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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不急,你慢慢吃。”蘇硯不是急性子,好不容易能有個人跟他一塊上課下課,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魏子洲速度把早餐解決掉,從兜里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遞了一張給蘇硯,蘇硯道了謝,接過來裝到了口袋裡。兩人起身,走出食堂,朝著酬勤樓走去。

  D大共五個教學樓,分別是“酬勤”、“志遠”、“知行”、“正德”、“明心”,集中分布在D大教學區,這會兒正是上課的高峰期,路上學生很多,尤其是等電梯的地方,幾乎將大門堵得水泄不通。

  所幸古典詩詞選修課的教室就在一樓,走小門進去,樓梯拐角處就是,兩人幾乎是踩著點進的教室,後面都坐滿了,只有第一排正對著講台處還有兩個空位,像是給蘇硯和魏子洲量身定做的一樣。

  鄭教授是個雖年過半百卻仍精神矍鑠的老太太,戴著一雙老花鏡,鈴響完後第一件事就是點名。

  蘇硯和魏子洲因為就坐在正對老太太的第一排,在老太太犀利的目光下半點小動作都不敢做。尤其蘇硯,愣是撐著下巴,認認真真地聽完了課,筆記上寫得滿滿當當。

  魏子洲卻沒蘇硯這麼有耐心了,本來他這門課就是為了湊個學分才選的,他對古典詩詞沒啥興趣,相比之下,他更偏好於攝影和視頻剪輯方面。

  縱然鄭老太太在講台上將一首韋莊的《菩薩蠻》講的唾沫橫飛、出神入化,他還是聽得上下眼皮直打架,離老太太這麼近,也不大敢光明正大玩手機,可真是苦了自己了!

  魏子洲斜眼瞥向自己的同桌,撐著下巴聽得極認真的蘇硯同學,只見他一會抬頭看鄭老太太的課件,一會低頭在本子上記些東西。

  他寫字雖快,卻並不潦草,一筆一划盡顯風骨,力透紙背。果然文科生,筆桿上的功夫就是牛啊。

  再對比一下自己的丑字,魏子洲莫名有些相形見絀。他高中學的理,數理化都是強項,英語也還好,但語文就不行了,而文言文閱讀和古詩詞鑑賞這部分,無疑是其中最差的兩項。

  正偷看的起勁的魏子洲,猝不及防被老太太點了名。

  “國際經濟貿易專業A班的魏子洲同學,你來朗讀一下李煜的《相見歡·林花謝了春紅》。”

  魏子洲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站起身來,拿起書來,整頁都是對韋莊《菩薩蠻》的賞析,他記得沒錯的話,鄭老太太不是剛才一直在講菩薩蠻麼?怎麼這麼快就到李煜的《相見歡·林花謝了春紅》了?

  蘇硯感覺到了他的窘態,在身旁小聲提醒道:“139頁。”

  魏子洲忙往後翻到139頁,找到這首詞,大聲朗讀了起來,內心卻暗自吐槽:“這老太太講的可真快……”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鄭老太太一臉嚴肅地聽他讀完了這首詞,魏子洲心裡不禁有些打鼓,自己應該沒讀錯字吧,老太太咋還不讓我坐下?

  “魏子洲,你來賞析一下這首詞的上闋,從它的意境上回答。”

  臥槽????

  魏子洲覺得自己內心仿佛有無數頭草泥馬狂奔而過,賞析?意境?老太太你這不是為難我這個理科生嘛QAQ

  “呃,這首詞……呃,它上闋說的是……那什麼,春天的花凋謝了,清晨下了一場雨,晚上又起風……”一向口才好的魏子洲,碰上詩詞軟肋,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勉強憋出來這幾句話,已經是極限了。

  “哈哈哈哈哈哈——”底下頓時哄堂大笑。

  蘇硯在下面也是憋笑憋得痛苦,這個魏子洲,看著不蠻機靈的一個小伙子麼,這會兒咋這麼搞喜!

  他用手肘碰了碰魏子洲,把自己的筆記遞了過去,魏子洲會意,低頭掃了一眼,照著念道:“樹林間的紅花已經凋謝,實在是去得太匆忙了。也是無可奈何,花兒如何經得起晨起的寒雨,暮晚的淒風。”

  “行了,坐吧,下次注意聽講,這次我就不扣你分了。”鄭老太太面色稍緩,魏子洲如得大赦,一屁股坐下,虛驚不已。

  下課鈴響得毫無預兆,老太太宣布下課,同學們都起身收拾東西出教室,蘇硯正在收拾自己的書,突然聽到耳邊傳來很輕的一聲:

  “謝了啊。”魏子洲已經收拾好了,站在一旁等著他。

  “啊?沒事。”這傢伙動作真快啊。

  “你下節還有課麼?”魏子洲又問。

  “有,是專業課,你呢?”蘇硯終於收拾好了,兩人一塊走出教室。

  “我下節沒課,你們教室在哪呢?”

  “酬勤樓401。”蘇硯看著他還跟著自己一塊走,心裡一奇,問道:“你不是沒課麼?不回宿舍?”

  “我去上自習吧,高數作業還沒做呢。”魏子洲跟著蘇硯走上樓梯,“四樓應該有不少空教室吧?”

  “你找找吧,應該有。”蘇硯一聽到“高數”兩個字,就覺得後背冒冷汗,數學可是他整個高中的噩夢啊!不過幸好他選對了專業,從大一開始就沒有數學課了,被各種函數和幾何拋物線支配的恐懼,從此都只存在於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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