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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懵了,一時回不過神,“……不是,她跑天台上去幹什麼?你們吵架了?”剛剛不是都還吻得熱火朝天嗎……

  “誰知道你們女人腦子裡怎麼想的?”陳漢傑低低罵了句髒話,然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董眠眠皺起眉,一頭霧水摸不著東西南北,只好提步朝電梯的方向走。走到一半兒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對勁,頓住了,思索了會兒,然後給陸簡蒼打了個電話。

  三分鐘後,凱撒廣場大樓的頂樓天台上,夜色描摹出四個人影。

  時值秋日,晚風之中已經多了絲絲涼寒的意味,天邊隱約有鉛雲堆砌的痕跡,似乎是快要下雨的徵兆。

  眠眠已經無法用任何語言來描述自己此時的感受了。

  她皺眉,完全不明白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大概二十米遠外的位置,陳漢傑面容含笑地矗立著,而在他的腳邊,躺著一個雙眸緊閉的年輕女人,臉色微白,纖弱的身軀在夜風中愈發顯得羸弱不堪。

  “……陳漢傑,你幹嘛啊?”眠眠皺眉開口,“你把小魚怎麼了?專門把我引到天台上來,你腦子是抽風還是被門夾了?”

  陳漢傑意態閒閒地斜倚著背後的扶手欄杆,俊秀的面容笑容不減,卻沒有說話,只是視線掠過她,看向她身後那抹高大筆挺的黑色身影。

  半晌的沉默之後,一道極其冷漠的嗓音卻從董眠眠背後傳來,平靜道,“這個遊戲並不有趣,西蒙費克。”

  “……”

  董眠眠的瞳孔驀地瞪大。

  這時,“陳漢傑”輕輕地笑了,目光看向她,語氣中帶著某種教人不寒而慄的熟悉戲謔,“想我了麼,小白兔?”

  第98章 插pter 98

  “想我了麼,小白兔?”

  夜風冰冷,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緩緩送入眠眠的耳膜,直令她渾身一震。

  熟悉的面容和輪廓,熟悉的嗓音和微笑,然而董眠眠卻無比肯定,眼前的這個人,絕對絕對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陳漢傑。更何況,在這個世界上,用小白兔這三個字來稱呼她的人,只有唯一的一個——

  西蒙費克。

  這個男人不是陳漢傑,是西蒙費克?

  她腦子裡嗡嗡的,這個匪夷所思的事實就如同一記悶棍,劈頭蓋臉砸在她的腦子上。驀地腰上一緊,被一隻修長有力的手臂牢牢箍住,她還沒有回過神,整個人就被陸簡蒼完全護到了身後。

  夜色無邊無際,如濃墨潑染一般,沒有星星,也沒有月,有的只是一陣比一陣涼寒的風。董眠眠背脊僵硬地站在陸簡蒼身後,裙擺下纖細白皙的小腿暴露在冷空氣中,柔弱卻堅定地支撐著。

  周圍很安靜,她甚至能聽見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聲,在胸腔里起伏不止。視線中,陸簡蒼的面容無比平靜,夜色之下,他的身軀筆直得仿佛一棵高傲的喬木,薄唇緊抿,直視前方的雙眸仿佛築起一層冰牆,冷漠而陰沉。

  眠眠心頭微震。

  無論何時何地,他總是會習慣性地將她護到身後,剛才,完全是他下意識的一個動作。她抿了抿唇,雙手不自覺地抓住他的手臂,繼而將目光投向前方,眉宇微蹙,神色冰涼。

  “陳漢傑”目光玩味地打量了一會兒兩人,又是一陣低笑。隨後,董眠眠半眯了眸子,看見他將雙臂微微抬高,白皙修長的十指在夜色下瑩瑩生光,漂亮得不可思議。

  她的表情越來越警惕,看見他用指腹在脖頸處的皮膚上摸索了一陣,然後慢條斯理地拉扯開大片皮膚,動作無比優雅地,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底下白皙無暇,無比乾淨俊美的面容。

