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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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黛一臉無所謂地對肯說:「不就是只兔子,當初這兔子還是我非讓你養的,萬一真被我家阿道夫吃掉,我再賠你一隻!」

  肯戒備姿態明顯,他充滿敵意地盯著唐黛一字一句地說:「你、休、想、動、小、肯、一、指!」

  唐黛突然笑了,說道:「和你開個玩笑,用的著那麼認真嗎?」

  肯瞪著她,一雙灰眸泛冷,「玩笑是不能隨便亂開的!」

  唐黛無奈地說:「好吧,那讓我摸摸總行吧!」

  肯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說道:「你以前又不是沒搶過我的小肯,我告訴你唐黛,就算我再喜歡你,也不會把小肯給你的!」

  唐黛笑,看樣子他已經回到了那個時候的肯,那時候並沒有她。

  她多少受了點啟發,反問道:「你之前不是不想養兔子的?怎麼現在這麼緊張它?」

  「養這麼久有感情了!」肯一邊撫摸著柔順的白色兔毛一邊說。

  唐黛覺得好笑,感情?變態也會有感情?

  她點頭說道:「那好吧,我先走了!」

  「走吧!」肯的聲音十分生硬,顯然生唐黛的氣了。

  唐黛離開後,直接回了唐宅。

  沈含玉聽說女兒回家,匆匆下樓,見到她就問:「黛黛,你和寒厲怎麼樣?媽都不敢給你打電話。」

  「挺好的!」唐黛說道。

  沈含玉長長地鬆口氣,說道:「唉,只要不會更糟就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消停。」

  唐黛笑,問道:「媽,一切都會解決的!」

  沈含玉問道:「黛黛,你現在回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就想問問,我原來的房間,是不是一切依舊?」唐黛面色平和地問。

  可沈含玉的表情卻瞬間驚悚了,她有些緊張地問:「你問這個房間幹什麼?」

  她知道在這個房間裡發生過什麼事,所以她讓人把房間鎖起來,不准任何人進去,覺得不吉利。

  「媽,我有用,我進去看看!」唐黛說道。

  沈含玉冷下臉說:「你去那裡幹什麼?」

  「給晏寒厲治病!」唐黛說道。

  「治病?」沈含玉一臉疑惑,然後不信地問:「那裡能治病?別開玩笑了!」

  「媽,我一直很懷念我和他剛結婚的時候,雖然危險重重,可我們的心是在一起的,我也希望這裡能讓他想到以前的事。」唐黛在肯那裡受到啟發,決定回來一試。

  沈含玉看著她,終於鬆口,說道:「好吧,我讓管家找鑰匙給你!」

  說罷,她神色沒落地離開了。

  唐黛坐在沙發上,看著母親消瘦的背影心裡不好受,她知道母親雖然平時不問她,可一直為她擔心,她希望事情快些過去。

  走神間,唐丁拎著兩大袋子東西從樓上走下來,唐黛有些意外地問:「唐丁,你不是去照顧唐如的孩子了?」

  唐丁是唐家的保鏢,唐黛讓父親把唐丁給了容宛靜,讓她繼續照顧唐如的孩子。

  唐丁說道:「大小姐,是二太太讓我拿些二小姐的東西回去。」

  「她還好嗎?」唐黛問的是容宛靜,女兒慘死異鄉,哪個母親心中都是悲痛欲絕的?

  唐丁沉默了一下,說道:「她沒事,顯得很平靜,說早就預料到這一天,但她無力阻攔,也只能坦然接受。」

  唐黛挑了一下眉,覺得容宛靜過得越發豁達了,和以前判若兩人。

  唐丁說道:「大小姐,說實話我以為二太太會很痛苦的,可沒想到她是這樣的反應。」

  「她一向是個不服輸的人,大概不想別人看到她的脆弱吧!」唐黛說道。

  唐丁點頭,說道:「那大小姐,我先走了!」

  唐丁離開後,過不多時管家便拿著鑰匙過來了,唐黛回到自已曾經住過的房間。

  房間裡都是塵土,哪裡都是厚厚的一層灰,搬出去後,她從來都沒回到過這個房間,看到這裡,她無限感慨,思緒追溯到她和晏寒厲剛認識的時候,經歷了那麼多,走到今天,卻沒想到又發生這樣的事情。

