷。
聽到簡涼彤的話，靳橘沫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轉頭，繼續將食材一一擺放進冰箱裡。
......
夜晚，靳橘沫和簡涼彤看著三個小傢伙在她們眼前閉上雙眼睡熟過去，才輕手輕腳回到兩人的房間。
洗浴室里，靳橘沫站在洗手台前洗臉，隔著一扇帘子的簡涼彤邊洗澡邊說，「橘子，你有沒有想過放棄國內的生活，跟我一起去英國打拼？」
靳橘沫捧水將臉上洗面奶的泡泡沖乾淨，「沒想過。」
簡涼彤突地拉開帘子一角，探出頭看著靳橘沫，「理由？」
靳橘沫拿起干毛巾擦了擦臉，從鏡子裡看簡涼彤，「語言不通，我去英國，我說什麼他們聽不懂，他們說什麼我同樣不懂，不難受麼？」
「少來！」簡涼彤一下子拉起帘子，沒再說話。
心裡明白，她之所以一直不肯跟她去英國，原因無非只有一個。
這些年，她心裡一直有個過不去的砍。
她知道這幾年她總會重複做一個夢，夢見靳建城。
夢裡，靳建城始終背對著她，無論她說什麼，他不曾回應過她，也從未轉頭看她一眼。
她現在在S市，有一天她鼓起勇氣回Z市，不需要長途跋涉，飛機一個半小時就能抵達Z市。
雖然現在她沒有勇氣回去，可至少離他近一些。
若是出了國，她離Z市就真的是千山萬水，她怕到時候，靳建城便不肯入她的夢，連背影，都吝嗇給她！
......
兩人洗漱好躺在床上，房間裡所有燈光都熄滅了。
簡涼彤側身，在黑夜中看著靳橘沫的臉，猶豫再三，小聲道，「橘子，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靳橘沫背上的傷還不能隨意翻身，只輕輕側了側身子，盯著簡涼彤的方向，「什麼問題？」
「你，喜歡*oss......我是說那個人？」簡涼彤提口氣，問出了口。
靳橘沫心一滯，聲音輕了幾度，「你說什麼時候？」
簡涼彤聽她這麼說，心裡便明白過來。
靳橘沫是喜歡過容墨琛的，至少四年前她是喜歡他的。
只是現在......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了吧。
簡涼彤沒有再問，沉默了下來。
靳橘沫掀了掀睫毛，看著簡涼彤，「涼彤，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我有什麼好問的？」簡涼彤奇怪的說。
「你別裝了。」靳橘沫輕聲道。
簡涼彤挑了下眉毛，嘴角在夜色下挽出幾分自嘲，「橘子，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可是我真的沒有勇氣說出口，事實太髒，我有時恨不得自己突然失憶，什麼都不記得才好。」
說著，簡涼彤笑起來，笑聲淒惘，「你說，電視劇里的主角怎麼就那麼容易失憶？」
靳橘沫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裡她顫.抖的指尖讓她心疼，看著她低低道，「我不問了，再也不問。」
簡涼彤喉嚨堵塞，沙啞道，「橘子，這個世界我最不想隱瞞的就是你。可我......說不出口。」
「我知道。」靳橘沫沉默了半響，說，「......睡吧。」
簡涼彤睜著眼盯著烏漆漆的天花板，眼眸里全是猩紅的液體，小臉蒼白似魅。
......
