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終於要成為第五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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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承宗似乎沒聽到容宛靜的話,他的目光望著唐黛,卻好似沒有望著唐黛,看起來他很冷峻,但又似乎是一種空洞。

  容宛靜放大膽子,觀察他,這才看出,空洞的背後,是一種悲愴!

  唐修一言不發,沉默地看著這一幕,雖然他以後可以安枕無憂,但是看到唐黛如此,他還是覺得很替她悲哀。

  明明是最親的人,卻不能像親人一樣,反而要互相防備,他覺得自己更加悲哀,但是他又無法選擇,不得不這樣悲哀下去。

  「爸爸、媽媽、哥哥……」也不知道唐黛第多少次的叫聲,突然戛然而止,唐黛軟軟地趴在墓碑前,一動不動。

  這是哭暈過去了?

  就在眾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晏寒厲已經快步上前抱起了唐黛,向外走去,一張臉板得像冰板,讓人看了就生寒。

  他是不是縱容的有些過度了?他知道她心裡會難過,卻沒想到會這樣的痛苦,早知道是這樣,他就不該給她希望,早一日讓她絕了這顆心才好。

  唐承宗仿佛沒看到唐黛昏倒,他還站在原地,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回不來一般。

  唐修看向母親,剛想開口,卻被容宛靜一個手勢制止,她衝著他輕輕擺手,示意他出了花園再說。

  唐修點頭,他輕步走出花園,然後說道:「媽,我看爺爺似乎有些不對勁。」

  「現在還是不要打擾他了,估計是太傷心導致的。」容宛靜嘴上雖然這樣說著,可是心裡卻忍不住在想,如果老爺子現在歸西倒好了,事情就沒有轉圜餘地。

  唐承宗雖然沒有昏倒,可也躺在了床上,花園顧不得打理,整個人顯得有些消沉,唐家亂成了一團。

  唐春采哪裡顧的上傷心的女兒?她坐在客廳里哭,一邊哭一邊抹著淚說:「如果不是因為我,爸也不會這樣!」

  容宛靜心想公公有這麼個女兒也真是專業來坑爹的,但如果沒有唐春采,公公也不會這麼快就病倒。

  唐興良聽到消息匆匆趕回家,問道:「聽說爸病了,怎麼回事?」他看著妹妹哭成這樣,問她:「很嚴重嗎?」

  容宛靜說道:「醫生剛剛看過了,沒什麼,只是說別受刺激。」

  「到底發生什麼了?」唐興良追問道。

  容宛靜看了一眼唐春采,對他說道:「你來一下。」

  唐興良跟著她進了房間,她原本地將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他的表情實在精彩,變幻了幾次,疑似有竊喜,但最終還是歸為傷心和擔憂。

  容宛靜心裡有數了,她說出她想說的話,「興良,我很擔心爸爸,可是唐家的基業也一樣重要,我想是不是趁著爸還有精力的時候,把唐家需要做的,交待一下?」

  這話說得隱晦,可唐興良聽懂了,雖然他心裡也想這樣干,但他還是猶豫了,「這……」

  容宛靜說道:「咱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怕耽誤了唐氏,等爸身子硬朗了,他想再拿走什麼,我們也隨他,你說呢?」

  「好吧!」唐興良下了決心,向父親的房間裡走去。

  容宛靜焦急地在門外地等待,客廳里唐春采的哭聲時不時傳到她耳朵中,讓她的心更為煩躁。

  時間並不長,但她覺得時間很漫長。

  唐興良從房間裡出來了,可是她從他臉上只看到略略的困惑,卻看不到更多的表情。

  她不由問他:「怎麼樣?爸他說什麼了?」

  「他什麼都沒說。」唐興良搖搖頭說。

  容宛靜氣道:「怎麼可能什麼都沒說呢?你到底說了沒有?」

  唐興良不耐煩地說:「當然說了,我說著他就聽著,然後他說他累了,要休息,我只能出來了啊,就是這樣。」

  容宛靜的表情陰沉下來,看樣子,老爺子並不想交權啊!