  突然,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將她攬進懷中,她被嚇了一跳,晏寒厲的聲音低沉地傳來,「怎麼跑這裡來了?」

  唐黛抬起頭,看到他那熟悉的面龐、熟悉的表情,仿佛從來沒有陌生過,她忍不住有些熱淚盈眶,努力控制自已的情緒說:「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來看看,心裡有些不好受!」

  晏寒厲眸色複雜,他又將她攬緊一些,說道:「過去的,都過去了!」

  她心裡默然,可現在的還沒過去。

  她望著屋子怔怔地說:「寒厲,我們走了那麼久的路,雖然沒有幾年,可這一天一天的和普通柴米油鹽並不一樣,一路走來,我以為會走向幸福,卻沒想到成了這樣,以前不管再危險、再痛心我都能撐住,但是這次……」

  沒有什麼比現在的情況更糟了,這給她不小的心理壓力。

  晏寒厲將她的身子轉過來,一手捏著她的下巴一手托著她的後腦說:「黛黛,這次沒有什麼,我也很愛你,只不過我們的方式不同而已。」

  「你就不能尊重我嗎?」唐黛望著他,目光一直望到了他的眼底。

  他眸內有複雜有糾結,聲音黯沉地說:「人一旦享受到肆意的快感,就很難再約束自已,不過為了你,我願意試試!」

  唐黛眸中迸發出驚喜的神色,只要他有意識地願意改變,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她伸手攬住他的脖子,一雙黑眸笑得灼然生輝,甜甜地說:「謝謝老公!」

  晏寒厲望著嬌妻美色,順從自已的內心,壓下頭去。

  過不多時,唐黛面色紅潤,與晏寒厲手挽手地走出來。

  沈含玉原本內心擔憂,可看到女兒的神色,露出笑,說道:「晚上就在家吃吧,別回去了!」

  「好啊!」唐黛輕鬆地就答應了。

  沈含玉看向晏寒厲說:「寒厲,媽把你當成親兒子的,不管你做出什麼事,媽都會先試著理解你!」

  晏寒厲斂下眸,說道:「媽,對不起!」

  沈含玉笑著拍他,說道:「傻孩子,和自已媽說什麼對不起?我已經吩咐廚房做了你最喜歡吃菜,來,先嘗嘗我做的小點心!」

  唐黛叫道:「媽,寒厲他不喜歡吃甜食的!」

  晏寒厲立刻說道:「誰說我不喜歡?那些人沒有媽做的好吃!」他放開唐黛的手,向沈含玉走去,問道:「媽,在哪兒呢?」

  沈含玉笑的眼睛都彎了,說道:「看吧、還是我兒子好!」

  晏寒厲坐在花園裡吃的怡然自得,唐黛無語,在家他根本就不碰這些東西。

  過不多時,唐興晟和唐禎回來了,兩人一看到晏寒厲都笑著不約而地說:「寒厲來了!」

  唐禎看著晏寒厲笑,說道:「這下我媽這些甜膩膩的東西可有銷路了!」

  唐興晟呵呵地笑,說道:「多吃些!」

  唐禎打趣道:「這下我們就能少吃點了!」

  沈含玉端出兩盤點心說:「你們別急,我給你們留了!」

  唐禎立刻哀嚎起來,說道:「媽,您做那麼多幹什麼?」

  沈含玉虎著臉問:「怎麼?不願意吃?」

  「沒沒沒,願意、願意!」唐禎擺手說。

  唐興晟已經苦著臉自覺地吃起來了,沈含玉搖著頭說:「還是我們寒厲好!」

  唐禎把椅子往前一拉,看向晏寒厲說:「對了,聽說最近B市要有個大項目?」

  晏寒厲點頭,說道:「我也聽到這個消息了!」

  唐興晟問:「寒厲你怎麼看?」

  三個人聊起生意,看似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

  唐黛暗暗感慨,如果一切都和過去一樣該多好?