  眼前的情景,無疑令董眠眠萬分震驚。

  那個人皮。面具,與其說是一張面具,不如說是一個完整的頭套,甚至連頭髮絲都足以以假亂真。她倒吸一口涼氣,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高大男人,他的面孔一如初次見面時那樣陰柔,邪氣,眼角的位置上挑,淺藍色的雙眸格外璀璨。

  ……西蒙費克,的的確確,是西蒙費克。

  ——對,之前在貝勒坊,他曾經落到陸簡蒼手中,黑刺在開槍擊殺他之前,曾經無比仔細地檢查過他全身。這個男人擅長製作人皮。面具,他以前本來就是一個特工!

  “好久沒做過面具了,想不到寶刀未老。”西蒙費克輕笑著說,聲音出口仍舊是陳漢傑那副陽光慡朗的嗓子,他略微蹙眉,似乎想起了什麼,於是微微仰高那副修長優美的脖頸,眠眠這才注意到,他聲帶的位置貼著一塊薄而小的東西。他伸手將那玩意兒扯掉,再開口時,嗓音已經完全恢復原樣,“抱歉欺騙了你,可愛的兔子小姐。”

  字正腔圓的漢語發音,及其標準,只是那副語氣實在矯揉造作,再配上那張笑容戲謔的臉……董眠眠眉頭緊皺,覺得一陣惡寒,頓了下後沉聲質問,“你把真正的陳漢傑弄哪兒去了?”

  西蒙費克仍舊斜倚著欄杆,聞言朝她眨了眨眼,“放心,我對你的朋友不感興趣。他很安全。”說完,他視線微轉看向陸簡蒼,嘴角的笑容肆意擴大,“指揮官對我果然很了解,剛才竟然能一下子就把我認出來。”

  夜風拂動那頭柔軟的栗色短髮,漆黑如墨的天幕就在他的身後,愈發顯得他膚色白皙眉眼修長,臉上的表情漫不經心。如果不是眠眠早就知道他是SIP的傭軍指揮官,早就熟知他殘忍陰險的本性,她甚至會誤以為,這只是一個出身高貴的紈絝公子。

  西蒙話音落地之後,陸簡蒼卻只是冷冷掃了他一眼,“直接說你的目的。”

  西蒙費克明顯一怔,愣了下後笑出了聲,挑眉道,“陸指揮官,你好像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這副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態——”他嗓音低了下去,最後幾個字說得非常非常輕,又透出一種極其陰森的意味,“令我很厭惡。”

  與他輕佻張狂的態度截然相反,陸簡蒼的反應仍舊沉靜而冷淡,淡淡問道,“你想殺我?準備怎麼做?”

  兩人你來我往針鋒相對,董眠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她眉頭深鎖,死死盯著那個躺在不遠處的年輕女孩,十指越收越緊——西蒙費克假扮了陳漢傑,並且能令所有人都不起疑心,那麼很明顯,他在這之前一定對陳漢傑做個十分嚴密的調查。

  他調查她的朋友,調查她身邊的人和事,然後以這樣出其不意地方式出現在他們面前。顯然,他精心策劃,籌謀已久,一定是想報復EO之前對SIP各方面的重創,他捲土重來是為了復仇,是為了殺了陸簡蒼……

  “聽說兩位的婚禮就在五天之後,所以我替兩位準備了一份新婚禮物——”西蒙費克慢悠悠地說,“最新型的重磅炸彈,我沒有試用過,也不知道它的威力如何。不過有一點毋庸置疑,它一定能送兩位去見上帝。”

  “……”最新型的重磅炸彈?

