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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認命地閉上眼睛。

  之後發生的情形可想而知,該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

  一室凌亂過後,他心滿意足摟著我睡著,我在半夢半醒間依稀明白,他想要拿回的“失去的”指的是我!

  我早該想到的……

  ……

  日升日落的平靜中,一個月的時間飛快地流逝,景漠宇一直沒有離開景家。

  有天醒來,我驀然發現,我的生活和情竇初開時的夢想十分相似。

  我每晚與他相擁而眠,早上睜開眼睛總能看見熟睡中的他,晨光暖暖照著我們。我們一起吃早飯,一起去公司上班,雖然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他在處理,還是有很多瑣碎的工作需要我來負責。比如,陪他應酬客戶,給他整理文件,還有倒咖啡,買午飯!

  景天的人見了我還要尊稱我一聲景總,可我知道,我的地位早已一落千丈。

  ……

  偶爾閒來無事,景漠宇也會陪我看電視劇,特別是愛情倫理劇,他看得比我還要專注。

  我印象中,他以前只看新聞和體育節目。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這種愛情片了?”有一次他特意帶我去看一部愛情電影的首映,我終於按耐不住心中泛濫的迷惑,問他。

  他斜倚在貴賓席的沙發椅上,面對著大屏幕淡淡回答。“從我被你拋棄開始。”

  雖然對他的形容詞並不苟同,可我還是被勾起一種莫名的惻隱之心。“看這種片子,會讓你心裡舒服嗎?”

  “不會,”他說。“但會讓我學會怎麼挽回喜歡的女人。”

  喜歡的女人,如果他指的是我,那麼:“……你好像,還沒學會!”

  ……

  有時候,他也會心血來cháo帶我去泰國的小島泡泡溫泉;或者帶我去天山,在千年不化的積雪擁緊我凍僵的身體;又或者帶我去西湖邊喝喝茶,談談理想,談談人生,“順便”問問我:“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復婚,爸爸已經不止一次催我了。”

  我硬生生把一口滾燙的熱水咽下去。“我們可以去辦個假證。”

  我看我一眼,面不改色。“隨你。不過宴會一定要辦,我美國的爸媽和叔伯要來參加,屆時可能會有些媒體要報導……”

  弄得人盡皆知,萬一被媒體爆出偽造結婚證,吳家的顏面往哪擱?“呃,我再考慮考慮。”

  “嗯,你慢慢考慮。”他低頭抿了口茶,問:“你這個月的月事好像推遲了幾天吧?”

  掰著手指一算日子,果然晚了五天。

  我明明在危險期的時候逼他帶了安全套,難道他……難怪他那幾日帶我去了泰國小島,什麼都不做,專心致志折騰我!

  不安地撫摸一下小腹,想起曾經失去過的孩子,心中隱隱作痛。

  ……

  三天後,我的親戚還是沒來看我,我又拿起辦公桌上的日曆數日子,今天已晚了整整八天。

  “請問,這裡是不是有人叫外賣?”門外響起洪亮的詢問聲。

  我的秘書大聲斥責。“你別叫這麼大聲,這裡沒人訂外賣!”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能是我走錯了。”我聽著聲音有些耳熟,推開門,只見一個中年大叔提著兩袋外賣正在東張西望。

  細看他的樣子,原來是曾經在綠湖公園救過我的那個大叔。

  秘書剛要說話,我抬手阻止她。“沒你的事,去忙吧。”

  無視秘書的側目,我接過大叔的外賣,問他:“大叔,是哪個房間定的外賣,我幫你送過去。”

  大叔被我的熱情弄得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看出他完全想不起我是誰,我只好提醒他。“大叔,你忘了,兩年多以前,你在綠湖公園救過我……那天下著很大的雨……你不記得了?”

  “噢!小丫頭,是你呀?!”

  “是我。”送大叔下樓時,大叔油乎乎的大手拍著我的肩膀,格外關切。“你的心臟病治好了沒?”

  “好的差不多了,幸虧你救了我。”

  我低頭看了一眼塑膠袋上的店名,“好滋味”,如果我沒記錯,這家店是我們街對面新開業的一家小飯店。“大叔,你現在在這家店送外賣嗎?”

  “這是我自己開的店,前兩天剛開業。”大叔笑呵呵說,“有空記得來給大叔捧捧場。”

  “好啊!”

  我用心記住店名,想著以後該怎麼照應大叔的小店,一時未曾留意,身後定在樓道口的人影。

  送完大叔回來,我去景漠宇的辦公室想問問他午飯要不要訂個“好滋味”的外賣嘗嘗,他的辦公室竟然空無一人,我回頭問秘書:“看見總經理了嗎?”

  “看見了,他剛才出去了,好像很急的樣子。”

  “哦!”我也沒有在意,只交代秘書。“去告訴財務部,以後的午餐公司統一訂外賣,就在街對面的‘好滋味’飯店訂,一分錢都不要少給。”

  “哦,好!”