  唐黛進了醫院,醫生檢查後,只診斷為傷心過度,過一會兒就能醒來,晏寒厲的心稍稍踏實了些,可幾個小時過後,唐黛還沒有醒,他非但不能淡定,反而開始越來越煩躁,然後他非常粗暴地讓人把醫生給拎了過來。

  醫生戰戰兢兢地又檢查了一遍,在晏少凌遲的目光中小心地說:「晏少,您太太她的確沒有問題,可能是太累了,所以要多睡一會兒。」

  「我在問你,她到底什麼時候能醒來?」晏寒厲盯著他,不善地問。

  「這個……要看她累的程度了,不然您叫叫她……」在對方愈加恐怖的目光中,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真的不是庸醫,怎麼說出來的話就那麼欠抽呢?人醒不過來,他能怎麼辦?本來就是沒有問題。

  「你們醫院就是這麼看病的?」晏寒厲不滿地問。

  院長在一旁忙說道:「晏少,這是我們醫院著名的科主任,您別著急,我找專家來會診、會診……」

  那名科主任想彌補一下,於是又弱弱地補了一句,「我想是您太太她傷心的不願意醒來。」

  唐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是真實的,她夢到了哥哥和爸爸媽媽,他們都回來了,一家人坐在唐宅的客廳里說說笑笑,媽媽拿回來很多的衣服,從小到大,一件一件,全都是小公主款式,比唐如的衣服更加精緻美麗,媽媽抱著她說對不起。

  她淚流滿面了。

  晏寒厲看到自已老婆嘩嘩的流淚

  到自已老婆嘩嘩的流淚,可就是醒不過來,他以為她做了什麼惡夢一般,他按著醫院可勁兒折騰,搞得院長苦不堪言,恨不得想送走這位祖宗。

  優秀的哥哥攬著她的肩,對她說:「黛黛,以後有哥哥保護你,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她看到唐如羨慕的目光,容宛靜忌憚的目光,唐興良臣服的目光,還有唐修有些發怵的目光。

  這一切,都是她曾經想像過的,現在真實的發生了,她覺得夢境真的很美好,夢裡的晏寒厲也坐在客廳里,明亮的燈光映在他深邃的臉上,越發襯得他笑容溫暖。

  完美了,她的人生,就此完美了。

  為什麼要醒來呢?夢裡多好呢!

  晚上了,晏寒厲似乎憔悴了十年一般,他已經聯繫了國外的腦科專家,得到的結論和科主任弱弱說的那一句一樣。

  人的大腦向來是一個神秘的領域,一個人有腦電波,各項身體機能也沒有問題,可人就是陷入昏迷之中,這樣的案例也是有的。所以有時候人的求生欲太重要了,一個人自己都放棄了的話,那誰來救都沒有用,哪怕是世界上最頂尖的團隊。

  晏寒厲坐在床邊,緊緊地握著雙手,如果知道結果是這樣,他當時肯定不顧她的反對,把她帶離墓碑前,他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傷心過度,也能出現這樣的結果。

  他深深地望著她說:「黛黛,你想扔下我嗎?黛黛,你忘了我們要白頭偕老嗎?黛黛……」

  唐黛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夢裡的她,聽到有人叫她,可是媽媽的懷抱太溫暖了,她不想離開。

  晏宅的人都被驚動了,晏鴻霖親自趕到醫院,眉頭擰得死緊,他盯著晏寒厲說:「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

