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太囂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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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成言坐在房間裡,一路上看到的與醫院風格不符的裝修,讓他唇角抽搐不已。

  進了一所羅浮宮般的醫院,讓他怎麼都感覺怪異,難道這裡的病人不會擔心治療效果嗎?

  恰恰這是讓宋宜信感到驕傲的地方,他可是醫生裡面最懂藝術的。

  宋宜信的手放在桌上,微笑著問:「不知道我有什麼能幫上三少的?」

  霍成言看著他的臉,不由問道:「你的臉……」

  這張臉上可是掛著彩的,不過看傷是快好的,但快好還這樣的明顯,當初不知有多慘。

  宋宜信立刻說道:「哦,不小心摔的。」

  不小心能摔成這樣?這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他找這麼個人問,是不是個錯誤?

  但是來都來了,他還是問道:「是這樣,我想知道女人是怎樣懷孕的?」

  「啊?」宋宜信的嘴巴張得老大,一臉八卦想掩飾都沒辦法。

  霍成言的臉沉了下來,狠狠地清了清嗓子。

  宋宜信立刻閉上嘴,也跟著清清嗓子說道:「這個懷孕呢,就是精子和卵子的結合,是人類的一項奇妙的……」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想問,一般女人在多久後能有孩子?就是那什麼之後……」霍成言一隻手架在桌上,表情顯得迫切又有些惱火。

  宋宜信立刻坐直身子說:「哦,我知道,新聞都播了嘛,你是想問唐小姐什麼時候能懷上吧……」

  「你能不能收起你那八卦的表情?我真的很想揍你!」霍成言咬牙切齒地說。

  事實上,如果對面坐著的不是宋家的少爺,他的拳頭已經上去了。

  宋宜信馬上收起興奮的表情,說道:「那個,我沒有八卦,新聞都播了嘛,我還有什麼可八卦的?」

  「閉嘴,說正事!」霍成言的拳頭在他那潔白的桌上砸了一下。

  「哦,您慢點,我的3D立體浮雕桌,這可是件藝術品啊!」宋宜信一臉的肉疼。

  「快回答,不然我把你桌子給砸了!」霍成言額上的青筋已經爆了起來。

  「好好好,這得知道女方的生理期啊,不然怎麼推算她是不是排卵呢?」宋宜信舉起手討饒地說,一臉的驚嚇,生怕自己的寶貝桌子會被弄壞。

  「我不管什麼期不期的,我只知道她不只一次去醫院,我就想知道,如果要萬無一失地懷上我的孩子,你說她能怎麼辦?」霍成言咬著牙問。

  宋宜信頓時明白了,他眼裡閃著八卦的小火光,原來唐如想奉子求婚啊,可真夠拼的。

  霍成言的眼中,又露出威脅的目光,這男人怎麼就那麼讓他覺得討厭呢?

  眼看霍成言又要怒,宋宜信馬上說道:「我不敢說她有百分之百的機率,但是他現在做的應該是把你的精子提取出來後冷凍了,然後如果唐如正在排卵,可以直接輸送進去,與卵子結合。」

  他想了一下,然後說道:「如果她頻繁地去醫院,那就是她還沒有排卵,醫院要監測她卵泡的大小,適時地使用保進排卵的藥,這樣她可能會有幾個達到排卵要求的卵子,到時候有生多胞胎的可能性,當然這沒有關係,可以選擇性地挑質量優的卵子,她想成功率高的話,就有可能做試管,因為自然懷孕還是有沒懷的機率的。」

  宋宜信舉起食指說道:「當然,如果這個月沒懷上也沒關係,男人進行一次房事,精子有很多,只要冷凍了這些精子,她可以下個月、下下個月、下下下個月,什麼時候她能懷上,都是你的孩子,不管你們有沒有夫妻生活。」

  霍成言的身上,已經冒出了一層冷汗,這就像是個惡夢,哪怕你都和心愛的女人結婚了,你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冒出個私生子來,這還不可怕嗎?

