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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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黛晚上回家的時候,意外發現媽媽不但來了,還在客廳里指揮這個指揮那個。

  沈含玉看到唐黛便說道:「你看你當老婆的,只知道在外面忙工作,家也不管,都亂成什麼樣了?」

  家裡有傭人有管家,能亂成什麼樣了?沈含玉訓著自已女兒向著晏寒厲,無非就是為了讓晏寒厲對自已女兒好些。

  唐黛似乎沒聽到自家媽的訓斥,還熱乎乎地走過去問:「媽,您怎麼來了?」

  走在後面的晏寒厲將手中的包交給傭人,一邊向里走一邊說:「我接媽和爺爺過來住些日子,不然晏家太冷清了一些。」

  唐黛可是知道,晏寒厲絕對是討厭熱鬧的一個人,他喜歡安靜,如今能主動接媽媽和她爺爺,那絕對是昨天她的示弱起了作用。

  沈含玉說道:「我是該來,不然我都不知道黛黛你成天都怎麼管家的,太不像話!」

  唐黛還沒說話,晏寒厲就先心疼老婆,說道:「媽,黛黛她忙!」

  「她再忙能有你忙?你就慣著她吧!」沈含玉無奈地說。

  「媽,她的公司正在創業期!」晏寒厲說道。

  「就她那小破公司,不值得一提!」沈含玉說罷,對晏寒厲說:「媽今天親自下廚給你做了蔬菜丸子湯,好久沒喝了吧!」

  「媽,那天我還想這道湯呢!」晏寒厲低聲說道。

  沈含玉笑著拍他手臂說:「你這孩子,想吃就跟媽說,和自已親媽客氣什麼?」

  「這不就把您接來了!」晏寒厲低眉順目地說。

  唐黛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晏寒厲,這傢伙都會拍馬屁了?不太可能吧!這是偽裝還是真情流露?

  沈含玉被晏寒厲拍的心情很好,她笑著說:「我那兒子就沒你這麼討喜,還是這個兒子好了,媽給你端湯去!」

  「媽,這種事情讓傭人去做,別累著您!」晏寒厲體貼地說。

  「累什麼?媽天天在家太閒了,坐好等著啊!」沈含玉心情很好地走進廚房。

  唐黛坐到晏寒厲身邊,托著下巴說:「還得占你的光,才能喝到我媽的拿手湯。」

  「一會兒你多喝些!」晏寒厲在她身邊沉聲道。

  「當然!」唐黛已經做好準備。

  結果沈含玉端出來一碗湯,放在晏寒厲的面前,傭人跟在後面端另一碗,放在唐黛的面前。

  唐黛問:「媽,您給我用小碟盛的?這叫碗?」

  沈含玉說道:「等寒厲喝夠了你再喝!」

  唐黛:「……」

  晏寒厲唇角微撩,也不說話,慢條斯理地喝著湯。

  這頓飯唐黛還真沒喝幾口湯,吃過飯沈含玉自覺地帶小糰子去了,給夫妻倆留出空間。

  睡覺的時候,唐黛忍不住在床上碎碎念,「我媽可偏心的越來越明目張胆了,根本就不像是親媽!」

  晏寒厲一邊翻雜誌一邊說:「我看媽像親媽啊!」

  「是,像你親媽!」唐黛把他手中的書拿開,摟住他的脖子問:「老公怎麼這麼快就把媽給接來了?」

  晏寒厲把手放在她的腰上,往上一提,說道:「知道你忙!」

  唐黛挑挑眉,問他,「不是為了要兒子的?」

  大晚上談論這個話題,意思不要太明顯,晏寒厲聽到她的話,眼裡就冒出火來,一個翻身就把人按在床上……

  自此之後,原本還劍拔弩張的兩人,突然進入了蜜月期,弄的高坤和唐乙實在看不懂兩位主子。

  幾天後,唐黛再一次去學校找老師。

  宋玉山看她面色紅潤,實在不像是過得不好的樣子,不由笑著問:「怎麼?情況有好轉了?」

  唐黛點頭說道:「晏寒厲在慢慢地恢復正常,而晏天珍也沒在出現,我有些想不明白。」

  宋玉山在仔細詢問事情經過之後,才坐到椅子上,看著她說:「相生相剋,我怎麼沒想到呢?」

  「什麼意思?」唐黛忍不住探過身去問。

  宋玉山說道:「其實很簡單,晏天珍的催眠如果發作,那你就要離開晏寒厲,這個時候晏寒厲就會發病,將晏天珍的催眠強勢壓下去,那麼晏寒厲就會告訴自已,如果不想失去你,晏天珍的催眠就不能對他起作用。你再用家庭的溫暖去治他的病,這樣就能夠達到一種平衡,明白沒有?」