  吃過晚飯後,唐黛並沒有多呆,她還惦記家裡的小糰子。

  臨上車的時候,沈含玉在一旁和唐黛低語,「我看他應該沒事,多有些耐心!」

  唐黛點頭,坐上車子,晏寒厲順勢握住她的手,在車裡看向車外,說道:「媽,您回去吧,外面涼!」

  沈含玉笑著說:「好的,你們路上慢點!」

  車子緩緩駛出唐家,晏寒厲低聲問她,「怎麼突然想回娘家了?」

  「回來看看!」唐黛隨意地說。

  「不是來告我狀的?」晏寒厲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是質問還是調侃。

  唐黛沒想到他會說的如此直白,她笑著反問:「你看我家人的態度,像嗎?」

  晏寒厲淡淡地勾起唇,鬆開她的手,卻抬起手臂將人攬進懷裡。

  「你現在怎麼變得那麼冷?」唐黛靠在他肩上問她。

  「我本來就是這樣!」晏寒厲淡淡地說:「只不過不想再掩飾罷了!」

  「你對天珍呢?」唐黛問。

  「我對她的確很好,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晏寒厲說道。

  唐黛閉上眼,在腦中勾勒著他和晏天珍的一點一滴,或許就像他現在對她一樣,他給晏天珍買很多東西,對她很用心,但態度上卻是如此的、冰冷的!

  那麼晏天珍最介意的是什麼呢?難道就是他對她的偽裝?

  唐黛突然問道:「寒厲,如果我同意和你一輩子生活在那個島上,你還會這樣嗎?」

  晏寒厲沒有直接回答她,只是說道:「我的表現如何,對我愛你一點影響都沒有。」

  唐黛得到了答案,她腦中勾勒出他曾經的模樣,他就是那副模樣,只不過怕她不會愛上他,所以才會偽裝。

  這只是想像,她還需要證明自已的猜測。

  回到家後,晏寒厲表現的和之前沒有什麼區別,與在她家時判若兩人,這讓唐黛心裡十分沮喪,總覺得還有什麼她忽略了。

  第二天一早,從家裡出來後,唐黛沒有去公司,而是去了蘇春嵐家。

  蘇春嵐坐在沙發上,肚子高高隆起,一般的孕婦都是滿面紅光,她卻一臉憔悴,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唐黛坐到一旁,問她:「什麼時候生?」

  「總算快了!」蘇春嵐說著,呼出一口氣。

  「很累嗎?」唐黛問。

  蘇春嵐點頭說:「是啊!歲月不饒人,我這麼精心保養,可是和年輕的時候差遠了,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已根本無法勝任這個任務。」

  「堅持下去,已經快要成功了!」唐黛說道。

  蘇春嵐點頭說:「恩!放心吧!我既然要了他,自然會堅持下去的。」她看向唐黛,轉言問道:「最近有些關於你和寒厲的風言風語,你們沒事吧!」

  「你都聽說了?」唐黛問。

  「是啊,現在都兩耳不聞窗外事了,可見你們倆這閒話,傳的還是夠遠的。」蘇春嵐說道。

  「我們之間沒什麼,只不過他一下子變成以前的那副樣子,我覺得難以適應。」唐黛說道。

  「以前那副樣子?」蘇春嵐問了一句。

  唐黛問道:「二嬸,以前晏寒厲是什麼樣子的?」

  「就冷冰冰的嘍!對誰都是不苟言笑!」蘇春嵐說道。

  「那他對晏天珍呢?也是不會笑的嗎?」唐黛好奇地問。

  「是呀!他對天珍的確好的很,不過他就是一張冷臉,即使關心天珍,也不會笑出聲,別說那眼神了,冷嗖嗖的,也不知道天珍是怎麼能對著那雙冷眼撒嬌的!」蘇春嵐說罷,嘀咕了一聲,「和小時候像是變了個人!」

  唐黛敏銳地抓住這句話,問道:「那他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小時候啊,還是挺可愛的,至少會微笑,會彬彬有禮,有時候還能逗你爺爺開心,可自從銳韶和梅芮出事之後,他就開始變了,死護著天珍,看誰都是一臉戒備,你說天珍她就算不是晏家的孫女,我們也不會對個孩子怎麼著啊!但他就是生怕天珍有一點事似的!」