  他的喉結迅速地滑動了幾下,犀利的目光盯著宋宜信問:「有沒有什麼辦法阻止?」

  宋宜信想了想,說道:「這要看她進行到哪一步了,如果正在排卵,你只要找到你的精子存放的地方,毀掉就可以了。如果正在做試管,把那個毀了就行,如果你的精子已經在她肚子裡了,那……」

  「怎樣?」他迫切地問。

  「沒成功還好,成功了,那就是流產了。」宋宜信低聲說道。

  其實他很想問,霍成言為什麼不願意讓唐如給他生孩子呢?兩個人不是都要結婚了嗎?真是好奇怪!

  可是他看到霍成言已經在暴走的邊緣,又不敢問,生怕再惹了這頭暴龍,把他的藝術品都砸了那可怎麼辦?

  霍成言猛地站起身,雙手按在那張具有藝術感的桌子上,目光直視著他的眼睛,威脅地問:「這件事,能保密嗎?」

  「能能能,當然能了!」宋宜信賠著笑說。

  霍成言的唇微微一勾,站起身子,雙臂環胸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感嘆道:「美的東西,都是易碎的,是不是?」

  宋宜信馬上看看自己的精雕重器又看看牆上的名畫,心裡一陣發緊,他立刻轉過頭說道:「三少,您放心,這事兒啊,打死我都不會往外說的。」

  霍成言滿意地點點頭,面色陰沉地向外走去。

  宋宜信長長地鬆了口氣,嘆道:「三大家族,都不是好惹的啊!」

  霍成言剛走,另一位祖宗就來了,是他最害怕的晏寒厲。

  宋宜信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臉說:「晏少,我的傷還沒好吶。」

  「我知道!」晏寒厲舒適地坐在白色真皮沙發上,不緊不慢地問他:「霍成言來找你幹什麼了?」

  「這……」宋宜信小聲地說:「我答應了人家不能說的。」

  「你這麼聽話?」晏寒厲勾了勾唇,隨手點了一支煙,但只吸了一口,便把煙架到了他的撅屁股美女煙缸的腰上。

  宋宜信忍不住看了一眼煙缸,這個煙缸雖然做的有些那個,但這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藝術品,是他無意中得來的,絕無二件,所以他剛放上想顯擺兩天的,沒想到就迎來了這兩尊難惹的祖宗。

  晏寒厲比霍成言更讓他害怕,所以只是稍稍掙扎了一下,就放棄了抵抗,他走過來,低聲把霍成言說的話都說了一遍。

  晏寒厲一聽,微微勾唇,事情可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啊!

  宋宜信求道:「這件事兒,您可千萬別往外說啊!」

  晏寒厲冷聲說道:「我可沒那麼多管閒事。」

  宋宜信這才放下心來,笑著問:「晏少找我有事?我一定不遺餘力地幫忙。」

  晏寒厲沉吟不語,過了一會兒才問:「那個西蒙,在醫學上面最感興趣的是什麼?」

  宋宜信說道:「我也沒見過他,但是我對他這個人很有興趣,畢竟這樣的人很少見不是嗎?所以我的確刻意了解過,他這個人對醫學上所有的事情都有興趣,他的興趣點都在他沒有攻克的課題上面,所以這是轉移的。我想他既然能和晏小姐交的條件,那他的興趣點應該是中醫學。」

  他的表情鮮有的正經,他攤開手說:「你知道,西方人對中醫學都非常的有趣,也有不少西方人專門來學中醫,但是他們的性格卻不適合學這些彎彎繞的東西,所以成功的人少之雙少。而西蒙對他不了解的領域自然很有興趣,難得遇到這樣的一個人,他當然不能放過了。」

  「當時你提建議的時候,怎麼沒說這些?」晏寒厲看著他,說的淡淡的。

  可宋宜信卻被這種清淡的目光給嚇的不輕,因為這目光中,隱匿的,是殺意。

  宋宜信很清楚,這次西蒙刺殺唐黛這事,徹底地挑戰了晏寒厲的底線,晏寒厲為此殺人,再正常不過了。

  他忙說道:「晏少,當時您只是說找到晏天珍,我也沒想到晏天珍她想要殺唐黛啊!現在晏天珍找到了,其實目的已經達到了嘛!」

  沒說的是,剩下的你就自己辦去嘛!

