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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是好性感_(:зゝ∠)_。

  *

  十來分鐘後,肖馳去而復返,背後跟著客棧的老闆娘。

  已經換好衣服的林悠悠打開房門,蔫著頭耷著腦,帶兩人去看衛生間裡的慘況。

  老幫娘的性格不錯,一時狼藉映入眼中,她噗地笑出聲,還有心思跟林悠悠他們開玩笑:“喲喂,這跟白蛇傳里的水漫金山都差不多了嘞!”

  林悠悠自然是十萬分抱歉,不住說:“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老闆娘大度地擺手,笑容滿面道:“沒關係。我這客棧開了幾十年,什麼水龍頭啊噴頭啊全老掉牙了,很容易就會掰斷的,不是你的錯。”

  說完稍頓,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微微皺眉,“不過,我們這邊就一個會修水管的工人,住隔壁村。這麼晚了,估計打電話他也不會來……我試試吧。”

  老闆娘說著就去摸手機。

  肖馳忽道,“客棧里有沒有工具箱。”

  老闆娘動作頓住,點頭,“有啊。”

  “找出來。”

  不多時,老闆娘從雜物間翻出了工具箱,遞給肖馳。

  他接過來,面無表情地返回水漫金山似的衛生間,打開箱子,找出幾把扳手,螺絲,和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下的舊水閥。

  肖馳抬手掂了掂,“這好的壞的?”

  老闆娘探首看一眼,說:“好的……哦哦對,這個能用,只是舊了點兒。能用。”

  林悠悠覺得很稀奇,忍不住問,“你還會修水閥嗎?”

  他隨口嗯了聲,“又不難。”說話的同時,工具數秒換一樣,動作靈活,乾脆,利落,竟絲毫不顯得生疏。

  她見他修得很熟練的樣子,又問,“你家裡的水管是經常壞麼?”

  肖馳:“……”

  老闆娘:“……”

  半刻,他換了把扳手,趁這空當順便看她一眼,語氣冷淡得事不關己,“小時候家裡窮,什麼都干。”

  林悠悠眸光微閃,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肖馳也不說話了,收回視線自顧自繼續。

  屋裡三個人,一個人在衛生間修水閥,另兩個在外頭等。干站著也沒事兒干,索性開始閒聊。

  老闆娘先引出話題,“對了小妹妹,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啊?”

  不知怎麼的,林悠悠覺得腦子有些困了,卻還是笑著回答:“我們是從雲城來的。”

  “雲城啊……”老闆娘一副瞭然的表情,又笑起來:“難怪。你們大城市的女孩子就是漂亮,皮膚白白的,跟玉龍山上的雪一樣。”

  林悠悠被誇得不好意思,靦腆笑笑,沒答話。

  老闆娘笑著,看了眼衛生間裡的男人,又壓低嗓子問她,眼神里閃動著八卦的光,“誒,妹妹,這是你哥哥還是你阿柱啊?”

  林悠悠不解,“……阿柱?”

  “哦,我們摩梭語裡的阿柱,就是你們漢語裡面的情哥哥。”

  噗。

  好古老又羞澀的叫法……

  林悠悠臉微紅,“是阿柱。”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老闆娘興致高昂,林悠悠腦子越來越沉,應付得有些疲累。終於,就在她眼皮子都開始打架的時候,肖馳出來了。

  “行了。”他把工具箱還給老闆娘,看林悠悠一眼,“下回輕點兒掰。”

  林悠悠訕訕笑了下。

  “那你們二位休息吧。我就在樓下,有什麼需要來找我,或者喊一聲都可以,隔音差算個缺點,但是方便。”老闆娘笑盈盈的,說完就拎著工具箱出去了。

  不知是不是澆了冷水的緣故,林悠悠只覺頭越來越重,身上也有點發燙,恨不能立刻倒床上呼呼大睡。

  於是她甩了甩頭,語氣如常地說:“今天晚上又給你添麻煩了……我沒什麼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肖馳低眸在她臉上打量,“真沒事兒?”

  她笑容軟軟的,“嗯。”

  肖馳點頭,習慣性捏捏她的臉蛋兒,然後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出去了,順手替她帶上門。

  屋子裡安靜下去,只剩下滿目月色,和邊湖細浪拍打的水聲。

  林悠悠在原地站半刻,頭昏沉沉的,無比悲催地意識到,自己大概,可能,也許是感冒了。她皺起眉,踢下拖鞋倒上床,終於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

  晚風微涼,近湖邊兒,空氣里都有一絲兒陰柔的水汽。

  回房間的路上,肖馳臉色冷淡,眼前卻反覆浮現之前瞥見的旖旎風光,白色裙子濕漉漉的,若隱若現,內衣是淺灰色,半罩款式,沒包裹的部分圓滾滾的,白里透粉,嫩得能掐出水來……

  想著就起了反應。

  肖馳閉眼,咬牙發狠擰了擰眉心,然後開門進屋。

  裡頭呼嚕聲震天,

  兩個喝高的少年不知何時從床上滾下來了,四仰八叉倒地上,這個的手扣著那個的臉,那個的腳瞪這個的肚子,面容扭曲,睡姿醜陋。

  忽的,睡夢裡的莊寅傑舉起只手,吼得氣盪山河:“銅鑼灣只有一個浩南——”閉著眼,拇指一勾指向自己,一字一頓:“那就是我,陳浩南。”

  邊兒上正酣睡的林毅似乎也被傳染,一腳踹莊寅傑屁股上,惡狠狠的:“欺負我姐,砍死你!”

  他一嗤,隨手把床上的被子扔倆人身上,繞過他們,到陽台上抽菸去了。

  邊湖的美往往展現在白天,入夜之後,天寒地凍,沒幾個遊客有閒心觀賞月下湖景。肖馳摸出一根煙,垂眸吸燃,白色煙霧瞬間模糊了眼前世界。

  十六歲,打過幾次群架就以為老子天下第一的年紀,放肆張揚,桀驁不羈。

  吹著冷風,肖馳想起他的十六歲。

  那年黑市不景氣,無數靠打黑拳為生的拳擊手接二連三轉行,賣毒品的,混賭場的,搞軍火的,比比皆是。他年紀小,初生牛犢不怕虎,敢拼敢搏命,得到一個俱樂部賞識,簽了約,推薦進了拉斯維加斯的UFC預選賽。

  那時,他的對手是一個二十幾歲的敘利亞人,戰亂國的亡命之徒,拳拳致命,毫不留情。

  那一次,他在拳台上斷了一根肋骨,神智混沌中,聽見裁判用一口美式英語高聲念出他的名字,和全場近乎瘋狂的尖叫。

  “Chi Xiao!From China!”

  很多人都說,他是天生的拳擊手,沉著,冷靜,聰慧,兇狠,堅韌,甚至連他自己也這麼認為。

  直到三年前……

  ……

  肖馳直視著夜色,臉色冷漠,手指無意識把菸頭碾得稀爛。

  突的,“砰”一聲。

  聲響是從隔壁傳來的。

  木楞子房隔音差,而且兩間屋的陽台之間只有極小一段距離,隔壁有什麼響動,他這兒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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