  說到這裡,蘇春嵐頓了一下,繼而有些內疚地說:「其實我們當時的心思是挺不好的,覺得他是愛上天珍了,哥哥娶妹妹,那晏家就丟大醜了,當時不怪我們多想,現在有名詞是什麼來著?『護妹狂魔』是吧!一點都不誇張的!」

  她看向唐黛說道:「不過後來你出現了,他對你的一切我們都看在眼裡,他對天珍也漸漸不像以前那樣,慢慢地變得也像個人了,有溫度、會笑了!」

  唐黛心裡隱約明白了晏寒厲的癥結在哪裡。

  她回過神說:「好的,那我先走了,最近小心一些。」

  「放心吧!你二叔他擔心我,天天守著,到時候生了給你消息!」蘇春嵐和氣地說。

  「好的!」唐黛站起身,匆匆離開,她要去驗證自已的判斷。

  到了學校之後,唐黛和宋玉山細細地說出這件事,然後說出自已的猜想。

  宋玉山聽後,點頭說道:「這麼說的話,一切就順理成章了,晏寒厲在小時候受到強烈的刺激,他當時已經形成了人格障礙,那就是怕所有人都拋棄他,所以他把晏天珍當成救命稻草,他對晏天珍很好,後來你出現了,他心裡很清楚,妹妹遲早會嫁人離開,不會在他身邊呆一輩子,所以他才對你偽裝,怕你不愛上他,他要和你廝守一生。」

  唐黛聽著有些崩潰,她問道:「老師,他不會是因為找個人廝守所以才偽裝的吧!」

  宋玉山說道:「我明白你的顧慮,放心吧,如果不是因為愛你,他就不會接受你,先有愛,所以才有廝守。」

  唐黛長出一口氣,說道:「這我就放心了!」

  如果讓她發現這愛也是假的,那她真沒辦法堅持下去了。

  她想了想問道:「也就是說,當時我說要離開他,所以才觸發了他心中的障礙,所以才讓他暴發對嗎?」

  「不錯,就是這樣,晏天珍已經死了,你就是他的唯一,他無法接受你離開他,所以他會想盡一切辦法留住你。」宋玉山嘆氣道:「他現在是病態的,他根本就無法控制自已,如果你要在B市離開他,我想他會拼盡一切,也要把你禁錮在身邊,讓你永遠無法離開他一步。」

  唐黛聽了倒抽一口氣,她明白老師不是在騙自已,她看過一些案例,有很多偏執狂發病的時候很可怕,甚至會殺人,如果晏寒厲真的嚴重到那個地步,或真也有可能……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覺得後背發涼。

  宋玉山說道:「現在最要緊的是不要刺激到他,千萬別說要離開,不然的話,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唐黛說道:「如果我穩定了他的情緒,那晏天珍的催眠還會不會被觸動?真是前怕狼後怕虎,該怎麼辦?」

  「目前我們只能先治好晏寒厲的病,然後再看晏天珍的催眠,目前也沒有別的好辦法,如果晏寒厲他能夠足以壓制晏天珍,產生一個平衡,我想就不會有問題!」宋玉山勸道:「你從小對父母沒有印象,可他則是在懂事的年齡失去雙親,這對任何一個孩子來講,都是有著重大影響的,所以你要體諒他。」

  唐黛點頭,說道:「我以前真的不知道,我還以為他的冷就是……」她哽咽了一下,隨後喃喃地說:「沒想到是病態的!」

  「這也算是人自我啟動的一種保護機制,因為當時他太小,承受不了那麼大的打擊,所以才把自已保護起來,也可以說他在感情上是極沒有安全感的,你對他要有耐心!」宋玉山囑咐道。

  唐黛點頭,想起母親的話,想起晏寒厲在母親面前的態度,又何嘗不是把她的媽媽當成了他的親媽,誰讓他親媽回來又做了那麼多傷他心的事?

  這一刻唐黛覺得晏寒厲其實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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