  晏寒厲站起身,冷冷地瞥他一眼,轉身走了。

  走出醫院,他坐到車上,頭靠在座椅上,用手上下按摩著幾下鼻樑,緩緩地呼著氣。

  鷹首在一邊說道:「晏少,您覺得宋宜信那小子說的是真是假?」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試一下。」他放下手,睜開眼看向鷹首問:「派過去的人,有消息嗎?」

  鷹首搖頭說道:「沒有消息,我試圖出大價錢想找國際頂尖殺手去殺他,可是沒人願意接這活兒,因為沒人能找到西蒙的藏身地,看來只能誘他出來。」

  「我們的人,有精通中醫學的嗎?」晏寒厲問他。

  「有,可我不了解天珍小姐的水平和我們的人相差多少。」鷹首如實說道。

  晏寒厲想了想,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然後說道:「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放出去再說!」

  「是!晏少!」鷹首應道。

  「還有,給容宛靜放出風來,霍成言到過她去的醫院。」晏寒厲說道。

  「好的晏少!」鷹首又答道。

  容宛靜很快便得到消息,霍成言去了她帶唐如去的醫院,心驚之餘,她奇怪霍成言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對這樣的事情那麼警惕?

  一般來講,男人在意的從來都是獲得的快感如何,可卻不在意女人會不會懷孕,畢竟一旦出了意外,受那刻骨之痛的,不是男人。天生男人對這方面,就是不負責任的。

  但容宛靜目前要想的卻不是這些,而是現在要怎麼辦?

  很快,容宛靜就有了辦法,她微微一笑,心想霍成言你再折騰,也還年輕!

  與此同時,唐如走出來說:「媽,霍成言他約我出去呢,會不會有問題啊?」

  自從她被容宛靜領回家,就一直住在這裡。

  容宛靜要親自盯著她,懷孕的事情,不能有一點變故。

  容宛靜挑了一下眉,問她:「地點約在什麼地方?」

  「在茶館。」唐如說道。

  「去吧,記住不要和他去偏僻的地方,不管你去衛生間還是哪裡,都要帶上唐丁,明白了嗎?」容宛靜囑咐道。

  「我知道了。」唐如說完,有些躊躇地說:「媽,那天他一臉要吃人的樣子,您說她不會想要殺了我吧!」

  容宛靜冷笑一聲,說道:「放心吧,他要是想當霍家的繼承人,就不會幹出這麼白痴的事。不過你不要掉以輕心,小心為上,明白了嗎?」

  「哦,我明白了!」唐如點頭,還是去精心打扮了。

  少女,總會做夢,幻想每個男人都會被她迷住。

  而容宛靜趁著唐如出去的功夫,去找自己的同學了。

  很快,唐如出現在相約茶館內,霍成言已經坐在裡面了,他的目光原本看著外面失神,見唐如進來,目光便移到了她身上。

  他隨意地靠在窗邊,黑色的襯衣映著他狠戾而邪魅的臉,那表情多少有些陰鬱,卻更加撩著唐如的心。

  晏寒厲是冷,霍成梵是雅,霍成言是戾,不管哪個,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讓女人難以抗拒。

  唐如感覺到自己的心撲騰地跳著,她向他走來,坐到了他的對面。

  霍成言看到他的風格不是以前的公主風,也不是後來的樸素風,而是一種從沒見過的風格,讓他心頭升起一種怪異感。

  他不由多看了兩眼,淡淡的淺金粉色連衣裙,腕間帶了塊白色的雅致手錶,她的長髮披肩,看起來高雅而婉約,簡單不失高貴。

  唐如一看他盯著自己盯,不由羞澀地問:「我這樣穿好看嗎?」

  霍成言明白自己的怪異感從哪兒來了,因為他在唐如身上看到了唐黛的影子,她竟然在模仿唐黛,在發生了那樣噁心的事之後,她居然還若無其事地問他,她好不好看?