  ……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還有更新,景哥哥要知道言言的病情了。

  ☆、59懷孕

  回到辦公室,我始終定不下心工作。看一會兒文件,又忍不住抬眼瞟一眼日曆,說不清心裡是期待還是擔憂,總之就是很急切地想要知道結果。終於按耐不住,我藥店買了幾種品牌的驗孕筆,一回到公司就迫不及待進了洗手間。

  十分鐘後,我看著幾個全部清晰顯示著兩條紅線的驗孕筆,意料之中的結果卻讓我呆了很久。直到手機在狹窄的空間裡驟然響起,我才回過神。

  電話是秘書打來的,有些著急地告訴我,景漠宇約見的客戶已經來了,可他的人卻找不到,手機也沒有開機。

  通常情況下,他都會如實向我匯報行蹤,可今天貌似不是通常情況。

  “金助理在嗎?你問問他知不知道。”

  “金助理也找不到了,我剛打過他的電話,也關機了。”

  一向以工作為重的景漠宇玩失蹤,怎麼看都不像他的處事風格。“他的私人手機你打了嗎?”

  “打了,也關機了。”

  “也關了?!”他除了確實不在服務區,私人電話不會關機的。

  沒時間猜測他去了哪裡,我告訴秘書:“你先帶客戶去我的辦公室吧,我馬上就到。”

  “哦,好!”

  “還有,把他下午的日程表給我一份。”

  匆匆趕回辦公室,秘書馬上遞我一份排得密密麻麻的時間表,看得我有點眼暈。“嗯……通知徐總監,一會兒來我辦公室。”

  “好!”

  ……

  忙了一下午的工作,又撐過了一場勞心勞力的應酬,勉強算是把景漠宇日程表上的工作計劃都完成了。

  月色遙遙,燈火沒有盡頭,越發襯托出黑暗的妖嬈。

  我走出飯店,沒有他的路忽然變得很長,腳步聽來也有點單調。

  才叔為我打開停在路邊的車門,問我去哪。我說:“回家吧。”

  在疾馳的車上,我蜷縮在真皮座椅中,手輕輕探向小腹,那柔軟的觸覺讓我所有的疲憊和彷徨消失殆盡,嘴角完全不由自主地翹起。

  一想到爸爸聽說這個消息,開心的樣子,我的嘴角翹得更高。

  然後,我很自然地想起孩子那個心機深沉的爸爸。

  這一個月來,景漠宇幾乎每天都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不遠,不近,若即,若離。有時候會霸道地把我摟在懷裡,讓我連呼吸里都是他的味道,有時候他又會很溫柔地為我拉高衣領,遮住寒冬的冷風,有時候,他會溫柔地吻我的眉心,有時候又會直接把我壓倒在床上,完全不給我喘息的機會……

  我知道他走了九十九步,在等我邁出最後一步,可我始終沒有跨出那一步。曾經的絕望和痛楚,總讓我感覺自己站在被霧氣環繞的山巔,我小心翼翼試探著走每一步,總怕一個不留神,又會跌進深淵。

  可是現在,我忽然特別想他,想知道他去了哪裡?今晚幾點回家?還有,我想告訴他,我有了他的孩子。

  拿出手機,我滿心期待撥通了他的電話,回答我的還是不在服務區的提示音。所有想對他說的話全被卡在嗓子裡,說不出,咽不下。心情驟然低落了下去,還有些莫名其妙的焦躁,就好像丟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心心念念,總想找回來。

  這分明就是我十五歲時對他的感覺……

  難道戲演得多了,也會成為一種習慣?還是,我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堅定,我早已入了戲,一直在“本色演出”?

  ……

  不知不覺中,家就在眼前,客廳的燈依然亮在孤獨的黑夜裡。

  爸爸仍舊坐在窗口的位置,原本濃密的頭髮又落了許多,臉色一日不如一日。也只有看見我和景漠宇回來的時候,緊蹙的眉峰才會舒展開。

  “言言,你回來了!是不是很冷,快喝杯熱水暖暖。”

  “爸!”我走到他面前,屈身半跪在他的坐椅前。“爸,告訴你件好事……”

  爸爸一見我笑彎的眉眼,灰暗的眼睛乍然亮了。“難道是……”

  我一個字一個字告訴他,“我,懷,孕,了。”

  他興奮得不知說什麼好,笑了半天,憋出一句。“是漠宇的?!”

  弄得我哭笑不得。

  自從爸爸生病,我很少見他這麼開心,說是要給孩子取名字,叫:“景……不,孩子要姓吳的……”

  “你喜歡孩子姓景,就姓景好了。哥他不會介意的。”

  “不管姓什麼都好,叫我一聲爺爺就行。”

  “好!”能看見他這麼開心,什麼都不重要了。

  興奮地聊到很晚,我才哄睡了爸爸。一個人下樓,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換著台,無意中抬眼,一臉陰沉的人影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眼睛盯著我,一張臉灰白得有點瘮人。

  我嚇得幾乎跳起來,不禁怨懟地瞪他:“大半夜的,你站在那裡想嚇死人啊!”

  大概我的反應有點過激,他以為把我嚇壞了,一臉的緊張和關切,“我嚇著你了?!你沒事吧?”

  “沒事!你以後可別這麼嚇人了,會出人命的!”我半開玩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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