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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
“他跟你肢體接觸的時候,你會手足無措,會臉紅麼?”
“……有點。”
“他說喜歡你的時候,你心跳會突然直飆180麼?”
“……有點。”
“從這種種跡象判斷,你心裡八成就是喜歡顧江呀。”錢小錢一個白眼翻到咖啡廳的天花板上,又問“那他和其它女生在一起的時候,你會覺得不開心,不舒服麼?”
其它女生?桂曉靜和秦霜她們麼?
許思意皺眉想了想,搖頭“好像不會。”
“那就有點奇怪了……吃醋是每個人的天性,你居然不會不開心?”錢小錢心裡犯嘀咕,心想難道天然呆這種生物跳脫了正常人的範疇?沒理由呀。眼角一斜,對面的某呆基友正睜著一雙水潤無辜的大眼看著自己,顯然十分相信她這個戀愛達人能給出一個標準答案。
半分鐘後,
“嗯哼。”錢小錢清了清嗓子,說“那什麼,你這情況那麼點兒複雜,我覺得我不能草率給你下定義。”
“……”
所以剛才問我那麼多的意義,是?
許思意的表情變成了“ ”。
“不過沒關係!”好歹是戀愛場上風裡來雨里去,從高一就沒斷過男朋友的人,面對許思意質疑的目光,錢小錢轉了轉眼珠飛快就給出了下一個解決方案“我還有個辦法,精準無誤,一試就知道!”
“唔。?”
許思意吸吸腮幫,刺溜一聲吸進去一口奶茶,熱情全無,已經不怎麼期待。
錢小錢笑出一口大白牙,沖她挑眉,“我告訴你,你找個機會,盯著顧江眼也不眨地看個二十秒,如果你心裡有某種邪惡的小念頭升起,那麼恭喜你,baby,you fall love(墜入愛河)”
國慶節第二天,晏城到處都堵得水泄不通,顧江騎著他那輛紅黑亮漆ducati一路從c大飆到位於郊區的顧家大宅,耗了差不多快兩小時。
穿過林蔭道,裡頭的別墅大門緊閉,顧江踩了腳剎車,重機車的後輪瞬間唰一聲往前甩出七十度,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一聲呲。
他摸了根煙咬嘴裡,眯眯眼睛,伸手摁亮了鐵門左側的視頻門鈴,沒什麼語氣地說“開門兒。”
“少爺您回來啦?”瞧見顧江,管家德叔臉上的驚喜都快順著兩道八字鬍流出來了,忙顛顛地給開了門。
顧江轟油門,重機車轟轟隆隆從別墅花園裡碾過去,停穩。
德叔笑呵呵地迎出來,“少爺要回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呢?”一回眼,瞧見那輛重機車,趕緊抬手招呼過來一個人,吩咐道“把少爺的車停車庫裡去。”
“不用了。”顧江面無表情地說,“回來拿樣東西,馬上就走。”
德叔一愣,面露難色,趕緊加快步子跟上去,“既然回來了,還是吃個晚飯再走……”
管家嘴裡念叨著,奈何他家少爺跟沒聽見似的自顧自往前走,從花園盡頭轉個彎兒,直接連背影不賞給他了。
內院兒里,一個男人正京癱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曬太陽,翹著二郎腿,拎個紅木鳥籠,暖洋洋的陽光照得籠子裡的幾隻紅喉歌鴝兒嘰嘰喳喳地嚷。
“哎喲喂,這太陽沒打西邊兒出來,”京癱男人懶洋洋地睜開眼睛,“咱家顧小爺怎麼捨得回家了?”
京癱男人名叫顧泊之,是顧江大伯的兒子,只比顧江大三歲,是個成天拎著一紅木雀兒籠、翹個二郎腿跟自家別墅里京癱聽戲的標準大紈絝,也是晏城名邸《蘇苑》私房菜的唯一翹腳老闆,只收錢不管事的那種。
顧泊之和顧江小時候都曾被養在顧家在樊城的祖宅,都是在顧家老太太手上帶過的孩子,兄弟兩人一起生活過幾年,雖性格上差異巨大,但關係還算說得過去。顧江那輛ducati就是顧茂之送他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顧江沒打理顧泊之,咬著煙徑直往裡走。
“你爹和我爹正在二樓書房商量生意上的事兒。”顧泊之懶懶散散調整坐姿,換另一隻大長腿翹起來,說“不想和你老子吵架的話,自個兒避著點兒……”
話音未落,顧江人已經上樓了。
顧江在顧宅的臥室面積是他出租屋那邊兒的好大幾倍,但風格差不多,全都是簡單冰冷的黑白灰色調,衣帽間裡頭放了一大堆他以前學素描時候的工具跟書本,窗戶邊兒上還立了好幾座世界知名建築的仿真模型。
他嘴裡的煙晃了下,彎腰,一手隨意地搭在膝頭,一手拉開書桌的最後一個抽屜。
一枚暗紅色首飾奩靜靜地躺在裡面。常年無人問津的緣故,上頭已經積了一層灰。
顧江眯眼,把首飾盒給拿了出來,剛拎著那段兒絲線準備把奩子打開的時候,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冷不丁在房門口響起。
“稀客。”顧父顧長遠冷冷地說,“還知道回來?還知道這兒是你家?”
顧江咬著煙沒理。
顧長遠皺眉,呵斥道“我在跟你說話!我養條狗還知道每天對我叫,養你算什麼玩意兒!”
“……”
顧江拿掉煙,舌尖頂了頂右邊大牙,須臾,他單手拎著那首飾奩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把首飾盒往邊兒上一放,懶懶散散地靠向書桌,大長腿隨意交疊,輕笑了下,“像我這種有爹生沒爹教的人,你說算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