  到此,他確信,唐如給自己下藥,就是為了生下他的孩子,從而坐穩她霍家少奶奶的位子。

  好恐怖的心機,這樣的女人晚上睡在身邊,他都覺得後怕。

  他沒有理會唐如的話,而是轉言說道:「我們談談吧!」

  唐如只是覺得霍成言或許喜歡的是唐黛那種類型的,所以她想改變一下試試,看他對自己態度是不是能好一些?現在看來,似乎有些用。

  霍成言給她倒了茶,說道:「嘗嘗,味道不錯。」

  給她倒完,他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唐丁見此,沒有阻攔。

  唐如心情愉悅地喝了茶,霍成言又給她倒滿,說道:「你知道,沒人喜歡被利用,我們的開始就是不健康的,所以你覺得結果能有多好?」

  唐如原本還高興的心,立刻就沉了下來,她不由冷下臉問:「你是什麼意思?想解除婚約嗎?」

  霍成言搖頭說道:「現在婚約已經無法解除了,我們今後一定要生活在一起,我只是想找一個合適的方式,讓我不那麼痛苦,明白嗎?」

  「什麼方式?」唐如不解地問她。

  「我還沒想出來,但我們要溝通一下,或許溝通之後,我不那麼討厭你了,也說不定。」霍成言說道。

  這對唐如來講,算是驚喜了,他舉起杯說:「喝茶。」

  唐如把茶都喝了,霍成言又給她倒滿。

  唐如說道:「我真的沒給你下藥,我不知道是誰給我下的藥。」

  她本來認定是郭情做的,可是覺得郭情又沒必要這樣做,這事兒等於幫她進了霍家,郭情有這麼傻嗎?

  可她又怎麼都想不明白,這件事情是誰做的。

  霍成言心裡只有厭惡,他絕不相信唐如沒做過,即使不是唐如親自動手,也是容宛靜動的手。

  可他卻並未表現出來,只是淡淡地說道:「這不是重點,你覺得我們婚後要如何相處?」

  「如何相處?」唐如不解地看他。

  「你愛喝茶嗎?」霍成言說道:「我愛喝茶,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沒有共同的愛好,那恐怕如何都過不到一起的。」

  唐如恍然,立刻說道:「我喜歡喝茶啊,這茶真的很好。」

  為了印證她說的是實話,接下來她喝了不少的茶,當然她其實並不喜歡喝茶,不過這並不重要,如果能讓霍成言的心落在她身上,喝些茶也沒什麼。

  很快,唐如就想去洗手間了,她抱歉地站起身,去洗手間。

  唐丁自然也跟著她一起去,絕不敢離開半步。

  霍成言勾了勾唇,拿過唐如的包,迅速拉開拉鏈,在包底角落裡粘了一一個很不起眼的黑色東西,這東西很小,即使被發現了也以為是髒東西,而不會懷疑什麼的。

  更何況女性的包裡面口袋非常的多,根本就不容易發現角落裡有東西。

  如果不是時間緊張,他就放手機里了。

  沒過多久,唐如和唐丁就回來了,唐丁四下掃了一眼,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之後的話題沒有進行多長時間,霍成言僅是為了不讓唐丁懷疑,所以才應付了唐如一會兒,很快兩人就分開了。

  唐如回去之後,容宛靜把事情經過問了一遍,唐丁回答的十分仔細。

  唐如問道:「媽,您說他是不是真的想和我過好日子?」

  容宛靜似笑非笑地說:「誰知道呢?」

  說罷,她隨即轉言道:「行了,過幾天還要檢查身體,你這幾天注意休息。」

  「我知道了。」唐如喜滋滋地說。

  容宛靜卻沒有再多說什麼,唐如上樓後,她就讓保姆過來把衣服都拿去洗,然後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她和唐如去逛商場,嘈雜環境中,她悄悄拉開女兒的包,在裡面仔細地摸了起來。