  晏天珍已經嚶嚶哭了起來,滿臉擔憂地說:「嫂子,你快點醒啊!」

  蘇春嵐看不慣地說:「行了,你嫂子還沒死呢,你哭什麼?」

  「夠了,要吵回家吵去!」晏鴻霖冷了臉,高聲斥道。

  蘇春嵐立刻閉了嘴,就連晏天珍的哭聲都小了。

  晏寒厲終於開口了,卻是下逐客令的,「爺爺,你們先回去吧!」

  「好吧!」晏鴻霖瞪了蘇春嵐一眼。

  蘇春嵐立刻低下頭,自己小聲地嘀咕,誰也不知道她在嘀咕什麼。

  晏天珍抽噎地說:「哥,我留下來照顧嫂子吧!」

  晏寒厲說道:「你還要上學,回去吧,你嫂子有我照顧呢!」

  晏天珍也沒堅持,她點點頭說:「哥哥,你都憔悴了,你要保重啊!」

  晏寒厲點點頭,目光卻收了回來,專注地看著唐黛。

  晏鴻霖非常後悔帶著這群人過來,簡直就是給人填堵來的,出了醫院他就上了車,讓司機趕緊開車,他真不願意看到這群人。

  蘇春嵐嘆著氣說:「瞧瞧寒厲多痴情啊!天珍呀,你看你也趕緊找個男朋友吧,你哥有老婆了哪裡還顧得上你?不然二嬸給你介紹一下?」

  晏天珍一臉天真地說:「二嬸,二哥還沒著落呢,您不趕緊給他找一個?」

  說完,她溜進車裡走了。

  趙芷雲走過來說:「二嫂,天珍說的也是沒錯,寒墨將來娶誰,你心裡有人了嗎?」

  「唉,哪裡那麼容易找?還沒人選呢,我也在猶豫。」蘇春嵐心想著到時候她找好了,兒子不按她想的去娶該怎麼辦?真是麻煩啊!

  「二嫂,二哥和爸說了沒?你看唐黛人都要不行了,公司市場部的工作總不能沒人打理啊,你說呢?」趙芷雲討好地問。

  蘇春嵐搪塞道:「你看爸這樣子,我們哪裡敢說?再過兩天,爸接受唐黛醒不過來的事實再說吧。」

  一夜的時間,唐黛病重入院的消息不脛而走,頓時震驚了B市,不少人在談論,晏寒厲即使結婚也沒逃離死身邊女人的魔咒,這個結婚還不到一年,不是也要死了?

  晏寒厲連公司都不去了,就守在唐黛的身邊,高坤還要擔負起趕人的工作,晏少不希望任何人打擾,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霍成梵和謝子懷之類的人了。

  霍成梵是不相信唐黛出了什麼事情,一個人怎麼能說不行就不行了?更何況唐黛又那麼年輕,身體健康,但是他看到高坤的架勢和氣氛的不對,意識到這件事可能是真的。

  他說道:「高坤,你告訴晏寒厲,一起想辦法,或許能救她,這個時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二少,您還是回去吧,這個道理晏少明白。」高坤不為所動地說。

  謝子懷表現得又不同,他也不要求進去,他也不像霍成梵一樣說可以給出什麼樣的幫助,他就在外面等著,木然地坐著。

  如果她死了,那他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他自認為不是一個痴情的男人,可是只有失去了才發現,沒有她,哪怕有錢、有公司、有地位,又有什麼用呢?生命好像沒有了光彩,生存又仿佛只為了責任,一切像是灰白色,沒希望、沒期待!

  唐黛睡得很安穩,可是此刻晏寒厲卻想讓她像以前那樣,睡得天翻地覆,哪怕他一夜不睡,也是願意的,他坐在床邊不想動,想起什麼就和她說起什麼,說著說著,他會哽咽起來,然後又堅強,然後又哽咽,讓唐乙聽的都不知哭了多少次。

  唐乙是真的相信晏寒厲對小姐是真愛了,可是用這樣

  可是用這樣的方式,讓她覺得心酸極了。

  唐家的人,容宛靜象徵性地來看了看,沒能進門就沒堅持進門。

  唐老爺子並沒有現身,他躺在床上,不問旁事,大概是不知道這件事。

  當然他不知道,會有人讓他知道的。

  容宛靜回了家,便直接走進老爺子的房間,抹著淚說:「爸,真沒想到黛黛這孩子那麼實心,竟然受不了打擊,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眼看人就不行了。」

