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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男人眼底的嚴霜淡退下去,重歸一片沉靜,鉗住她下頷的兩指也在瞬間鬆開。她抬起左手摸了摸被他捏痛的地方,漂亮的大眼眸子掀起,有些哀怨又有些可憐地看向他,嬌聲嬌氣道:“肯定都有印子了。”

  話音落地,封霄冷厲的眉微皺,指尖輕挑,將她的小臉微微抬高,察看方才自己捏過的那團軟肉。果然,她細嫩至極的皮膚根本經不起一點野蠻,他控制著力道,可那下巴上白生生的軟肉還是泛紅了。

  他靜默了須臾,然後低頭,輕輕吻住了她尖尖的小下巴。只是從那張薄唇中吐出的字句,語氣還是稍稍偏冷,“為什麼不高興?”

  這幾個鑽入安安耳朵的瞬間,她甚至想翻白眼。為什麼不高興?這還用說麼?任何女孩子對婚姻都有憧憬,她是個普通人,雖然不會要求鮮花啊廣告橫幅啊之類的非主流形式,但是你起碼得有個求婚的樣子吧?

  直接通告一個日期,用教導主任的語氣跟她說去公證,鬼大爺才能高興呢!

  安安無言以對,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雖然說,我自己也不是個特別注重形式的人,可是……你真的急不打算,跟我求個婚麼?”

  聽完她這番明顯欲蓋彌彰的話,封霄靜了靜,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修長有力的手臂將她柔軟的身軀抱得更緊,黑眸注視著她,裡頭盛著幾絲笑意,使得那雙原本就幽深漂亮的眼睛,比平日,更多了些星光般的璀璨。

  他的笑容,沒由來的令她感到心慌。

  安安耳根子一紅,感到極其的羞窘,有種問大人要糖吃被拒絕的感受,於是皺著眉毛道:“你笑什麼?”

  男人的唇就在這時印了上來,重重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一個吻後,他嘴角微勾,食指從她的臉頰上滑過,“只要你高興的話,可以。”

  “……咦?”她一怔。

  封霄的眼睛直直看著她,視線沉定而堅毅,低沉醇厚的聲音在她的耳膜與心臟間來回激盪,很清晰,也很有力。

  他說:“無論時間是否蔓延,無論世界是否滅亡,我對你田安安的愛,永遠不會結束。”

  “……”安安當場被震懾住了。

  就在她詫異又慌亂的當口,他俯身,薄唇輕輕貼上她微顫的唇瓣,沉聲低啞道,“在這個世上,唯一能讓我低下頭的理由,是吻你。”

  沒有任何徵兆的,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像個二傻子。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淚腺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識,在萬千情緒湧上心頭之前,突破了眼眶這道屏障。

  世界上最驕傲的男人,告訴她,唯一能令他低頭的原因,是吻她……田安安哭成了狗,原因很簡單,她實在是快要感動炸了。

  封霄從來不是一個擅長花言巧語的人,可是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卻總能毫無偏差地深入她心底。強勢,剛毅,卻又詭異的溫暖無比。

  毫無疑問,清晨天剛亮的光景,頭髮亂雞窩一般的人,哭得像花貓一樣的臉,這種畫面絕對不會有什麼美感。……這種時候,正常的劇本走向,大約是女主人翁深情款款地向男方表達自己的感動和愛意。然而天曉得,她哭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以前從沒指望過他的告白驚天動地震撼人心,可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她卻發現自己已經期待了很久,很久。

  田安安從不知道自己也有這麼多眼淚,有點小矯情,又有點小甜蜜。

  隔著朦朧的淚眼,她發現自己一時半會兒竟然哭得停不下來,不由心生窘迫,慌忙地就想歪頭,躲避他專注沉靜的視線。

  然而他固定住她的後腦勺,唇輕柔地落下,羽毛一般拂過她的眼角兩腮。是那樣溫柔憐惜地,吻乾淨了她的淚水。

  過了好半天,安安才從巨大的感動和欣喜中緩過來。她趴在他懷裡抽泣了一下,兩隻大眼睛紅紅腫腫,吸了吸鼻子含糊不清道:“我們是最萌身高體型差。”

  封霄挑了挑眉。

  “……所以你親我要低頭啊。”安安趴在他胸膛上,小臉上的笑容有些呆呆的,然後,她定定望著他,嚴肅道,“這樣就不用了。”

  他沉靜的黑眸中掠過一抹怔忡,下一刻,她異常霸氣威猛地撲了上去,張開小嘴一口就將他的唇整個含裹了起來。心跳急劇加速,近在咫尺,她看見他一貫波瀾不驚的眼睛裡,有絲絲的驚詫。