  果真摸到一個小東西,容宛靜冷冷地勾起唇,沒有動那東西,只是不著痕跡地把拉鏈又拉上了。

  過了兩天,容宛靜帶著唐如又去了醫院,當著唐如的面問樂雅欣,「怎麼樣?」

  「放心吧,精子成活率很高,我已經存放好了。」樂雅欣說道。

  「這個很重要,千萬不能有一點閃失。」容宛靜不放心地囑咐。

  樂雅欣笑道:「你可放心吧,我放在我們科里專門的櫃裡,就算整個醫院停電,還有自動發電機會維持冷櫃的正常運轉,不會讓精子出問題的。」

  「那就好,一個星期後,就要手術了,你一定得謹慎再謹慎。」容宛靜叮囑道。

  「呵呵,當然了。」樂雅欣笑著說。

  辦公室里的霍成言,唇邊勾起一抹冷冷的笑,這笑非但沒有一點溫度,反而看起來十分地陰狠。

  當天晚上,霍成言將自己喬裝一番後,進了醫院,他並沒有急於行動,而是耐心地在住院區一直等到了晚上十二點,這才悄悄地潛入辦公區域,他很輕鬆地找到地方,輕易地打開了門,然後進到屋裡,在冷庫裡面一個個地找。

  他沒有看到自己的名字,卻看到了唐如的名字。

  他勾著唇,將那個東西拿出來,離開了。

  原本他不在意的東西,沒想到也能成為巨大的隱患,回去他就把這東西銷毀了。

  第二天,他不讓任何人打擾他,就在辦公室里等著。

  然後他如願地聽到了容宛靜接電話的聲音,她帶著唐如匆匆出門,然後那個醫生慌張地說東西丟了什麼的,總之亂成一團。

  霍成言卻開心異常,他靠在座椅上,悠閒地點起煙來,心裡如同放下一塊巨大的石頭,覺得世界真美好,他可是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說實話,他和唐如發生了那樣的事之後,他覺得自己被玷污了,如果再有了孩子,那這就是今生再也抹不去的污點,現在總算能夠補救一些。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惡夢遠遠沒有結束,讓他倍受煎熬的事情,還在後面。

  霍成言中計之後,容宛靜佯裝氣急敗壞,帶著唐如去血拼了一番,然後順其自然地把唐如的包換掉了。

  霍成言此刻已經不在意那個竊聽器,可是他並不知道,唐如在醫院接受了取卵手術。

  容宛靜為求萬無一失,將他的精子分別存放在多處,他找都找不全。

  ——

  晏氏,唐曜走進唐黛的辦公室,問道:「少奶奶,NT公司的宴會,您是不是要參加?」

  NT公司至今為止,已經完全完成了所有的項目,其實這期間已經有很多員工陸續進入公司工作,只不過現在算是完全交工了。

  其實在唐禎回到唐家之後,唐黛便慢慢地將這個項目交由手下來做,畢竟大的方案都已經定下了,剩下這些瑣碎的事情不用唐黛這個級別的人再操心。

  其實她的內心裡,還是在抗拒著霍成堯。

  「當然要參加了!」唐黛說道。

  這個宴會,是NT公司正式在B市運營的,作為NT大樓裝修及裝飾項目的公司項目負責人,唐黛不去是不行的。

  唐曜說道:「NT公司送來了這次參加宴會的主要客人名單,您看一下吧!」

  唐黛接過來翻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個重量級太大的人物,她不由倒吸一口冷氣,說道:「肯·麥克米倫?」

  唐曜點頭說道:「少奶奶,我第一次看到這個名字也特別吃驚,還特意向NT的人核實了一下,他說的確是Y國皇室的那位公爵。據說他與霍少,是好朋友!」

  唐黛真沒想到,霍成堯居然還有這麼牛的朋友,他做的這麼大,和這位朋友有沒有關係?