  聞言,董眠眠眸光驟然一凜,視線飛快地回眸朝身後張望了一眼——出口處通往樓梯口的鐵門並沒有鎖死,如果速度夠快的話,或許也不是不能脫身……

  就在這時,那道漫不經心的低沉嗓音又傳了過來,西蒙費克顯然看穿了她的想法,輕輕笑道,“小白兔在想著怎麼逃走麼?其實不用這麼麻煩,如果你實在不想死,完全可以從這道門裡出去,沒有人會阻攔你。”

  他的語氣聽上去這樣隨意,俊美陰柔的容顏線條深邃,漂亮得像大師筆下的畫卷,卻令眠眠覺得無比刺眼。她冷冷看著他,“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西蒙攤手,“我的意思很簡單,這是一道選擇題。在你們離開那個包間的同時,我的部下就進去了。你們兩個死,那些孩子平安無事。你們兩個活,那麼那些孩子,包括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就替你們死。”他垂眼看了看手腕上的鐘表,濃密的長睫天真地眨了眨。

  眠眠瞬間暴怒,目眥欲裂:“這件事只是我們的私人恩怨,和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竟然用那麼多條無辜的人命來威脅陸簡蒼,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瘋子!

  西蒙費克寥寥一笑,高大修長的身軀優雅地半蹲,伸手輕輕撫了下陳小魚蒼白的臉,立刻引來董眠眠的怒斥:“別碰她!”

  他挑眉,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冷冰冰的尖銳軍刀,眼神照舊戲謔玩味,淺藍色眸子看向始終靜默不語的黑色身影,緩慢開口:“陸簡蒼,你應該很了解自己的女人,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都會拼命去救幾個毫無瓜葛的泰國孩子。她會怎麼選,你再清楚不過。”

  陸簡蒼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微笑,點頭,“的確周全。”

  “你也千萬不要認為,殺了我就能解決一切麻煩。五分鐘之內沒有接到我的電話,他們還是會開槍。”西蒙淺藍色的眸子裡微光流轉,頎長的身軀往後一靠,倚在大樓最邊沿的欄杆扶手上,笑得很傲慢,“你知道我為什麼如此自信麼?”

  他面色冷漠,沒有答話。

  西蒙費克繼續道,“包間裡那些孩子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以陸指揮官的心狠手辣鐵石心腸,當然不可能選擇犧牲自己去救人。但是這只可愛的小兔子不一樣,如果你以強硬手段把她帶走,她的朋友們因她而死,她一生都會活在無盡的痛苦和愧疚當中,你捨得麼?她會恨你一輩子,你承受得起麼?”

  董眠眠心頭猛地一沉。

  或許,這才是西蒙費克的真正目的——無論是做出哪一種選擇,陸簡蒼都會承受無窮無盡的折磨。

  憑她對他的了解,他絕對不可能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可是如果她不死,那麼王馨印呢?陳小魚呢?卷卷呢?那麼多無辜受到牽連的人,她怎麼能為了保命犧牲他們?

  眠眠氣得咬牙切齒,又聽見西蒙費克慢條斯理地提醒道,“陸指揮官,您還有兩分半鐘的時間做決定。”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賤人,臥槽!

  片刻的死寂之後,清冷的嗓音平靜響起,沒有一絲起伏,“讓她平安離開,我的命可以給你。”

  她瞪大了眸子轉頭看向陸簡蒼,滿臉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西蒙費克顯然也怔住了,眉頭微蹙思考了會兒,然後才摸著下巴道,“看來這一次我賭得很對。陸簡蒼竟然真的會為了一個女人去死?有意思。”停頓了下,繼續道,“這是你的條件?可我為什麼要同意你的條件?”

  “不,我不需要……”

  董眠眠試圖開口說些什麼,卻被陸簡蒼冷聲打斷,他眸色極冷地直視著西蒙費克,淡淡道,“讓她帶著她的朋友離開,我可以立刻通知聯盟,不追究你的責任,並宣布,你是下一任主席。”他勾了勾唇,“這不是你一直以來都想要的麼?不再受到任何一方的打壓,不再看任何人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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