  她雙手緊張得全是汗,卻仍舊咬咬牙將心一橫,抱住他的脖子用力地吻了上去。以他一貫對待她的方式,蠻橫地啃噬,用力地吮吻,唇舌瘋狂糾纏,仿佛只有這樣,她才能表達自己此時澎湃到無以復加的情動。

  這個求婚,准老婆安安表示可以給一百分,多的一分,不怕未來老公驕傲。

  清早索吻的結局是意料之中的丟盔棄甲,足足被泰迪摁在床上折騰了四五十分鐘,田安安才又哭又求地起了床,任由她看起來格外心曠神怡的泰迪,替自己洗臉刷牙穿衣打扮。

  簡單地吃過早餐,封霄抱起吊著繃帶的小女人上了黑色轎車,迪妃拉開駕駛室的門坐進來,接著便驅車往市區里安安家的位置而去。

  要公證,戶口複印件是必不可少的,加上昨晚,安安小姐巴巴地表露過自己想念爸爸媽媽的心情,封先生理所當然地要帶著小媳婦回娘家。

  第一個目的是看望丈母娘,第二個目的是拿媳婦的戶口本。

  早上勞心勞力一番,安安很累,眼皮子重得連牙籤都撐不開,只能坐在封霄腿上小雞啄米似的打瞌睡。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指卻驀地傳來一絲涼意,激得她瞬間清醒過來。

  惺忪的大眼睛還有些迷濛,封霄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捉起她的小手輕輕一吻,“喜歡嗎?”

  剛睡醒的人思維還處於雲霧中,田同志遲遲地眨了眨眼,這才發現,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不知何時已經套上了一個精緻的鑽戒。

  ……好漂亮,簡直分分鐘閃瞎她的鈦合金狗眼……

  安安驀地一震,幾秒鐘,她嘴角綻開一個十分欣喜的笑容,很認真地朝他點點頭,“喜歡。”然後豎起個嫩嫩的大拇指,“哥哥的眼光真是太好了!”

  前面的羅文投去一記鄙夷的目光:你真的不是在變相夸自己麼?

  田安安從小沒有戴首飾的習慣,一方面懶得保養護理,一方面自己也不是很喜歡戒指啊項鍊什麼的。從小到大也收過不少首飾類的生日禮物,卻都被她拿去壓箱底了。

  然而此時,安安看著無名指上那個閃閃發光的戒指,卻覺得滿心都是喜愛。

  於是總結出來一個道理。

  不是她不喜歡首飾,只是因為以前,送首飾的人不對。

  安安出門前給家裡去過電話,說了自己要和封霄回家吃午飯的事,也順道告訴了她媽,他們今天就準備去扯證。田媽那邊沒什麼意見,畢竟生米都煮成熟飯了,老輩人的觀點當然是認為越早領證越好,是個保障。

  等田爸田媽的小棉襖帶著他們姑爺回到家裡時,小棉襖大老遠就聞到了香噴噴的油辣子味兒。

  離家數日,這才是家的味道啊!

  好些日子沒吃過辣椒的安安極其興奮,兩下踢了小高跟兒換上拖鞋,接著就直衝沖地飛奔進了客廳。徒留,玄關處一大一小的兩隻泰迪。

  咖啡有些警覺。

  上次封霄來田宅,它被自己坑爹的小主人關進了狗窩,所以這位新姑爺對咖啡來說,全然是個超大型的陌生存在。

  封霄面無表情地垂眸,淡淡看了它一眼。

  “嗷嗚……”原本還雄赳赳的小咖啡瞬間嚇尿,撒開小短腿兒就奔客廳里找安安去了。

  那頭田安安正在跟長輩們解釋手臂受傷的事,乍見小蠢狗打著擺子衝過來,頓時詫異地蹙眉。她彎腰,伸出在摔跤事故中倖存的左手,摸了摸咖啡的小腦袋。

  望著它驚恐兮兮的小眼神兒,安安靜默了會兒,然後抬眼,頗是震驚地望向在她對面落座的高大男人。

  他唇角含著一絲清淡的笑容,坐姿隨意,貴族似的氣質卻從舉手投足間流淌出來。

  咖啡內心在咆哮:嗷嗷嗷主人快幫我討回公道!

  安安的目光捎帶了幾分鄙夷。

  連只小狗都不放過,虧你們還是同類,簡直是以大欺小,喪心病狂!

  封霄察覺到她的眼神,沉靜的視線微轉,落在她身上,嗓音低沉傳來,淡淡道:“有話要跟我說?”

  田爸和田奶奶的目光紛紛投了過來。

  安安臉蛋兒一抽,在他微微一笑縈繞出的清風朗月中,乾笑了兩聲:“沒有沒有,我就想問你……”邊說邊拿起桌上果籃里的蘋果遞過去,“吃不吃水果?”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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