  唐黛的病被定義的絕對不是植物人,也沒說她就不行了,她的身體各項指標都是正常的。所以容宛靜的用心,不用說也很明顯。

  唐承宗卻沒有什麼反應,他靠在床上,目光看著房頂,看起來和病房裡的唐黛沒有什麼區別,只是一個睜著眼、一個閉著眼。

  容宛靜嘆氣道:「爸,我知道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種事兒很痛苦,可是您看黛黛都要不行了,您要振作啊!」

  如果唐承宗心裡承受力差些,估計他一口老血噴出,就掛這兒了,他仍舊沒有什麼反應,還是那副樣子。

  容宛靜也沒辦法了,可老爺子並沒表現出不行的樣子,她也不敢太過分。

  霍成梵沒能進病房,折騰半天他還是一樣和謝子懷在外面等,醫院可慘了,不僅被晏寒厲折騰,還要被霍二少按著折騰,簡直是苦不堪言,現在只要唐黛能好,他們哪怕倒貼錢都行!

  唯一獲得殊榮的是紀銘臣了,他在病床邊上說:「唐黛,案子有進展了,你還不趕緊起來,我要抓到兇手了。」

  可他都快要把案子給說成評書了,唐黛也沒有一點反應,他不由覺得十分挫敗。

  晏寒厲搖頭說道:「沒用的,她的心結是她的父母和哥哥,連我她都不要了,更何況是案子呢?她已經不關心了。」

  這話說的紀銘臣一個大老爺們都覺得心酸傷感了,他有心安慰,說道:「你怎麼知道她沉浸的世界裡沒有你呢?有了你才叫完美。」

  晏寒厲看著唐黛,有些澀然地說:「那不是我,我在這裡,我不會離開。」

  紀銘臣真心受不了這樣的氣氛,他衝著唐黛叫道:「唐黛,你醒醒吧,你看你要把你老公給逼瘋了,你知道嗎?」

  他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在一夜之間仿佛消瘦了十斤,仿佛坐了亘古都要消失一般,讓人覺得蒼涼。

  唐黛正覺得她人生之中,從來沒有這樣幸福過,她在父母懷裡撒了嬌,她撲進晏寒厲的懷裡,他卻低聲說:「黛黛,這是幻境,你不能這樣沉浸下去。」

  唐黛跳出他的懷中,瞪著他說:「不,這不是幻境,這不是!」

  她聽到了紀銘臣的聲音,她聽到他讓她醒醒,她搖著頭不肯相信。她回過頭看著沙發上坐著的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他們在沖她溫柔地笑,她怎麼能夠再離開他們呢?

  紀銘臣是她的朋友,可是他代表了痛苦,提到他,就會想到那些案子,還是這裡無憂無慮,還是這裡好……

  高坤小心進門,對晏寒厲說道:「晏少,霍大少說他認識克拉國一位非常厲害的腦外科醫生,他還精通心理學和神經學。」

  晏寒厲剛要說話,心急的紀銘臣卻叫道:「你還不讓人進來?」

  高坤看向晏寒厲,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霍成堯能進病房,這讓霍成梵眼紅極了,也不知道霍成堯用了什麼,讓唐黛和晏寒厲這麼信任他?

  霍成堯進了門,先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為什麼會成這樣?」

  「你說的醫生呢?」晏寒厲直接問他,並沒回答問題。

  「你總要告訴我什麼原因,我才能聯繫他,看他有沒有興趣啊!」霍成堯看著晏寒厲著急地說。

  晏寒厲現在不想說話,他看了紀銘臣一眼。

  紀銘臣只好快速把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補充道:「我還是希望你能對這件事情保密,畢竟唐黛父母的事情大家都是猜測他們已經沒了,並未確定。」

  霍成堯沒有答應紀銘臣,他看向晏寒厲,神情複雜地說:「這件事或許我能幫忙。」

  晏寒厲那黯淡的目光,頓時就亮了,他「蹭」地站起身問他:「你說什麼?」

  紀銘臣更是著急地叫道:「你有辦法不早說?什麼辦法?」

  「抱歉我不能對你們說,我希望你們能夠站到門外去。」霍成堯看著兩人,認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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