  「這麼說,他的溫和並不是裝出來的?」唐黛問。

  宋玉山點頭說:「他既然是病態的,就能夠醫治,而你就是他最好的藥!」

  「那他一直強勢地控制著晏天珍的催眠,會不會過的很累?」唐黛擔憂地問。

  宋玉山搖頭說道:「也不盡然,他有你和孩子,還有一個溫暖的家,這些就是他的解藥,我反倒認為,在這個時候,是一種最好的狀態。」

  唐黛瞭然地點頭,又想起來肯,說道:「對了老師,肯最近也有很大的變化。」她將肯的情況說了一遍。

  宋玉山笑道:「沒想到你倒做了一件好事,讓他厭惡血腥,是個很好的辦法,不過這種催眠方法最忌諱的就是刺激,激起他心底的那份嗜血,所以環境很重要。」

  唐黛說道:「我儘量讓他留在我身邊,這樣他的環境可控,回他的國家問題倒也不大,最關鍵的是不能回E國,不能見那些屍體。」

  「你的方向是對的,真沒想到你能有這樣的成就,不和我來搞研究,真是太可惜了!」宋玉山感慨地說道。

  唐黛離開之後一直回想著老師說過的話,她的心裡頗為輕鬆,這是不是證明事情終於能有個不錯的結果了?

  前面的高坤頻頻看後視鏡,說道:「少奶奶,後面紀少的車子一直跟著您!」

  唐黛回頭向後看,果真看到紀銘臣的車,她吩咐道:「找個地方停車吧!」

  車子很快停靠在路邊,紀銘臣的車停在唐黛車後,他匆匆走下車,拉開唐黛的車門就坐了進去。

  「出什麼事了?」唐黛看紀銘臣面色嚴肅,還帶了一絲她有點看不懂的表情。

  紀銘臣有些尷尬地清清嗓子說:「那個唐黛,明天紀家有個宴會……」

  唐黛歪頭看向他問:「怎麼?你是來請我赴宴的?」

  「可以這麼說!」一直端著的紀銘臣突然就放下架子,有些暴躁地說:「我真是討厭死了幹這種事,可我要是不來,紀銘騰那傢伙就得去煩紀馨,現在紀馨是唐家的媳婦,很多事情不能隨心所欲,我不想她為難!」

  唐黛瞬間就明白了,她點頭說道:「其實這也沒什麼,不過是宴會而已。」

  「現在是宴會,以後還不知道是什麼?紀銘騰簡直瘋了,他聽說你去周氏,這些日子就一直在暴走中,他說咱們家有那麼好的資源,周氏怎麼就能騎到紀氏頭上去了?」紀銘臣嘆氣說道:「不把心思放在正經生意上,偏偏搞這些,我實在很難接受。」

  唐黛十分中肯地說:「說句實話,紀銘騰的確不如周昊辰,我是站在中立角度上說的,所以周氏今日能超過你們紀氏,並不是偶然。」

  「他是不會承認的!」紀銘臣一邊揉著額一邊說:「我也是要被他煩死了。」

  唐黛笑笑,說道:「明天我會去的,你不用為難,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忙我自然會幫。」說罷,她轉言問:「案子怎麼樣?有進展嗎?」