  唐黛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了,NT的宴會我一定會去的。」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唐曜微點了下頭,走了出去。

  唐黛卻仍處在震驚當中,這樣的人物,感覺離她很遠,沒想到竟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個時候,晏寒厲也在與霍成堯通電話,問他:「那位公爵,沒有什麼問題吧!」

  「放心吧,他是Y國的皇室貴族,怎麼也不會和E國扯上關係,更何況我與他認識很多年了,沒有什麼問題。」霍成堯篤定地說。

  晏寒厲說道:「我現在對外國人都很緊張,不要怪我查的嚴。」

  「呵,我當然知道,謹慎一些是應該的。」霍成堯說道。

  「這次宴會的安保工作,我不希望出什麼問題。」晏寒厲淡淡地說。

  「我當然會小心,這是個關鍵時刻。」霍成堯說道。

  通話時間並不長,晏寒厲掛了電話,便讓鷹首做好安全措施,務必要小心為上。

  唐黛通過了解,發現這位公爵喜歡古董、藝術品。

  唐黛認為這是個商機,她當然不可能把本國的古董賣給一個外國人,但她可以把本國有價值的藝術品,賣給外國人。

  比如說刺繡、又比如說民族銀飾等等,這類東西可多的是,所以她忙著採購大批量的東西。

  很多有特色的工作室地處的位置都十分的偏僻,因為要環境因為要安靜,方便創作,唐黛為找這些工作室,也頗費了一些心思。

  她走進一條小巷子,這裡是鬧市中的一片靜謐之地,四周高樓林立,包圍著幾條巷子,留下一些古仆的院子。

  這裡雖然房屋比較舊,可環境並不屬於未改造之地的髒亂差,反而很乾淨,有大樹庇蔭,環境優雅。

  很多房主都把屋子租了出去,這裡有許多工作室,也有些茶館、特色手工小店,總之頗有特色。

  不是周末的下午,這個地方還是很安靜的,唐黛走在巷子裡,聽的到自己的腳步聲。

  高坤有些緊張地看著四周,這個地方地形比較特殊,很容易中埋伏。

  自從上次少奶奶遇刺,他的精神一直處在高度戒備之中,比如現在,她要靠著牆走,他則擋在她的身側,這是為了防止高處有狙擊手進行暗殺。

  西蒙不是普通人,那是比悍匪還要瘋狂的人,所以在別人的地盤上做出什麼特別的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到了小店門口,唐乙推門先進,唐黛後進,高坤跟上。

  三個人進了院子,這是一個陽光能曬滿所有房間的小院,裡面沒有種任何的樹,剛才還有牆阻擋,可這院子裡,卻沒有一個遮擋物。

  高坤渾身的肌肉都繃了起來,唐黛問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高坤低聲說道:「少奶奶,趕緊進屋吧!」

  他的話音剛落就覺得某處閃過一抹亮光,他本能地把唐黛往一邊推去,然後擋住了她。

  「噗」地一聲,然後就是什麼碎了的聲音。

  地上的磚被擊起些許的碎片,高坤立刻咬牙說道:「少奶奶,快點進屋。」

  唐黛毫不猶豫,迅速往屋內跑去,高坤則用高大的身軀擋著他,一邊在耳機中叫了起來。

  高坤將唐黛護在玻璃看不到的死角,保證不會從外面飛進來子彈。

  店主嚇得不輕,想出去查看,卻被唐黛叫住,說道:「外面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可能有人持槍,你不要出去。」

  店主被嚇得躲在房間裡,一臉的驚恐。

  唐黛看到高坤的手臂滲出血來,不由問他:「高坤,你中彈了嗎?」

  「沒有,是被地上的碎片劃到的。」高坤說罷,又補充了一句,「不礙事。」

  很快,院子裡跑進了許多的黑衣人,高坤沒有動,臉上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唐黛知道,這是保護她的人。

