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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雋殺人於無形,有一種用溫柔將人逼死的無敵功力,溫絨最怕的就是林雋這種類型,斬不斷,講不通,軟硬都不吃。

  溫絨說:“楊小宇家裡的事是你做的吧。”

  林雋那張英俊的麵皮真真地質量過硬,他面不改色地說:“是。”

  溫絨突然腦子一轉,又問:“那些被查封的店鋪,也是你?”

  “是。”

  “為什麼?”

  “他們不配出現在子豪讀書的地方。”

  溫絨微微變了臉色,猜測是一回事,得到證實卻是另一回事。林雋的做派一直給人格調很高的優雅感,他的臉是正人君子的臉,他的笑是溫文爾雅的笑,他的聲音是謙和儒雅的聲音,要把他跟那些齷齪詭詐的陰謀,甚至是跟殘忍聯繫起來,實在很難。

  林雋不以為然地說:“商場上勾心鬥角的事本來就很多,你父親也是箇中翹楚,沒有必要這麼驚訝吧。”

  溫絨微呆:“可是,小宇只是童言無忌,說了子豪幾句……”

  “哼,”林雋輕笑道,“這是他們為自己不到位的家教所要付出的代價。”

  溫絨下意識按了按胸口,小人,這可是真小人!家教問題,如果家教有問題就要付出代價,他林雋早應該天打雷劈,被塞回娘胎里回爐重造。

  對一些人來說,算計已成為一種本性,融入骨血,習以為常。

  對林雋來說,世界運作的邏輯很簡單,犯我者必死,順我者猖,逆我者亡,他不負人,人也不可負他。

  在後來,溫絨切切實實地感覺到這個男人的可怕與冷酷。

  但現在,溫小絨還是帶著幾分小女生的天性,保留了一些象牙塔里無畏的特質,還有她自身淡化事事的特異功能,所以,她重重嘆了口氣,半開玩笑地說:“大叔,你……你勾心鬥角很在行,哪天我被你吃了都不知道,我怕呀。要不這樣,你告訴我,你看上我哪一點,我改還不成嗎?”

  “晚了。”林雋挑過溫絨額前的短髮,如同戀人般親昵。

  溫絨惡寒地抖了抖,靠後兩步:“大叔,你不用逗我。我看上次去你家的美女不錯,你不如考慮考慮跟她深入發展一下?”

  林雋眼眸深處忽然亮了一下:“你在意?”

  溫絨喉頭一股腥甜,她愚鈍,她剛才哪句話說出了酸味啊!

  林雋繼續表忠心:“你放心,結婚後,我一定只有你。”

  “……”

  如果這是代溝問題,那她和林雋之間的代溝已經深不見底;如果不是代溝問題,那她和林雋之間驗證了火星和金星理論。

  真亦假時假亦真,溫小絨在林禽獸布下的迷霧陣里少有地堅/挺著自己的立場,她也顧不上禮貌不禮貌了,今天一番話大家都把罩在最外面的人皮面具撕破了個角,溫絨胡扯了個理由匆匆離開,她不願意跟他吃飯他還能把她綁架了不成?

  林雋沒有阻攔,他微笑著說了一句話:“溫老師,我脾氣雖好,但耐心有限。所以……”

  他沒再說下去,但已經足夠分量,說與不說之間存在一條曖昧的界限,有些話說太白了不好,但不說又不好,於是說一點再藏一點,聰明人總是能心領神會。

  溫絨走後,林鑒非摸了摸鼻子,林雋瞟了他一眼:“什麼事?”

  “咳咳,沒什麼,我就是覺得,您是不是太急了點?”

  林鑒非在林雋身邊呆了7年,林雋英俊溫柔,溫文無害光芒下,各種陰暗,各種扭曲,各種變態,他都看在眼裡,他願意呆在這個人身邊一來是害怕,跟他作對的人都沒好下場,除非林雋踢開他,不然他只要露出一點要離開的意思,絕對會死得很慘;二來是佩服,這個男人夠狠夠陰夠虛偽夠小人,偏偏他還能裝作純良妖言惑眾,吃得開,玩得轉。

  但是,在戀愛問題上,林鑒非深深地為他老闆捏把汗。

  人無完人,再牛b的人也有自己不擅長的領域,對林雋而言,大概估計MAYBE就是戀愛了。

  他就沒談過一場正常的戀愛,女人看到他,他小拇指都不用勾,眼神都不用給,對方就自動自發掏心掏肺地撲了上來,毫無挑戰性可言。戀愛不像吞併企業,你強勢點沒關係,如果不是你情我願,到最後變成你死我活,那就血腥了。

  林鑒非見林雋不語,又說:“你剛才的樣子,好像就要吃了她……”

  他的意思是急功近利不好,強取豪奪更不好。

  誰知林雋悠悠說:“吃掉了,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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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溫絨在學校碰到小秦老師,立馬湊上去先是跟他道歉,順帶損了林雋一回,接著跟他解釋,順帶再損林雋一回,最後恨不得發毒誓以證自己的清白。

  小秦老師若有所思地聽她講完,低頭推了推眼鏡:“我明白了,也就是說那位林先生正在追求你?”