  紀銘臣搖頭說:「算是進展嗎?那兩個失蹤者是自已離開B市的!」他抓了抓頭說:「並且他們還是偷摸的離開B市,換了車,避開監控,我簡直無法理解了!」

  「自已離開?」唐黛問:「那邊有業務嗎?」

  「沒有,都不知道是去幹什麼的?」紀銘臣負氣地說。

  本來這案子就讓他焦頭爛額,紀銘騰還一個勁兒的折騰他,他快瘋了。

  「這也算是進展,至少兩個人的失蹤是有共性的,明天的宴會應該也算富豪雲集了,說不定能夠找到線索。」唐黛說道。

  紀銘臣若有所思,他問道:「你是說明天的宴會,兇手有可能會動手?」

  「不一定,明天你參加嗎?紀家有你在,我想對方還沒那麼瘋狂。」唐黛分析道。

  「他們難道不是在挑戰我?」紀銘臣反問。

  「並不像,他們的目標性明顯,並且這顯然是一個團隊,這樣的一個團隊,不會去做些證明什麼之類的無畏事情。」唐黛說道。

  紀銘臣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表情變得晦暗,說道:「對了,還有件事,紀家在和周家爭取謝子懷,所以明天……」他突然轉言道:「要不明天你別去了!」

  唐黛笑笑說:「謝子懷怎麼了?我和他早就是過去的事,B市就這麼大,以後免不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不能一直躲著不見吧!」

  「可是你家晏寒厲他……」紀銘臣欲言又止。

  「沒關係,我會帶他一起去的!給你們紀家也撐撐腰!」唐黛笑著說。

  「真的?」紀銘臣兩眼放光。

  「行了,我還忙,先走了!」唐黛說著坐進車裡,沖他擺擺手。

  紀銘臣來之前臉上的那點陰霾一掃而空。

  「去晏氏!」唐黛說著,給唐禎撥過去電話。

  「黛黛?」唐禎愉悅的聲音響起。

  「哥,紀銘騰的能力你認為怎麼樣?」唐黛問道。

  「能力還好,就是性格上不那麼沉穩!」唐禎中肯地說完,然後問道:「怎麼?他去煩你了?」

  「沒有,紀銘臣怕他去煩紀馨,所以來找我了!」唐黛說道。

  唐禎皺眉說道:「一個宴會而已,用的著煩你們?我去就是了!」

  唐黛問道:「哥,關鍵是唐家要和紀家走那麼近嗎?關於這點,你和爸有沒有想法?」

  「如果有好的項目,我們也不排斥,但是不會刻意和他合作什麼。」唐禎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哥哥!」唐黛說道。

  「明天你不用去!」唐禎沒好氣地說。

  他知道現在妹妹事情多,這種事還用的著煩她?

  「我已經答應紀銘臣了,去一趟倒也沒什麼。」唐黛的真正目的也不是幫忙,而是案子。

  「好吧,你要是嫌煩,也不用看紀銘臣的面子!」唐禎聲音清冷地說。

  「哥,我們是朋友!」唐黛說罷,又說道:「行了,我不和你說了,先這樣吧!」

  掛了電話,唐黛看著窗外出神,車子緩緩駛進晏氏,她回過神,下車步伐輕盈地走進晏氏大門。

  走到晏寒厲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她輕聲問了於冰一句,「明天晏少有沒有去紀氏宴會的行程?」

  於冰搖頭說道:「沒有!」

  唐黛點頭,轉身走進晏寒厲的辦公室。

  晏寒厲坐在辦公桌後,面色冷漠,處理著公務,唐黛進來的時候,他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絲暖意,問道:「黛黛,你怎麼來了?」

  唐黛走到他身邊,靠在辦公桌上看著他說:「明天我去參加紀氏的宴會,你去嗎?」

  「不去!」晏寒厲答的很乾脆。

  「聽說謝子懷也去。」唐黛直接地說。

  晏寒厲幽邃的眸閃爍了一下,然後說道:「這段時間沒有宴會的安排,我陪你去也可以!」

  唐黛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毫不矜持地坐到他的腿上,雙臂勾著他的脖子問:「晏先生吃醋了?」

  如果是以前,晏寒厲不會妨礙她參加任何宴會,唐黛也不會多想。可上次晏寒厲試圖要把她困在島上她才知道,原來晏寒厲心中對此極為介意,可他不說,怕她覺得不自由,生出逃開他的心思。