  可是她沒想到,附近竟然有這麼多的人保護她。

  高坤不斷地在打著電話,一會兒是搜查外面的樓情況,一會兒又是馬路上的情況如何,總之忙極了。

  過不了多時,晏寒厲匆匆趕到,他一進屋就直接緊張地擁住唐黛,上下地打量著問,「有沒有傷到你?」

  「我沒有。」唐黛立刻答道。

  「有沒有被嚇到?」晏寒厲又問她。

  「沒事!」唐黛搖頭,然後說道:「高坤為保護我受傷了,你快讓他包紮一下吧,我讓他去,他說什麼都不去。」

  高坤大大咧咧地說:「沒事,地上的碎片劃的,一點小傷,血都不流了。」

  「那也是傷啊!」唐黛固執地說道。

  晏寒厲說道:「先去簡單包紮。」

  高坤只好走了,幸好少爺來了,他就不用那麼緊張地在這裡守著。

  出了這樣的事,紀銘臣都被驚動了,他開著車趕過來,看到唐黛就說:「你怎麼這麼倒霉?」

  唐黛鬱悶,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

  紀銘臣見她不說話,看向晏寒厲問:「她被嚇著了?」

  如果她受傷,那就不是呆在這裡了,更何況紀銘臣也沒聽說她受傷。

  沒等晏寒厲說話,唐黛說道:「這是鬱悶呢,你都說我倒霉了,我自己能不鬱悶嗎?」

  鷹首此刻匆匆進了門,說道:「少爺,那棟大樓已經沒人了,但是我們找到了這個!」

  他伸出手,手心裡是個圓型的紙,那上面畫的是一個人臉,留著絡腮鬍子,正是西蒙的標記。

  「簡直太囂張了,在我B市,竟然敢這麼幹!」紀銘臣先氣憤地說。

  這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裡啊,他能不生氣嗎?

  晏寒厲看向鷹首問:「能不能確定是外國人?」

  鷹首搖頭說道:「沒發現什麼線索。」

  紀銘臣說道:「這事兒交給我了,我立刻設置專案組,專門調查這件事。」

  晏寒厲卻說道:「那些人都是專業殺手,你的人,恐怕不是對手。」

  紀銘臣卻沒有擔心的表情,說道:「放心吧,我會借調特種隊員的,我當然不能讓我的人冒這樣的風險。」

  晏寒厲這才放心,說了一句,「謝了!」

  「謝什麼?這是我的職責,更何況們還是朋友呢!」紀銘臣豪爽地說道。

  其實他在心裡補了一句,唐黛是我的朋友。

  紀銘臣還是沒把晏寒厲當成朋友,畢竟他的妹妹是因晏寒厲死的,所以他心中芥蒂難除。

  是不是朋友,對於晏寒厲來講並不重要。

  反正也到了,唐黛索性選起了商品,晏寒厲看到她沒受什麼影響,心裡稍定,在一旁看著她選,偶爾還會給她一些意見。

  店主已經被這陣勢給嚇壞了,既想趕緊送走這群人,又害怕這群人走,剩她一個人,所以在一旁糾結不已。

  唐黛也挺內疚,她買了不少東西,算是給店主一點精神賠償吧!

  挑選完東西,唐黛說道:「我們回家吧!」

  「不繼續逛了?」晏寒厲問她。

  「是不是太危險了?」她擔憂地問。

  「沒事,在這個時候,是最安全的,他想臨時再進行一場刺殺,根本就不可能。」晏寒厲說道。

  唐黛一聽,說道:「那我就繼續去下一站嘍。」

  「好,我陪你。」晏寒厲說道。

  他知道這兩天她的日程定的都非常忙,所以很支持她。

  「耽誤你的時間了。」唐黛有些內疚地說。

  「說什麼話呢?難道我們不是夫妻嗎?」晏寒厲把她的腰一勾,笑著說:「陪老婆逛街,不是義務嗎?」

  唐黛笑了,這傢伙也會說好聽的了。

  這事兒還是讓唐黛受到小小的驚嚇,她去一個地方之前,都要先問過高坤這個地方會不會危險,她選擇沒有危險的地方優先去逛。

  紀銘臣那邊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他通過監控發現,狙擊手是個經過偽裝的外國人,所以他排查的很緊,這也使得那些人有所忌憚,不敢再輕舉妄動。

