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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對著殷蔓蔓說的。

  殷蔓蔓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導演。”

  各就各位。

  劉導:“Action!”

  場景在寧霄的書房內,書房門關著,寧霄背對寧常安而立,不惑之年的臉上陰雲密布,像在壓著火。

  寧常安皺眉思索道:“爹,女兒依然認為這麼做不妥。上次的殺手只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話,我們連對方是什麼來路,實力如何,一概不知,您這麼做,與其說引蛇出洞,女兒認為更像是打草驚蛇!”

  寧霄揮袖轉身,低聲呵道:“你懂什麼!若不這麼做,整個寧家莊處勢被動,受人牽制。對方有心同我們耗,就說明以他們目前的實力還不足以與我們抗衡。”他往書桌前走了兩步,“你以為,他們一次又一次放來的殺手,目的真是為了劍譜?不過也是在打探為父的虛實罷了。”

  他冷笑一聲:“何況這次前來的各門各派,武功皆是不凡,若對方真有所動作,他們也能給寧家莊充當一枚盾牌。”

  寧常安驚愕地睜大眼:“爹……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看著寧霄滿眼的冷酷,她急切地往前靠近了一步:“爹,自從您得到劍譜,氣性變化越來越大,您究竟在擔心什麼?那本劍譜到底有什麼秘密?您從前不是這樣的!”

  寧霄像是被戳中某個穴位,轉身怒道:“夠了!常安,劍譜的事情你無需多管,爹爹自然會護你周全!現在回房,馬上!”

  寧常安咬著唇,不甘地看著寧霄,抓緊了掛在腰間的佩劍,須臾,她猛地轉身,忿然推門離去。

  劉導:“卡!”

  劉導臉色稍霽:“行,這條過了,下一條。昭行,準備好。”

  不僅殷蔓蔓鬆了口氣,蘇鯉能聽見周圍的工作人員也跟著鬆了口氣。

  何全腦袋歪過來小聲說了句:“蘇鯉,你說這殷蔓蔓怎麼想的,非要下最後通牒才演得好。”

  蘇鯉看著場內殷蔓蔓帶著點兒小心翼翼去瞅顧昭行的樣子,沉思道:“也不是不能理解。”

  “怎麼說?”

  蘇鯉聳聳肩:“你要知道,世上人口那麼多,總有些人——”

  何全和范宇昌都側頭看她。

  蘇鯉:“欠得慌。”

  時間耽誤了很多,劉導沒有再給休息的時間,攝像、打光與收音迅速調整完畢後,演員就位,下一場立馬開拍。

  緊接著的一場就是殷蔓蔓和顧昭行的對手戲。

  寧常安從寧霄書房出來後,走出書房院落,遇上了早已等候多時的清越。

  清越低首而立,恭敬作揖:“小姐。”

  寧常安緊抓著佩劍的手鬆開,看見他的那一刻臉上的不甘與忿然轉變為委屈與沮喪。她快步走下台階,站在清越面前:“清越,你抬起頭。”

  清越維持著作揖的姿勢,不語。

  寧常安有點兒惱,拔高聲音,語氣間帶上幾分命令的味道:“清越,我叫你抬頭!”

  清越微躬著身,柔軟的束帶垂落至臉頰邊。

  他道:“清越,不願抬頭。”

  寧常安微愣,隨即秀眉蹙起,對他的話越不理解,就越是惱怒:“本小姐很醜嗎?現下連讓你看一眼都不行了?”

  在書房中的怒氣,像是借題發揮似的撒在了他身上。

  清越垂首,搖了搖頭。

  白衣的文弱書生似是嘆息了一聲,輕聲道:“常安自是好看的。只是清越……不願見常安不高興的模樣。”他微頓,嗓音低下去,“清越無能,除了心揪,不知如何才能逗得常安一笑。”

  寧常安怔愣地看著他,忽然,抿了抿唇,身子往前一撲,撲進清越懷裡,緊緊地抱住他的腰。

  場外,蘇鯉“哇哦”了一聲:“這是劇本里有的?”

  何全撓了下頭:“不清楚,這一部分的劇本我沒看。不過導演他們沒喊停,那應該是有的?”他忙不迭解釋,生怕蘇鯉誤會什麼事的,“你別在意,這也是沒辦法的,都是戲,都是戲。演員嘛,難免的。”

  蘇鯉奇怪地看他一眼:“我知道啊,我在意這個幹什麼?”

  何全沉默一秒:“……沒事。”

  場內,顧昭行在殷蔓蔓抱上來的瞬間,沒做出任何意外舉動,配合地垂下眼帘,半斂去眼底的冰冷。

  他能感受到女人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收緊。

  劇本里,不是這樣的。

  這是殷蔓蔓的臨場發揮。

  可劉導沒有喊卡。

  沉默了幾秒,顧昭行抬手,抓住殷蔓蔓的肩,使了點兒力道,將她從自己懷裡拉開。

  後退兩步,再次恭敬作揖,口吻里含著萬分的克制與隱忍的痛苦:“方才……是清越逾越了。”

  是寧常安主動抱上去的。

  可清越沒有給出回應,還說是自己逾越了。

  當中表達出來的意思,十分耐人尋味。

  殷蔓蔓臉色一白,手在兩側握成拳,微微顫抖。

  她像是想說什麼,唇瓣張了張,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埋頭離開。

  劉導朝攝像打了個手勢,攝像將鏡頭給到顧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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