  唐黛當然不能刺激他,也不想他委屈,所以乾脆把一切攤開來,他吃醋,那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如果全都放在表面上來說,那就不叫事兒了。

  「胡說!」晏寒厲眉一擰,不悅地說。

  顯然,他不肯承認自已吃醋。

  「吃醋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唐黛說道:「我就不喜歡有些女人花痴看著你的樣子!」

  「哪有?」晏寒厲覺得好笑。

  「當然有了,你沒有注意到嘛,什麼這家千金啊、那家千金啊,都看你跟看金子一樣!」唐黛嬌嗔著說,腿還晃了晃。

  晏寒厲看她難得露出嬌憨的模樣,不由心頭一熱,抱起她猛地站起身便往休息室走去。

  「喂,你幹什麼?」唐黛嚇了一跳。

  「讓你知道我的眼裡只有你!」晏寒厲說著,將休息室的門一腳踢上,和她雙雙倒在床上。

  唐黛充分領教了晏寒厲的話,她腰疼的差點起不來。

  第二天紀家的宴會上,晏寒厲夫婦到場,頓時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

  晏寒厲自從蜜月回來之後,就沒參加過任何宴會,而唐黛也很少參加活動,更別提兩個人一起現身了,這會不會就是一種趨勢?

  晏家、唐家、紀家聯手的趨勢?

  唐黛清楚唐禎和紀馨不是聯姻,可外界卻不這麼認為。

  紀銘騰臉上的喜悅根本就無法掩飾,他站在晏寒厲與唐黛面前,意氣風發。

  唐黛看著他的表現,覺得以後大局已定,難以改變。

  宴會結束後,周昊辰也沒問過她此事,那時候她更覺得周昊辰越發地厲害,而紀銘騰越發地沉不住氣,這是後話。

  寒暄過後,晏寒厲帶著唐黛走到一邊,問她,「這就是你選的宴會?」

  這個宴會是針對唐黛去周氏而辦的,比較倉促,所以採用老套路,細節之處也不到位,的確有些無聊。

  唐黛笑笑,語氣輕鬆地說:「我們都想保護紀馨,來看看有多無聊嘍!」

  「那為什麼要拽上我?」晏寒厲無語地問。

  唐黛看向門口說:「謝子懷來了!」

  晏寒厲的目光望向門口,頓時覺得自已這趟來的非常有必要!

  謝子懷依舊帶著鍾秀來參加的宴會,雖然他和鍾秀一直沒確立關係,但這麼長時間以來,他身邊只有鍾秀一個女人,大家都默認兩人為一對。

  謝子懷與周頌雖然有來往,但那隻留於表面的來往並不足以說明什麼問題,但紀銘騰會因此而小題大作。

  現在周氏已經十分強大,如果謝子懷再與周頌聯姻,那周氏將更難超越。

  所以紀銘騰要利用一切資源,令晏唐紀三家聯手,成為B市的三大頂尖家族。

  唐黛說道:「也就你會介意,他對我根本就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你怎麼知道?」晏寒厲聲音淡淡地問。

  「沒有任何交集嘛!」唐黛說。

  「他剛才在偷看你!」晏寒厲低聲說道。

  「什麼?你哪隻眼看到的?」唐黛好笑地問。

  謝子懷就沒往這邊看。

  「兩隻眼都看到了!」晏寒厲看向她說:「也就你相信他對你沒企圖,有過你在他身邊,他會看上別的女人?」

  唐黛:「……」

  她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

  晏寒厲的目光向一旁瞥去,問道:「紀銘臣在那邊跟做賊的一樣,幹什麼呢?」

  唐黛看過去,果真發現紀銘臣站在角落裡,目光炯炯地盯著每一個可疑的人。

  她不由笑問:「怎麼你不懷疑紀銘臣也喜歡我?」

  「結婚且家庭美滿的嫌疑取消!」晏寒厲一本正經地說。

  唐黛被逗笑了,她發現把這種事說開了,兩個人之間反而倒輕鬆了,他沒注意,他望向她的眼神中,滿滿都是愛。

  唐黛甚至覺得,現在反而是她和他之間狀態最好的時候。

  這一晚應該是輕鬆的一晚,但是沒想到,意外還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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