  B市的博覽中心的秋季展銷會開始了,這裡面不乏有各地特色的東西,可是這裡的人太多了,唐黛有些遲疑。

  晏寒厲卻說道:「人多的地方才不一定有事,這畢竟不是國外,所以對方還是不敢在鬧市里怎麼樣的,更何況外國人怎麼偽裝,一眼就能看出來,到時候我會讓人保護好你的。」

  有了晏寒厲的話,唐黛這才放心去了。

  不過這個地方,人的確很多。

  唐黛駐足在紫砂壺展區前,仔細地挑著壺。

  展銷會有平民價的東西,自然也有精品的東西,唐黛看中了款龍血砂泥料的龍頭壺,龍頭是壺嘴,整條龍貫穿整個壺身,燒制的非常精美。

  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說的是外語,聲音很好聽,帶著一種高傲矜持之感。

  「這把龍壺,還有嗎?」

  因為是外國人,唐黛異常地敏感,她迅速轉過身,高坤已經面對他戒備了起來。

  這個人個子很高,大概有一米九的樣子,他很瘦,膚色很白,灰色的眼睛給人一種高貴而神秘的感覺,他有著西方人特有的立體五官,這使他的臉如同雕塑一般精緻,可是他給人的感覺,卻是高高在上,高冷之感。

  他見幾個人都用防備的目光盯著自己,有些不解,他說了一句,「我只是想買這把壺。」

  唐黛立刻說道:「抱歉,這把壺我已經要了。」

  男人只好略有遺憾地說:「抱歉了!」然後便向下一個展區走去。

  唐黛長長地鬆了口氣,她問高坤,「我是不是反應過度了?」

  高坤答道:「小心一些是好的。」

  老闆小心地問:「這位小姐,這壺……」

  他看這就不是一般人,這麼高壯的男人,一臉兇相,他也不敢惹啊!要是對方不買,他可就虧大了,誰不知道外國人的錢最好賺。

  唐黛回頭說道:「哦,這把壺我要了,老闆,您可要給個實在價。」

  老闆立刻眉開眼笑,說道:「當然當然。」

  幾次討價還價,唐黛買了壺,她向前走去,卻看到那個外國人站在另一家賣紫砂壺的展位正仔細地看著,瞧起來仿佛真懂一些似的。

  唐黛這才想起來,這個人說的英語,慢條斯理的,發音都很講究,一看就是修養極高的人。

  她和高坤向前走去,輕聲地問他:「你知道西蒙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高坤答道:「據多方傳來的資料,他的人和他的標誌形象差不多,一身糾結的肌肉,是個瘋狂而野蠻的男人。」

  唐黛想起剛才那個非常瘦的男人,肯定沒有糾結的肌肉,不由覺得自己受驚過度了。

  她走到絲綢展區,一眼就看到一副大紅色的百子圖繡品,這幅繡品簡直太耀眼了,很多人都在圍觀,可是卻沒人買,因為這樣的東西,往往都價值不菲。

  身後傳來一個外國男人聲音,不緊不慢,很有禮貌,「請問,這個……」

  唐黛不等那人說完,便指著面前的繡品說:「這幅百子圖,我要了。」

  外國男人就算想要這個,也不知道這叫什麼,所以溝通起來還是要時間成本的,唐黛已經記住了這個人的聲音,怕他和自己要的又是同一件東西,於是先下手為強了。

  老闆高興地給她包著東西,她轉過頭,看到那個外國男人還指著那幅繡品的位置,張著嘴,目光卻看著唐黛,驚訝中有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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