Z市豪門貴胄容墨琛高調奢華的訂婚典禮一時成為國內乃至國際最為轟動的新聞，接連一個禮拜，容氏總裁的訂婚宴穩居熱搜榜第一，每天都有千萬搜索量和過百萬的評論數。
幾乎每天一打開新聞，全是有關容墨琛和古靈漪訂婚的消息。
就連咖啡廳館裡的娛樂雜誌封面都是容墨琛和古靈漪。
靳橘沫只掃了眼那雜誌，目光便再未往雜誌看一眼，看著對面的應景堯，「還是黑咖？」
自從那次在醫院，容墨琛來過醫院以後，她和應景堯之間的相處便沒有之前的自然，兩人無形之中似乎有了一層看不見的隔膜，兩人都知道這層隔膜的存在，卻都不主動戳破。
應景堯看了眼那雜誌，眼眸瞬間閃過幽長，目光溫綿鎖著靳橘沫，語氣一如既往的和煦溫柔，「再過幾天就是兮兮和寒寒四歲生日，我打算給兩個小傢伙舉辦一場小型的生日宴會，你覺得怎麼樣？」
靳橘沫眉心一跳，「生日宴？兮兮和寒寒才四歲，過個生日而已，沒必要弄得這麼隆重吧？」
應景堯盯著靳橘沫，「我已經通知我父母親屆時來參加生日宴。」頓了頓，「屆時，還有許多應氏的員工以及各界名流參加。」
「......」靳橘沫臉色微僵，看著應景堯的雙眼寫滿迷茫，「景堯，你，你想幹什麼？」
應景堯看著靳橘沫不自覺握緊的手，眼眸輕閃，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微微用力，「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未來是我的妻。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是時候，向我父母和所有人介紹你和孩子的身份。」
靳橘沫瞳孔巨縮，用力將手從應景堯掌心裡抽了出來，「景堯，對不起，我不同意。」
「為什麼？」對於靳橘沫的激烈反對，應景堯似乎不覺得以外，很平靜的看著她，問。
靳橘沫輕皺眉，「我不想將兮兮和寒寒曝光在所有人面前。而且，太早了。」
「你跟我總要走到那一步，兮兮和寒寒也終有一天會曝光人前。而且，兮兮和寒寒現在的戶口還沒落實，她們也需要一個正大光明的身份。就這些，我認為現在才處理已經算遲了。」應景堯淡聲說。
「景堯，你說的這些我不是沒有考量。兮兮和寒寒的戶口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至於生日宴會，我真的覺得沒有必要。」靳橘沫清秀的小臉堅持。
應景堯握了握拳，很快鬆開，嘴角牽出一道溫潤的弧，清和的看著靳橘沫，「我也只是徵求你的意見，你不同意，就當我沒有提過。」
「景堯......」靳橘沫看著他清逸的面龐，心頭莫名堵得難受，嗓音微沙，「對不起。」
應景堯掩下眸子，勾唇，「蕭蕭，你不需要跟我道歉，你只要記住，不管我做什麼，都是因為，我愛你。」
那句「我愛你」從他嘴裡吐露，卻仿佛千斤巨石壓.在了靳橘沫的心口。
......
回到育揚公寓，簡涼彤在給孩子們做.愛心餅乾，看到靳橘沫眼中淡淡的郁色，簡涼彤皺了皺眉，「不是跟應景堯約會去了麼，怎麼回來還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和他吵架了？」
靳橘沫脫掉外套掛在衣架上，去洗手間洗了手出來，跟她一起做餅乾，「他脾氣那麼好，怎麼會跟我吵架。」
「那你幹麼不高興？」簡涼彤疑惑。
「我不是不高興，我只是......」靳橘沫頓下手裡的動作，看向簡涼彤，「不知道怎麼面對。」
「面對誰？應景堯麼？」
「嗯。」靳橘沫點頭。
簡涼彤將一盒餅乾放進烤箱裡，回頭看著靳橘沫，「應景堯今天跟你說了什麼？」
靳橘沫垂下眼睫，好一會兒，才道，「馬上就是兮兮和寒寒四歲生日，他說想辦一場生日宴。」
「辦生日宴？」簡涼彤微驚，走過來，隔著桌子站在將靳橘沫面前，「兮兮和寒寒才四歲，辦什麼生日宴？」抿唇，「如果是只請幾個要好的朋友一起給兩個小傢伙慶祝生日，倒也沒什麼不好的。」
「真要是這樣，我也就不說什麼了。」靳橘沫低聲說。
簡涼彤疑惑，「什麼意思？」
靳橘沫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看著簡涼彤，清亮的雙眸嵌了絲絲凝重，「他是想借兮兮和寒寒生日，宴請他的父母和商場那些人......」
簡涼彤眼眸輕閃，「所以他是準備把你們介紹給所有人......其實就是想確認你們的身份，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的人。」
靳橘沫沒說話。
簡涼彤盯著她，「橘子，你和應景堯，你是怎麼想的？」
「嗯？」靳橘沫不解。
「我的意思是，你跟他，只是單純的男女朋友關係，不涉及婚姻，還是，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簡涼彤說。
靳橘沫愣了愣，蹙眉，「交往就是交往，還要分這些麼？」
靳橘沫沒有戀愛經驗，在她看來，兩個人從交往到結婚是水到渠成的事，她和一個人相處，不會事先就考慮兩個人是否有未來，順其自然就好。
簡涼彤嘆息，斜看著靳橘沫，「橘子，你想知道我的想法麼？」
靳橘沫抽了抽嘴角，「有話就說。」
簡涼彤舔舔下唇，「如果我真的很喜歡一個人，他提出要把我介紹給他的父母，他的圈子，我會很高興。並且，兮兮和寒寒並不是應景堯的骨肉，他卻提出在兮兮和寒寒四歲生日的時候宴請所有人。
我不知道其他人會不會跟我有一樣的想法，如果我參加兮兮和寒寒的生日宴，應景堯又當場將你們介紹給所有人認識，我會猜測兮兮和寒寒就是他的骨肉。我想這也是應景堯的目的所在。」
簡涼彤見靳橘沫眉心皺得更緊，繼續道，「這幾年應景堯怎麼對你和兮兮寒寒不用我多說，單從這方面看，應景堯確實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而且看得出來，他是真心拿兮兮和寒寒當自己的孩子對待。我是覺得，如果你真的喜歡他，並且有意跟他長久的走下去，關於他的這個提議，我覺得沒有什麼不妥。」
靳橘沫眼中的色澤加深，聽完簡涼彤的話，她短暫的沉默了會兒，看了眼牆上的時鐘，道，「快五點了，我們該去幼兒園接幾個小傢伙了。」
簡涼彤盯著靳橘沫，不是感覺不到她的逃避，只是不想拆穿她，將圍裙從脖子上取下，說，「走吧，接孩子去。」
......