  “不是。”溫絨忙搖頭,“情況比較複雜,總之我跟他真不是那種關係。”

  秦謙猶豫道:“可是,我看他挺認真的。”男人也是有第六感的。

  林雋是挺認真的,可誰知道他認真在哪個地方,他喜歡她,這本就是一個不會成立的假設。

  所以,她擺擺手說:“不會的,他開玩笑的,外面大把大把的美女,他不會看上我的。”

  秦謙認真地望著溫絨,說:“也不是,溫老師這樣的挺好的。”

  溫絨愣了下,笑道:“秦老師也會說笑了。”

  秦謙略顯靦腆地笑了笑。

  話是這麼說,但二十二年來第一次被異性正面誇獎,溫小絨要說不虛榮不高興,那真是對不住祖國多年的栽培。

  當天,秦老大跑來問小絨兒:“我家秦謙怎麼樣?”

  “挺好啊。”

  “他還沒女朋友。”

  “哦,沒事,男生不急,男人三十一枝花嘛。”

  秦老大嘴角抽了抽,默默退場。

  轉眼間,三月份春暖花開,孩子們最喜歡的春遊在他們的殷切盼望下終於到來,但對於剛上任班導的丁姑娘而言那真是一場災難,她深感責任重大,可不巧的是那兩天副班導生病了,於是乎,丁姑娘轉頭求助溫絨。

  溫小絨何等義氣,即刻答應了,可當她站在出發的大巴前,跟林子豪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她悲苦地覺得她答應得太快了。

  春遊目的地是一處沒啥創意的風景區,唯一的亮點是開滿園的春遊嘛,讓孩子們玩是其次,重要的是安全。溫絨儼然是負責安全保衛工作的保安人員,要確保所有孩子都在她的視線範圍。

  中午吃飯的時候,孩子們都圍在一處,溫絨稍微放鬆了點,但是林子豪一直坐在她不遠處瞅著她,那小眼神,好像要抱著溫絨的腦袋啃上一口。溫絨被他看得不自在,偷溜到附近的小店買烤腸。

  “溫絨。”

  溫絨正咬著烤腸,聞聲回頭,即刻見到滿園桃花背景下,付蘇仿佛大片大片殷紅下的青松翠竹,讓人移不開視線。

  018

  溫絨不是個在意小節的人,平時呼朋喚友胡吃海喝,吃相絕對是親切的豪慡型,她小妹的淑女做派在她看來顯得忒假忒小家子氣了。但這個時候,她腦中靈光一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下烤腸,只可惜付蘇早就看見她張嘴大咬的經典形象了。

  溫絨有點緊張,上次他們見面付蘇是冷著臉走的,雖然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怎麼惹著他了,但此處偶遇,溫絨覺得是個化解誤會的機會。

  “付蘇,你也來春遊?”

  付蘇望著她油光光的嘴唇,不動聲色地從衣袋裡摸出紙巾遞給她,說:“我在附近辦事,客戶聽說這裡有花展,就過來看看。你呢?”

  溫絨接過紙巾趕忙抹了抹嘴巴:“孩子們春遊,我是帶班老師。”

  付蘇點了點頭,又見她藏在背後的烤腸,問:“沒吃中飯?”

  “只帶了點零食……”她把不夠吃咽下肚裡去。

  誰知付蘇的聲音里少見地透出絲笑意:“你胃口那麼好,只帶了點零食?”

  額……溫絨無法反駁,付蘇深知她能吃。以前她訓練的時候付蘇偶爾會去看她,每次去看她,左手是一大袋零食,從巧克力到薯片,什麼都有,其他同學羨慕得兩眼冒光。他右手通常會是一個大食盒,分上中下三層,上層是溫絨最愛的肉食,牛排、雞排、豬排,怎麼肉怎麼來,沒辦法,她就是俗,就是喜歡肉肉,中層是付蘇強迫於她的各種蔬菜,溫絨看著就頭昏眼花,但是如果她不吃這個就沒得吃肉肉,那時候溫小絨非常苦鱉,訓練完了餓到眼冒金星,還得先嚼菜葉子,而那盤肉肉被托在付蘇手上,只可遠觀不可近食,第三層會是甜點,幾塊小蛋糕或是溫涼的芒果布丁,每次不會重樣就是了。

  想想那時候付大少是多麼的夠義氣,哪像現在,老給她冷臉。

  付蘇貌似不經意地說:“前面有家茶樓,你走得開嗎?”

  這是請她吃飯?溫小絨簡直受寵若驚,她是不是可以認為付蘇已經氣消了?

  可是,她又為難了:“現在不太好走開,我得看著孩子們。”

  “嗯。”

  平直的音調,付蘇沒有多餘的表情。

  “那個,上次吃完飯……”溫絨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可不等她把話說完,眼前突然刮來一陣風,丁姑娘驚慌的臉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丁姑娘整張臉都被嚇白了,兩手扣著溫絨的肩死命地晃,瞬間被咆哮教主附體:“小絨,出事了!!怎麼辦!!你快跟我過來!!”

  “等等,你冷靜點。”溫絨的胃都快被她晃出來了,“什麼事,別慌!”

  “那邊,林子豪……那邊……”丁姑娘開始語無倫次。

  聽到林子豪三個字,溫絨立刻明白事情嚴重了,橙色警報拉響了。她匆匆跟付蘇道別,來不及多說兩個字就被丁叮拉走了。

  付蘇站在原地,望著溫絨狂奔而去的背影,俊秀的臉上沒什麼反應,但他一直處於握緊狀態下的手有些無力地鬆開。

  溫絨趕到事發地點,猛然釘在原地,呆了,心中的橙色警報驟然升級到紅色警報!她不作多想,立即拿出手機叫了救護車。

  這時候,其他班的老師聞風跑來,丁老師在那維持秩序,讓孩子們不要慌,溫絨望著躺在地上的林子豪,又看看癱軟在地上已是哭傻了的楊小宇,基本上了解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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