靳橘沫和簡涼彤去幼兒園接三個小傢伙。
簡澄昊比兮兮和寒寒小差不多快四個月，個子和寒寒差不多，兮兮比兩個男孩兒矮一兩公分。
從幼兒園大門出來時，兮兮左右被寒寒和昊昊牽著，夾在他們中間走了出來。
昊昊出生到兩歲，身體不是很好，體弱多病，所以身材要比兮兮和寒寒清瘦些。
靳橘沫的後車座只備了兩個安全座椅，所以兮兮就霸占了靳橘沫的大.腿，而寒寒和昊昊則坐在後車座的安全座椅上。
「寒寒，再過幾天就是你和兮兮的四歲生日，你想要什麼禮物，簡姨買給你。」簡涼彤邊開車邊豪氣道。
「不用了簡姨。」寒寒懂事說。
簡涼彤挑了下眉毛，「那可不行，你和兮兮從出生開始，你們的生日，簡姨每年都有買禮物，今年也不能缺。」
說著，簡涼彤望向兮兮，「兮兮，你想要什麼禮物？」
葉曦兮想了想，純真的大眼睛忽而燦亮，盯著簡涼彤，「我想要什麼都可以麼？」
「當然。」簡涼彤心想，兮兮這個小吃貨要的禮物，無非就是吃的，那又什麼難的，所以答應得很乾脆。
卻不想......
「我要爸爸。」兮兮突然提高脆糯的小嗓音，望著簡涼彤說。
「......」簡涼彤神情猛地一僵，抿住唇，緩緩看向靳橘沫。
靳橘沫表情亦是怔忪，唇上因為用力抿緊有些發白，看著兮兮盯著簡涼彤希翼的雙眼，心口就像是被人用細針狠狠扎了下，除了細細密密的疼意，她感覺不到其他。
葉易寒聽到妹妹的回答，黑亮的大眼也是一怔，旋即白嫩的小臉繃了繃，盯著兮兮道，「葉曦兮，不許胡鬧！」
「......」葉曦兮漂亮的雙眼被寒寒突然的呵斥嚇得縮緊了緊，驚楞的看著葉易寒。
葉易寒很嚴肅的盯著兮兮。
兮兮雙眼沁出澄澈的水光，抬頭看了眼靳橘沫，繼而憋著嘴.巴，默默的低頭，沒有再說話。
簡涼彤看著兮兮，心尖划過不忍，正要說話安慰，側臉卻感覺到一道專注的盯視。
簡涼彤心頭顫.抖，緩緩掀起眼睫，從後視鏡看向後車座，就見簡澄昊一雙漆黑的大眼默默的盯著她。
洶湧的窒痛從心尖迅速蔓延到四肢，簡涼彤眼圈澀紅，幾乎握不住手中的方向盤。
靳橘沫呼吸緊凝，耳邊只有兮兮這聲「我要爸爸」四個字。
她無法用具體的語言概括她這句話帶給她的心靈震動。
一直以來，她努力工作，儘自己最大的能力給他們最好的，工作以外的時間，她都儘可能用來陪伴他們......
她一心以為，兮兮和寒寒擁有她全部的愛，就算沒有父親，也沒有關係。
可事實，並非如此。
---題外話---謝謝13526029548和54wwx54wwx00親的荷包，以及junofan親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